凌峰仔細地感受著那一股微弱的靈魂力量。
這種感覺，跟當初他見到鄭鴻基靈魂的感覺非常相像。
“是了，當初我遇到的也是亡靈贊歌。”凌峰深吸一口氣，“想來第一次江南市大劫，是常勝將軍在場，才將其化解。”
常勝將軍雖然強大，但他不是研究者。
他跟紫帝有本質上的區別。
紫帝可以召喚世界獸大軍，以一人之力阻擋數萬異獸。
但常勝將軍不能，因為他是界者。
界者以肉身成聖，短時間內戰斗的對手有限，很多時候無法做到跟研究者那樣全面。
“所以亡靈贊歌，就是常勝將軍以一敵萬的法門。”凌峰算是明白了一些，“靈魂力量，是黑暗元素的衍生。就像風的力量是木元素的衍生一般。而那位將軍，就是明悟了這一點，才創造出亡靈贊歌。”
凌峰伸出手，在虛無之中輕輕抓取了一頭一星秩序境的黑夜血蝠靈魂。
這一剎那，原本迷茫中的黑夜血蝠似乎活了過來。
它以靈魂體的形式復甦。
同時，凌峰也感受到了自己精神力被撕扯出了一部分，落在了這黑夜血蝠身上。
這頭黑夜血蝠死前的意志、部分記憶碎片，通過精神力被凌峰感知到。
凌峰呼吸急促，身軀有些發抖。
他似乎就在這一剎那，看到了這頭黑夜血蝠的一生。
從那漆黑如墨的黑暗洞穴里誕生，然後跟隨著族群廝殺，死在它手里的黑暗生靈不計其數，才讓它成為了秩序境般的存在。
某一日，一道光環從天空落下，部落里的王仿佛受到了召喚，通過光環離開了小世界。
主的意志降臨，所有黑暗生靈都感到了榮幸。
它們以戰斗為耀，以戰死為榮。
也是那一日，這頭黑夜血蝠發誓要成為部落王者，跟隨著主的意志前往外界進行戰斗。
那或許會成為它這輩子的高光時刻。
它努力突破高階凌空境，又突破成為了秩序境.........
直到這一次戰斗，部落之間的沖突，八大生靈部落聚集在這個戰場，為了地盤而互相廝殺。
它遭到了兩頭黑夜血蝠和一頭暗黑幽狼的圍攻，它戰死在戰場上。
雖然戰死，但它心里對外界的向往，在死去的那一刻，依舊不變。
凌峰默默看著那頭黑夜血蝠的靈魂，他輕嘆一聲。
這就是小世界生靈的宿命。
而他們人類，又何嘗不是這般宿命？
在異獸降臨的那一天，藍星人族就只有了一個目標，生存！
只有活下去，才能等到真正自由那天。
對于藍星人類而言，宇宙那些古老種族便是神明。
對于這些小世界聖靈而言，凌峰的意志，便是神明。
很多地方，他們都是相似的。
為主而戰，為主而死，靈魂輪回，生生世世。
凌峰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這亡靈贊歌從來沒有第二個人能學會。
“每一道精神力，是控制，也是共鳴。”凌峰眸子里透著復雜之色，“而要與這麼多靈魂共鳴，除了強大的精神力之外，還需要堅定的意志力以及相同的情感糾葛。”
四大軍團動輒數千上萬將士，要召喚那死去的戰士，就需要通過精神力共鳴他們的靈魂力量。
“難怪常勝將軍只能控制人族，並不能召喚那些異獸的靈魂。”弒也有些明白了，“因為人族是最容易達到靈魂共鳴的。尤其是四大軍團死去的那些戰士，他們的目標都只有一個，殺光敵人，忠誠軍團，忠誠國家！”
凌峰輕輕嘆息，弒說的不錯，這就是永夜劍陣第二式，亡靈贊歌最終的秘密了。
黑暗系的強者不在少數，凌家那幾個老東西，幾乎都是黑暗系的強者，而且黑暗系的傳承他們也有不少。
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學會亡靈贊歌。
不是不願，而是無法！
因為他們達不到這種程度的精神力，更達不到跟這些死去的戰士靈魂共鳴!
只有那些最純粹的戰士，最忠誠的將領，才能做到這一點。
沒有人可以復刻常勝將軍的能力，除非他能夠做到跟常勝將軍一樣，大公無私，以自身的鮮血守衛家鄉安寧！
凌峰看著戰場上那些死去的黑暗生靈，他右手微微晃動，那些靈魂便紛紛飛上了天空。
“亡靈........贊歌！”
凌峰身上，黑暗力量直接涌現。
暗夜小世界的本源力量被他調動。
大量黑暗之力在這一剎那聚集而來，凌峰再睜開雙眼時候，眼中已經是滿目黑氣。
一道道靈魂力量被凌峰所引動，與此同時那些通過靈魂共鳴而形成的記憶碎片，融入了凌峰的精神力之中。
凌峰呼吸急促，身軀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扛不住這可怕的記憶潮水沖擊。
“凌峰，非人族的記憶碎片，對你而言，融合難度要高很多。”弒提醒道，“你要不去外面找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拿人族靈魂試試..........”
“不。”凌峰搖搖頭，“這些都是我小世界內誕生的生靈，我若連它們都無法融合，又怎麼可能去讓那些人族靈魂跟我達到靈魂共鳴.........”
凌峰此刻雖然痛苦，但他知道，這是他練成亡靈贊歌這一招的必經之路。
他比常勝將軍要多不少手段，也有更多的優勢！
當初的常勝將軍以界者之姿，就能力敵紫帝，那他凌峰一樣可以！
若是連這亡靈贊歌都無法學會，那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跟紫帝叫板？
凌峰面目猙獰，痛苦的精神沖擊夾帶著那些記憶碎片，充斥著他的識海。
這一刻，凌峰仿佛化成了這暗夜小世界的一個普通生靈，伴隨著它們的出生、成長、戰斗、死亡。
原本高高在上的造物主，真正開始融入這些死去的生靈記憶中。
與此同時，山脈虛影上，原本因為極光小世界的融合而造成倒退的融合度，居然隨著凌峰施展亡靈贊歌，此刻慢慢增加當中。
黑暗力量開始跟極光小世界進行抗衡。
對于山脈內發生的這一切，弒感到無比驚訝。
“這武技，居然不用吞噬就能做到這一點.........”弒有些駭然，“這個常勝將軍到底是何等層次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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