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里。
周局掛斷電話，又撥出去一個。
匯報完事情後，他等了約莫半小時，那頭才指示。
他不住點頭。
“好，明白，這次不會控制輿論……”
林景玉領著人沿著街道巡視了一圈，排查掉各種可能存在的危險再回來，糖人那邊已經沒了甦塵的身影了。
那老師傅樂此不疲地畫糖龍。
逢人就得意。
“我這糖人，白龍大人喜歡吃哩，不賣哈。”
“這都是白龍大人的。”
有人故意起哄問他︰“要是都城隍來哩？也不賣？”
老師傅睨了那人一眼。
“去去去，我們這些普通人能見到白龍大人，就是祖墳冒青煙了，你還想見到都城隍老爺？想屁吃哩？”
“那甦大師呢？”
老師傅輕咳︰“甦大師來，我指定先給甦大師做。”
“今晚要不是甦大師，咱們哪有這福氣見到真龍哦。”
听他這麼說，圍觀的人紛紛附和。
“可不是嘛，以前就听說甦大師厲害，沒啥感覺，今天可算開眼界了。”
“我之前見過甦大師把一顆種子催出黃瓜，可神了，可惜啊，沒吃到那黃瓜，不知道這回，有沒有運氣能摸到這真龍……”
“嘻嘻，我也想摸，等會兒咱們就蹲在這攤邊，白龍吃糖人肯定會下來的，到時候我就一個起跳，不怕摸不著。”
……
遠處有人看著這一幕，又畏懼地掃了眼盤踞在都城隍廟上空的白龍，猶豫了下，身子緩緩隱沒在黑暗里。
清晨，甦家別墅就開始忙碌起來。
才吃過飯，阿亮紅著眼圈回來了。
听劉春花說，這幾日他都跟著張玉貴在外地跑，是熬夜開車回來的。
劉春花心疼大孫子，等阿亮幫著將東西全部送到墓前，讓他找個石頭坐著閉眼休息。
“奶，我沒事。”
“柴刀呢？這邊幾根藤子我割一下。”
劉春花無奈。
只得由著他。
轉頭跟甦老頭碎碎念起來︰“看看阿亮，你再看看阿茂，掃墓都不來，休息半天怎麼了？就盯著那點工錢。”
甦老頭搖了搖頭︰“你就少說點吧，要不是你天天念叨，阿亮至于連夜趕回來啊？”
“不就是怕你說老大家一個人都沒來幫忙嘛。”
劉春花氣惱︰“除了阿亮，不就是一個人都沒來嘛，我難道說錯了？老四家都來了三個。”
“行行行，你都對，趕緊拔草，早點弄好，咱們早點回去讓阿亮睡個好覺。”
劉春花這才沒了聲。
甦塵緩緩吐出一口氣。
沒吵起來就好。
收拾了下墓碑上的青苔，轉過身，他就听甦德小聲嘀咕︰“阿塵，爸媽跟著你住，辛苦了啊。”
“四哥，哪里的話？”
甦德往劉春花那邊瞄了眼，聲音壓得更低了︰“媽以前脾氣就急，不得理都不饒人，更別說得理了。”
“以前弟妹脾氣好，你也經常不在家，現在你成天回家……”
甦塵笑笑︰“媽這人就刀子嘴，哄著就好，”頓了頓，他又問，“四哥有沒有想去城里干活？”
甦德愣了下︰“進城？”
他忙擺手︰“不行，現在我師父身邊就我一個能幫忙干活的，我要去城里，他能打斷我的腿。”
“最近木工活多嗎？”
“老樣子吧，賺的錢夠過日子就行。”
“還有空余的時間嗎？”
甦德仔細看了看甦塵，又繼續收拾雜草︰“問這個做什麼？還要刻小人啊？”
“不刻小人，刻點木牌。”
甦德立馬來了興致︰“多大的木牌？用來做什麼的？”
一听甦塵說用來掛脖子上的，甦德頓時來了興致︰“阿塵你要賣木牌啊？保平安的？”
“嗯，最近不是也在魔都嘛，黃符畢竟不好戴，要是做成木牌，賣的能更多一點。”
“那能賣多少錢啊？”
“四哥你該問的是，一個我給你多少錢。”
甦德嘿嘿笑︰“阿塵我可不跟你客氣，你現在可是有錢人。”
“一個五塊錢跟你拿，木料的錢另算。”
“要選什麼木料？”
“樟木或者松木，自帶點香氣，都行。”甦塵頓了頓，補充，“回頭我畫好圖樣給你。”
“行。”
這邊事情說定。
墓也清理地七七八八。
阿亮拿起鞭炮點燃， 里啪啦的聲音，立馬引得牛尾村田里勞作的老少過來。
甦老頭見狀，忙掀開帶來的兩大籮筐光餅，一大早送來的，摸著還是溫熱的。
有人驚呼︰“老甦，今年掃墓帶這麼多餅啊？發達了哈。”
甦老頭干笑。
劉春花拍了他胳膊一下，沖眾人笑笑︰“什麼發達啊？就是能吃飽飯而已，來來來，一個人五個哈，趁熱，趕緊吃。”
那頭開始發餅，這邊阿亮熟門熟路地給土地爺擺上供品，上香。
甦德見他上手，幾個孩子跟著燒紙錢，收拾掉最後一點雜草後，跟甦塵走邊上，摸出一包煙來，給甦塵遞了一根。
甦塵擺手︰“四哥，我不抽。”
甦德也沒跟他客氣，點燃後吸了口︰“前幾天听你嫂子說，媽想給阿坤他們相看？”
甦塵失笑︰“媽的想法一陣一陣的，阿坤才多大啊？”
“是不大，心大！”甦德吐出一口煙︰“他最近考了次試，成績不太好，應該考不上大學。”
說著甦德又猛吸了幾口，將煙頭扔在腳下，捻滅。
甦塵猶豫著問︰“這孩子最近不上學了？”
“還上，就是成天說要跟同學一起去打工。”
“我跟你嫂子說也說了，罵也罵了，他跑了。”
甦塵驚訝︰“去同學家住了？”
“哪能啊？那同學是女的，偷偷住學校宿舍呢。”
甦塵挑了挑眉，豎起大拇指︰“阿坤挺能耐哈！”
“你就別打趣了，”甦德嘆了口氣，“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我本來還想說，等阿坤高中畢業，讓你在城里看看，能不能給他安排個工作來著，他非不要。”
甦塵︰“那就讓他出去闖唄，總歸戴上平安符，不會有什麼事。”
甦德摁了摁腦門。
“就怕沒結婚就鬧出個孩子來。”
“要不先讓他們訂婚？”
甦德掃了他一眼︰“要是那麼容易就好嘍。”
“你嫂子找媒人過去探听了一下，說人姑娘小，不願意那麼早結婚。”
劉春花這會兒餅已經分完了，見兄弟倆在這里聊天，走了過來。
甦德的話她听了一耳朵，當下就不樂意了。
“什麼不願意早結婚啊？不就是想著女兒能出去打幾年工，給家里多賺幾年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