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曲晨的內心有著無比的激動，因為他看到了一條屬于自己的道！
修者的路，其實充斥著無盡的變化，尤其是在凌日境之後，每個人都會走出屬于自己的道，或許類似，但這世間絕無兩條完全相同的路。
相比凌日之前的星空、容元、無垢和真我，那四個境界都是在沿著前人走過的路在緩慢前行，也或者說就是一種簡單的模仿，目的只是打下基礎。
而凌日之後則開始改變，如果一個凌日不能走出屬于自己獨特的道，那麼他即便達到了這個境界，即便他有機會踏入更高的化陽境，也終將慢慢淪為平庸。
曲晨隱約看到了，雖然他此刻還不確定那會是一條什麼樣的路，但如果自己可以做到設想中那樣，那麼，未來必是坦途！
當然，前提是自己必須跨過凌日那道天塹。
“莫毅，你的第六箭有無可能真正動用？”曲晨問道。
“第六箭……即便有之前鳳梧傳授的那些依然很難實現，我有感，如果我強行一箭，恐怕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看到敵手被重創滅殺的那一刻！”莫毅嘴角泛起苦澀之意，這是他的實話。
射九神箭的第六箭，是他如今的最大目標，當日在傳送域門之前，他為曲晨解圍時一箭破開 盡然的最後底牌將其擊傷，那便是第六箭的簡單動用。
沒錯，就是簡單動用。
射九神箭的威能其實很驚人，否則數十萬年前，莫毅先祖墨霖也不可能憑此與黎生星王和北聖魁卓齊名，但射九神箭真正強大的，卻是第六箭開始的後四箭。
那很難，即便當年有箭神莫霖遺志隔世傳道，依然很難，至少如今的莫毅還根本沒有能力真正爆發第六箭的威能。
也正是因此，這些時日他內心一直泛起隱隱的不安。
曲晨雖是至交，但曲晨的極盡戰力邊緣在哪兒，他感覺其實很模糊，唯一的感覺就是撲朔難測，而石堅身為游俠弟子，雖然只是簡單切磋數次，他已經有感，生死搏殺時自己絕對不如石堅。
如今三人同行，自己是最弱的一環，一旦遭遇危機，很可能拖累曲晨和石堅。
自從踏入修途以來，莫毅內心這是第一次真正對自己的戰力有了一絲動搖。
“這麼嚴重？”曲晨石堅聞言都是皺眉。
射九神箭的威能，他們心中大致有數，射五一箭對敵常人毫無懸念，可如果真的面對如赫無極和黑衣人那等強者的確有很大不足，否則當初北科一行人也不會被逼到那等狼狽絕境。
而莫毅那根本不完善的第六箭卻不一樣，即便曲晨石堅他們也完全不敢小覷，如果莫毅可以施展完整的一箭，他們很懷疑，如今的蟻域中恐怕未必有人能夠真正對抗！
所以這月余時間，他們一直在以切磋的方式嘗試讓莫毅感悟那一箭的真諦。
“那不僅僅是靈力尚有欠缺的問題，我感覺得到，我無論是軀體強度和意志的堅韌，其實都不足以駕馭那一箭！”莫毅深深一嘆。
“如果說有可能，恐怕也只有到了凌日境才能真正施展。”
“修行一途不宜懈怠，卻也不能過于激進，莫毅兄順勢而為即可，畢竟這一次我們主要還是找到鳳梧浩然為他們護法，順便見識一下其他人的手段而已。”石堅勸道。
“石兄，我能想象得到，這一次去往中心地的各方驕子目的其實很復雜，我們想要為浩然鳳梧護法，恐怕難免會與那些人有所沖突，否則鳳梧何須我們相助。”莫毅垂眸微嘆。
石堅的勸慰，他自然明白，但他們三人有可能面對的危險，他同樣心中有數。
“中心地的情況如今誰也不知，我們見機行事即可。”曲晨同樣在舒緩莫毅的壓力。
說話間，三天又是小心避開前方一道空間扭痕。
有一點讓他們略感意外的是，這片危險虛空之中，這些時日居然還見到了少數堪比凌日的妖獸首領，也不知是否是誤闖這里，就在漫無目的的四處游走，意外遭遇之下反而發生了幾次有驚無險的踫撞。
好在如今三人戰力強悍，即便面對那突如其來的妖獸首領倒也無懼，那數次都是合力將之強行擊退。
隨著不斷深入，這片虛空中的空間扭痕變得多了，但三人如今仔細甄別之下，都已經可以避開這些近乎無形的危險。
當然，曲晨有數十年體悟瞬移的空間道基礎，對這些危機的預見更敏銳一些。
只不過，並非所有來到這里的驕子都能如曲晨三人一般避開危險，這一路走來，他們已經看到了兩具修者尸身，毫無疑問，那是不听警示強闖中心地的驕子。
看著那已經身死道消的尸身，曲晨三人只能在內心暗自唏噓。
能進蟻域者，盡皆天驕，可誰又能想到，其中居然有人避過獸潮危機，卻無聲無息的葬身在這里……
……
又是十數日後，三人正不緊不慢前行，忽然齊齊回頭看向側後方。
“是他！我們去看看。”曲晨心中一動，早已發覺後方一道極速而來的獨行身影，只是沒想那居然是數月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天支驕子褚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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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此刻的褚小山似乎有些狼狽，極速狂奔如同在逃避追擊一般。
三人稍稍側轉方向，立刻斜斜迎去。
“小山兄！”石堅遠遠招呼，終于讓那狂奔的身影停步。
“是你們？”青年男子褚小山稍稍猶豫，終于還是接近三人，但此刻的褚小山身上還有著不少血跡，似乎不久前剛剛經歷激烈交戰。
“小山兄這是怎麼回事？”曲晨暗自詫異。
褚小山不是凡俗驕子，能夠將他逼到如此境地，必然是遭遇了強敵，又或踫到了游散于此的妖獸首領。
“運氣不佳，半日前我居然踫到了一群極其罕見的素人，險而又險的才逃脫出來，卻是真的不敢在這片區域久留了。”褚小山或許是感受到了曲晨三人並無敵意，放下戒備深深舒了一口氣道。
只是，他的話卻讓曲晨三人猛然一驚，沒想到已經數年時間沒有消息的素人族居然出現在了這里。
“是我有些大意了！”石堅一嘆，“之前一直以為那些素人的威脅早已不存，沒想居然追到這里來了。”
“既然這樣，盡快用石陀花清除一下這里的殘存氣息吧。”曲晨自然明白石堅所言，上一次打開行囊後，石堅根本沒有消除火孩兒的氣息，這或許就是素人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石陀花現在……不在我身上！”石堅目露尷尬。
“嗯？”曲晨一怔。
“在準備沖擊傳送域門之前，我已經把自己不需的重要物品全都交給泠悠了。”石堅吶吶解釋道。
“中心地有不少人都與我游俠師尊一脈有宿怨，而我身上很多東西都是游俠師尊給我的，萬一我出了什麼問題，我不希望那些流落敵手。”
曲晨莫毅盡皆沉默，此刻他們才知道石堅居然是頂著莫大壓力前來，甚至可說，石堅根本不知自己有無機會走出蟻域。
“最終出現的所有人幾乎都會視他人為敵手，你未免把形勢預想的太糟糕了，而且即便真有問題，我和曲晨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莫毅拍了拍石堅的肩膀。
“傳說中游俠行事公允嫉惡如仇，石堅兄如果有需要，我褚小山也不會坐視！”讓三人意外的是，一旁的褚小山居然也是抱拳說出如此話語。
“小山兄，你就不必趟這趟渾水了。”石堅也是一愣。
“石兄有所不知，我族老祖是為湯䣐荇k踝 縷呱褳踔 獲倚猩褳 形叢諤 承竅滇繞鷸 保 芄 蝸狼氨駁悴Γ 嫌蛑 星跋Γ 獻婊乖 到耄 綣 從謝 嶁璞ㄓ蝸樂 鮒 鰲！癟倚∩秸 鸕饋 br />
“只是小山勢微力薄，之前相見時也不敢隨意開口，既然說到這里，就只能擺明立場了。”
褚小山的話讓曲晨心中一暖，一直以來，他都是听石堅提及各種因游俠快意虛空而留下的舊怨，以致很多勢力的同階都對石堅懷有敵意，這還是第一次知道也是有人感恩與游俠應鰈，更是在這種形勢下願意與石堅站在同一陣線。
“多謝小山兄好意，只是我這次的麻煩不小，卻又無論如何不能逃避，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親手解決一切問題，此事包括曲晨兄與莫毅兄也是一樣！”石堅抱拳，卻是婉拒了褚小山。
石堅說的很委婉，也同樣對曲晨二人表明了心志。
這些，曲晨莫毅和褚小山自然也能理解，游俠弟子並非一個虛名，如果不能應對來自各方的挑戰，石堅這個游俠弟子也是名不符實的，無力駕馭就沒有資格再去享用！
“小山明白，既然如此，那麼小山告辭！如有機會，還請石兄帶話給應鰈前輩，就言湯𤐄鱄吤S兩窀心釧 先思業蹦甑畝骰藎 沂獻鈾鏌嗍敲 怯諦模 癟倚∩降故羌 淥 歟 膊瘓瀾嵊詿耍 允 嶸釕鉅還 砝肴ャ br />
“他是一個值得深交之人。”莫毅看著褚小山離去的方向略有感嘆。
“其實剛剛我說的，曲晨兄和莫毅兄也務必記在心中，我們合力為鳳梧浩然護法是一碼事，但涉及我與其他驕子恩怨之事，你們的確不可介入，否則連你們也同樣會被卷入那種紛爭，形勢或許會變得更糟。”石堅稍稍沉默，才鄭重開口。
“單獨對決，我們自然不會插手，但如若有人想要以多為勝，我們自然不可能坐視。”莫毅點頭，這一點，其實石堅不說，他和曲晨也自有分寸。
至少一點，游俠弟子的這塊金字招牌，他們必須讓石堅自己去維護！
石堅目露感激，卻終究沒有再拒絕。
“走吧！即便中心地是龍潭虎穴，我們也終究是要去闖一闖的。”曲晨一笑，“我的出生地故土曾有一句頗具豪情壯志的俗語，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虎山行！？”石堅聞言心中一震。
……
隨後時間，曲晨三人已經不敢再如之前那般且行且修，反而是快速趕往中心地方向。
因為素人族的消息，讓他們也是有些壓力，與那群素人正面沖突，那他們自然不會是他們期待之事。
此刻，他們再看向布滿星晶的虛無之中那些空間扭痕，忽然有些慶幸，這種危機四伏之地，倒或許可以幫他們擋掉部分威脅。
有堪比凌日的妖獸首領橫尸虛空，這種無識無思的妖獸雖然強悍，但僅僅憑借本能，其實還是無法徹底規避虛空中的危險的。
直到近七個月後，三人終于看到了奇異的一幕。
星晶，在這里居然消失了，如同有一種看不見的偉力，將所有星晶盡皆排斥在外，前方一片迷蒙光影，如同來到了無盡星塵之中。
視線與感知，在這里被嚴重削弱！
“這才是真正的蟻域中心！”石堅目露激動。
“也不知如今有多少人已經抵達這附近，不過我們最好還是先去尋找鳳梧他們完成約定。”曲晨說話間，已經取出一枚定位珠。
稍稍灌注靈力，那群定位珠立刻激射出一道縴細紅光，投入那無盡光霧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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