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呂貝克的碼頭便開始了它一天的喧囂。
漁船在晨曦中陸續歸航,漁夫們將滿載而歸的漁網拖上岸,里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海鮮︰銀光閃閃的鯡魚、鮮美異常的銀鱈魚以及偶爾捕獲的珍稀海產。
碼頭上的集市在這個時候最為熱鬧。商販們支起色彩斑斕的遮陽篷,擺出新鮮的漁獲和其他貨物,叫賣聲此起彼伏。市民們穿梭在各個攤位之間,挑選著一天的食材,與商販們討價還價,熱鬧非凡。
要是有來自東方的商船到港,那還能舉辦一場臨時的拍賣會,屆時更是人頭涌動。
只是今日既沒有滿載東方香料的商船到港,來自北方的毛皮商人也賣光了自己的貨物,而且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人頭涌動的集市也變得空蕩起來,甚至不少攤子直接收攤了。
而小溫迪興奮的看著天邊飛翔的海鷗,而埃德加則忙著在一個已經收攤的攤位上重新拿出自己的金騎士。
埃德加的金騎士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閑著的水手也圍攏過來,圍著這個閃閃發光的金騎士嘖嘖稱奇。
“這個金騎士的做工還真細致,不會真是一整塊金子雕出來的吧?”一名水手疑問道。
“真要是一整塊金子做的,就不可能放港口區的集市上賣,肯定是擺在大商會的大廳中央吸引顧客了。”另外一名老水手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就算你這麼說,這貼金的手藝,還真是一點看不出啊。”水手感嘆道。
當然,這些水手心動歸心動,也沒人透露出想買的意思。雖然水手的收入不低,但是有這個錢,去酒館里喝幾杯美酒,叫上幾個酒館女郎不香嗎?
不過埃德加也不著急,依舊安靜的等著,他知道這些水手只是引子,遲早會等來大魚的。
果然,人群被分開,一個像熊一樣的男人出現在埃德加面前。
這個男人穿著一件精致的黑貂皮大衣,胡須也經過精心修剪,有些斑駁的手掌上更是戴著兩只碩大的金戒指。
男人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盡管在看了一眼金騎士和其後的埃德加和小溫迪後,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隨即輕聲朝著一旁的翻譯說了一句。
埃德加沒听懂,但依稀認出好像是諾夫哥羅德那邊的語言。
“伊凡老板問,他可以拿一下這個金騎士嗎?”背著賬本和錢袋的翻譯用著濃重諾夫哥羅德口音的神羅語問道。
“當然可以。”埃德加點點頭。
伊凡沒有絲毫看不起埃德加這個小孩的意思,蹲下直接拿起金騎士。但剛一入手,伊凡就驚訝的說了一句話。
翻譯立刻履行了職責︰“小孩,這分量不對!”
“這本來就不是純金的啊!”埃德加笑嘻嘻的回答道︰“相信大老板這麼聰明,一定不會猜不出是什麼做的?”
伊凡听了翻譯的轉述,一下竟大笑起來,響亮的聲音竟一下壓住了海浪。
“伊凡老板說這是銅的!但是他很喜歡。”翻譯一邊听著伊凡的話,一邊翻譯道︰“開個價吧!”
“400個銀幣。”埃德加獅子大開口道。
“不可能。純金的也只要1000個銀幣,而你這個只是銅的!”伊凡靠著翻譯一邊說,一邊不斷端詳這個金騎士,試圖找到包金的接口或是雕塑的痕跡。
埃德加看著伊凡注定徒勞無功的行為,依然笑著說道︰“材料是不值那麼多,不過這手藝值錢啊!相信我,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還有這麼好的包金手藝了。”
伊凡查看了半天,依然沒找到一點包金或貼金的痕跡,而要是做好鐵模再用黃金熔鑄,那分量不可能這麼輕。
伊凡突然笑了,想不到自己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居然還能從一個小孩這里看到完全看不懂的手藝。
當然笑歸笑,價格還是還的。
“200個銀幣。”伊凡這回自己開口了,盡管口音很重,但200這個數字還是很清晰的。
埃德加裝作猶豫一會,又報出一個價格︰“350,不然不好和我師傅交差。”
“我可以出1000個銀幣,能帶我見見你師傅嗎?”伊凡再次通過翻譯說道。
“師傅討厭麻煩。”埃德加直接拒絕道。
伊凡嘆了口氣,便朝著翻譯點了點頭。翻譯愣了下,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一沓銀幣遞給埃德加。
埃德加面上一副吃了虧的苦惱,實則心里樂開了花。儀器和溶液都是從呂貝克大學借的,騎士小人是從老爹書房拿的,唯一的支出就是一個金幣和一個銀幣,簡直賺翻了沒有。
收起貨款,將地上的篷布一卷,埃德加立馬對小溫迪說道︰“走!我帶你買糖吃。”
“那我要吃好多好多。”
“沒問題!”
埃德加拉著小溫迪的手,在一眾水手的目光中得意離去,絲毫不顧其中的貪婪的眼光。
翻譯看著兩個小孩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貪婪,但伊凡如熊般凶悍的眼神望了翻譯一眼,頓時就讓翻譯打消了不該有的想法。
“看看那兩個小孩的衣服,想死的話我不攔你。”伊凡丟下一句,隨即大步離開,翻譯也隨即跟著離開。
只是不是所有人的都如伊凡一樣眼神好使,這不埃德加和小溫迪在穿過一條巷子時,就被堵住了。
前有三個蒙著臉的流氓玩著小刀,後有兩個不懷好意街溜子堵住退路,小溫迪一時有些怕怕的,緊緊的拉著埃德加的右手。
埃德加倒是一點不怕,反而義正言辭的說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不怕法律的制裁嘛?”
看著埃德加小小的身軀,流氓頭子頓時爆發出一陣大笑︰“哪里來的小屁孩,腦子摔壞了不成!法律?這里哪來的法律!”
流氓頭子臉色一變,惡狠狠的威脅道︰“小子,這里可沒有那些煩人的治安官,你要是識相的話就……”
但流氓頭子話還沒說完,一個鼓鼓的錢袋就被埃德加丟到流氓頭子腳下。
流氓頭子都愣了,剛才還正義感爆炸的小男孩一下這麼懂事,搞得流氓頭子只能把後半句話急剎車。
“你小子,還听話。”流氓頭子說完就準備去撿錢袋。
“畢竟搶劫已遂比未遂,判罰的可是要重多了!”
埃德加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隨即深呼吸一口氣,百分之一萬的用出上帝賜予人類幼崽的天賦——哭喊道︰
“薩珊姐姐!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