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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破這顆膠囊毒藥之後，十秒內，你的各項身體感官會快速被破壞；
三十秒左右，主要髒器會相繼停止工作，大腦會陷入缺氧狀態；
一分鐘之內，你必定會死亡。”
這是此前冬日晴在按照程歆的要求，將制好的毒藥連同那根特殊的發簪一並交給她之時，所交代過的話語。
而此時此刻，距離程歆咬破膠囊已過去了一分鐘以上，她卻依舊沒有斷氣。
哪怕身體正在承受著無法描述的持續劇痛折磨，哪怕不斷有鮮血從自己的口中涌出，程歆卻並沒有感覺到明確的死亡氣息。
“咳、咳唔——！呼，呼......為什麼......？”
看著她躺在地上這痛苦萬分、卻無法立即死去的悲慘模樣，一旁的嚴懿立時笑彎了眉毛︰
“呵呵呵呵呵......！程大小姐，求死而不得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
瞳孔瞬間有所放大，程歆掙扎著抬起頭來，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
“嚴——咳唔......！做、做了什麼......！？”
“嗯~？喔，你是想問老夫做了什麼是吧？”
將辦公桌後的椅子拉到程歆面前，嚴懿慵懶地坐下後，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笑容︰
“程大小姐，老夫不得不承認，你今天專程來到老夫面前所做的這一場演出，實在是相當精彩。
你做到了帶給老夫驚喜，且驚喜的程度不輸于小陸。
在短短十來分鐘的一盤棋前後，你竟藏了至少三層目的，而老夫似乎還沒有完全看透全貌。
哎喲，面對如此難得的博弈對手，老夫怎麼舍得讓你死呢~？”
停頓片刻，抬手指了指程歆，嚴懿嘴角的笑意變得邪惡起來︰
“因此，就在意識到你今日，根本沒有考慮自身退路的時候，老夫就在你的身上，利用【奕】，為你臨時量身定做了一個小游戲呢~！”
“！？”
“這個小游戲，呵呵，姑且就叫做【急救挑戰】吧~
游戲的參與者是老夫和你二人，你扮演瀕臨死亡的重癥病患，而老夫則是急救醫生；
對局的勝利條件嘛，很簡單也很自然——作為醫生，把病患從鬼門關上搶救回來，便是成功。
這局游戲，老夫沒有會輸給你的道理~
所以說，程大小姐喲，你不光今天死不了，只要老夫不結束這個小游戲，你吶，永遠都別想一死了之~！”
“你......！混蛋......！”
“呵呵呵，不過嘛，老夫能用這規則保住的，只有你的命而已；
至于毒藥和槍傷所帶來的其他全部痛楚，你還得照舊全數承擔。
這種持久的折磨，你可還受得了~？
鑒于你今天讓老夫很是盡興，老夫就再給你一個減輕痛苦的機會——
把你所知曉的、關于小陸和‘造物主’的一切重要情報，都告訴老夫。
包括他從未對外人提及、只有你知道的事情，以及他跟‘造物主’之間的具體關聯等等。
只要你能說出足夠有價值的信息，老夫就立即讓醫療人員來替你解毒和治療。”
“......！”
這一刻，程歆終于完全領會到了嚴懿的狠辣與老道之處。
哪怕她今天的行動完全在對方的預料之外，對方也還是憑借過人的機敏以及那無賴般的游戲規則制定能力，做到了近乎完美的臨場應變。
眼下，在死亡邊緣掙扎的程歆，每多呼吸一秒鐘，身體都在感受著無法承受的劇烈痛楚。
眼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在絕望環繞之下，程歆于腦中，無言地向著某個人發起了求助——
“晴妹妹。”
“......程歆，我在。”
冬日晴的聲音，在程歆的腦海之中響起。
這是嚴懿無從听到的聲音，是只屬于她們二人的某種獨特交流手段。
“結果，還是被嚴會長擺了一道呢。
晴妹妹，執行......備用方案。”
“......程歆，我建議你慎重考慮。
既然嚴懿有心留你一命，在當前情景之下，為了你自身著想，我認為你可以適當地向他道出部分蘆葉的核心信息，至少先換取你自己的——”
“晴妹妹——”
從血泊之中揚起額頭來，程歆努力地開口發聲︰
“听、听好了......”
帶著堅毅無比的目光，程歆接下來的這番話，既是說給腦中的冬日晴听的暗語，也是對面前的嚴懿所作出的明確回應︰
“自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絕對......絕對不會背叛蘆葉葉......！”
“......呵~”
听罷，嚴懿冷笑一聲道︰
“那就讓老夫，見識見識你的毅力吧——
程大小姐，這每一分每一秒都鑽心灼骨的感受，你究竟能忍多久吶~？”
“......”
脫力地躺在地上，程歆靜靜地流著淚，于腦中催促起來——
“動手吧，晴妹妹。”
“......程歆，一旦執行備用方案，你便將‘不復存在’。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嗯。”
“借助事先裝載在你大腦之中的這片微生物芯片，我會將你在Yc251年5月11日之後的一切記憶與經歷徹底抹除。
隨後，芯片將會立即執行自毀操作，以確保不至于在日後被嚴懿所察覺並落入他的手中。
因而，這整個過程是不可逆的，如此一來，這一刻的你就等同于死亡，永遠地灰飛煙滅；
而下一刻的你，則會變成與蘆葉相遇之前的、未曾熟識的程歆。
此外，由于大腦局部受損、記憶大片缺失帶來的影響，你有99.414%的概率，會陷入強烈且持久的精神錯亂之中。
並且這個一無所知的你——或者說一無所知的她，仍然不得不繼續留在這里，經受嚴懿後續可能的百般折磨。
明知如此，你也還是決定要為蘆葉，而完全犧牲你自己嗎？”
“......嗯。”
更多大顆大顆的淚珠，不間斷地從程歆的臉頰滑落。
她輕輕地咬了咬嘴唇，而後，哀嘆出了此生的最後兩個字——
“......動手。”
“......嗯？！”
捕捉到了程歆這突兀發言的嚴懿，頓時滿臉警覺︰
“你在跟誰說話？！”
同一瞬間，在程歆的腦中，收到指令的冬日晴，平靜地給出了回應︰
“......我明白了。
你很勇敢，也很偏執，我已經快要無法理解你的思維，但依然尊重你的最終決定。
按照約定，我會確保今天你在嚴懿這里獲取的所有信息，都一字不差地傳遞到蘆葉耳中。
那麼，晚安......程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