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浩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被戳中痛處的羞怒涌了上來,他張嘴想反駁。
“你……”
“就算……”涂山容容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聲音陡然轉冷,如同宣判般打斷了他。
“我是說如果!”
“如果你走了狗屎運,祖墳冒了青煙,真的僥幸贏了那麼一招半式。”
她身體微微前傾,那雙碧綠的眸子盯住甦浩的眼楮。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從那微張的紅唇中說了出來。
“那又如何?”
“你以為你就真能搖身一變,當上涂山的姑爺了?”
她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弧度。
“賭約只說姐姐嫁給你,可沒說是你娶她過門!”
“按照涂山的規矩,以及賭約的默認前提……”
涂山容容的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像是一盆冰水,想要將甦浩最後一點幻想徹底澆滅。
“你贏了,也是入贅涂山!”
“贅婿……”涂山容容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懂嗎?贅婿!”
她看著甦浩瞬間變得驚愕的臉,仿佛在欣賞獵物最後的掙扎,繼續用那溫和卻誅心的語調補上最後一刀。
“贅婿在涂山,地位也就比負責灑掃庭院,端茶倒水的僕人。”
“稍微高那麼一點點?”
“嗯,大概也就指甲蓋那麼高吧。”
她甚至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一下。
這種可愛的小動作,落在甦浩眼中,確實有點犯規了。
成功的在甦浩的怒火中澆油。
“所以……”涂山容容重新靠回椅背,姿態優雅的端起那杯涼透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仿佛剛才只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她那雙眯縫眼再次彎起,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招牌笑容。
但眼底深處,只剩下嘲諷。
“你剛才說的什麼姐夫?什麼尊重?”
“呵……”她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如同冰珠落玉盤,清脆卻刺骨。
“還是等你真能當上那個,僕人之上的贅婿,再來做你的春秋大夢吧,甦浩。”
涂山容容那句“僕人之上”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甦浩的尊嚴上。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不像是涂山容容預想中的失魂落魄,備受打擊的樣子。
讓涂山容容眉頭微皺,看不透甦浩的想法。
說這樣傷人的話,當然不是為了一時之氣,而是有意打壓甦浩。
成婚之前,就這麼囂張了。
成婚以後,恐怕更加肆無忌憚。
只要由她在,甦浩休想攪亂整個涂山。
“僕人……?”甦浩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的身體微微發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好笑。
緩緩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醉意的眼楮,此刻竟泛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光芒。
“那麼你既然這樣認為,那就別怪我以下克上,不分尊卑了。”
涂山容容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
她依舊保持著那副從容的姿態,但身體已經不著痕跡的向後靠了靠,手指悄悄搭在了案幾下方的某個隱蔽機關上。
見過甦浩醉酒發狂的樣子,但此刻的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
“怎麼,我說錯了嗎?”涂山容容的聲音依舊平靜,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她倒要看看,這個被徹底激怒的家伙,能翻出什麼浪來。
甦浩沒有立刻回答。
伸手摸向腰間,掏出了那個從不離身的酒葫蘆。
仰頭“噸噸噸”的灌了幾大口。
烈酒入喉,如同一把火,將他體內那股氣勢徹底點燃。
砰!
酒葫蘆被重重砸在桌案上,震得茶盞跳了起來。
“涂山容容……”甦浩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誰給我的底氣嗎?”
他緩緩站起身,周身開始涌動著一股奇異的氣息。
既不是純粹的妖力,也不是人類的靈力。
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能量。
這股能量,隨著他的酒意不斷攀升,竟在藏書閣內掀起了一陣無形的風暴。
“我現在就告訴你……”甦浩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赤金色,聲音如同悶雷滾動。
“我的底氣,就是我自己!
“還有……”
他突然抬手,一道凌厲的劍氣憑空而生,瞬間斬斷了涂山容容暗中準備觸發的機關線路。
“這個!”
涂山容容的臉色終于變了。
她沒想到甦浩的力量,竟已到了這種程度。
更沒想到他敢在藏書閣內對她動手!
她迅速起身後退,雙手結印,準備發動涂山秘術。
然而……
“你的速度太慢了!”甦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在她面前。
他一把扣住容容縴細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客氣地拍向她的後腰。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閣內回蕩。
涂山容容整個人僵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楮,臉上露出了真實的,近乎驚恐的表情。
竟然被甦浩打了屁股?
“這一下,是教你尊重未來的姐夫!”
甦浩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響,帶著酒氣和怒意。
涂山容容瞬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羞憤交加。
她可是涂山三當家,智計無雙的涂山容容!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她體內妖力瘋狂涌動,試圖掙脫甦浩的鉗制,同時厲聲喝道。
“甦浩,放開我!”
啪!
又是一下,比剛才更重,更加響亮。
“這一下,是教你少在背後算計人!”
甦浩完全放開了,借著酒勁和怒火。
他今天非要給這個永遠高高在上,把他當僕人的涂山容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涂山容容的臉已經紅得滴血,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怒的。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
準備發動禁術,哪怕拼著受傷,也要讓甦浩付出代價。
然而甦浩似乎早有預料,他一把將容容翻過來,單手扣住她兩只縴細的手腕按在背後。
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甦浩那雙赤金色的瞳孔中,燃燒著憤怒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聲音低沉而充滿危險。
“涂山容容,你給我听好了……”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甦浩,不是什麼僕人,也不是你手中的棋子!”
“以前不是,以後更不會是!”
他松開鉗制,在容容即將爆發的瞬間,又啪的補了一下。
“這一下,是告訴你……”
“老子就算是入贅,也是你姐夫!”
“懂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