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爺心下一驚︰壞了!難怪北平馱爺帶著楊五爺、錢六爺、張瘸子來津門,終于弄明白了,他們要在賭場里販毒。
這一定是受到了村上花子的指使。
看來日本鬼子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了,自1840年以來,諸多列強,陸續建了這麼多租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在租界內公開販毒,哪怕它開賭場、開妓院、私下里兜售點毒品,也沒一個公開售毒的。
現在日本鬼子公然走出了這一步。
這也成為日後日寇被英美法記者集體討伐的導火索。
陳三爺終于想通了,難怪村上花子要把東北的海志波、北平的馱爺和津門的龍氏兄弟綁在一起,這是要在三大賭場散發毒品。
給賭客點上一根煙槍,遞上幾粒紅丸,賭客吸得飄飄然,就更離不開賭場了。
雙重吸血,連賭帶毒,敲骨吸髓。
這就意味著這批新招的員工,不需要太多的賭技,只要充個排面,敢于販毒就行。
村上花子大概料到陳三爺不會教真東西,不過無所謂了,只要以毒品吸引,賭客就會源源不斷到來。
名義上是賭場,其實是煙館。
陳三爺心下緊張,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接下來,我們從基本功學起,我先教大家洗牌,如何洗出一條龍。”
陳三爺說完,拿起撲克,嘩嘩洗牌,告訴學員如何記牌,如何用手指頭卡位置,如何做假動作,很快,陳三爺洗出一條同花順。
眾人驚呼︰“哇——”
“看明白沒?”
眾人回答︰“看明白了。”
陳三爺點點頭︰“接下來就是千錘百煉了,萬千技法,熟能生巧,別著急,一步步來。”說完,一指面前一個學員︰“草鞋,你過來,你給我練一遍這個手法,我看看你悟性咋樣。”
此人一愣︰“我不叫草鞋,我叫張文義。”
“你嘴這麼大,臉這麼圓,五官中間一個坑,你應該叫草鞋,你這張臉腳丫子能穿進去。”
“我不叫草鞋!”
“隨便了!”陳三爺不耐煩地說,“來!過來,把我剛才教的手法演示一遍。”
草鞋走上來,一臉不悅。
陳三爺驚道︰“手呢?你的手呢?沒手可不行,再聰明,沒手也玩不了牌。”
“這不在這兒呢嘛!”草鞋伸出雙手。
“我還以為是腳丫子呢!你這手不行啊,太小了,太短了,太粗了,你這叫指節肥大,你看你這手指頭比腳趾頭長不了多少,你不信你把襪子套在手上,沒人能看出這是手,趴在地上,就是四條腿。”
草鞋氣得面紅耳赤︰“三爺,休要侮辱我!”
陳三爺怒道︰“你達不到條件,你被開除了!滾吧!”
“慢著!”海志波微微一笑,“我看他行。不就是手指頭短點嗎?他可以不當發牌手,他可以當服務員。”
“拿得住隻果嗎?萬一客人點個隻果吃,直徑都比他的巴掌大,他拿不住。不過他嘴大,像方口草鞋,可以叼在嘴里,餃過去。”
村上花子呵呵一笑︰“陳先生,不可以貌取人,你只需把你的本事教出來即可。”
陳三爺點點頭,對草鞋說︰“你回去吧,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吧,你抓不住牌。我看看哪位同學手長,手長的才可以……呃……第三排,第三排,那誰……鏟子,你過來!”
那人一愣︰“我不叫鏟子!我叫高雷。”
“隨便了!你在我眼里就是鏟子!剛才從你進屋我就注意你了,你的腦袋是扁平鏟,後腦勺沒有任何突起,從頭頂到後背,一馬平川,說明你小時候,總是仰臥著睡,把後腦勺睡平了,你都能當玻璃模子,把玻璃水澆灌在你後腦勺上,冷卻後,就是一面鏡子。”
“三爺,過分了!”
“來吧,我看你手長,上來演示一番,把我教的動作,重復一下。”
鏟子悻悻地走上來,一伸手,欲拿撲克。
“慢著,你回去吧,你不行。”陳三爺搖搖頭。
鏟子一愣︰“咋了?我這手不夠長嗎?我這手可不像腳丫子。”
“太長了!過猶不及!相書有雲︰男人手,要厚重,女人手,要柴硬,這兩種手是抓財的手。對吧,培光大師?窮極大師?”
培光大師和窮極大師一听這話,感覺陳三爺是內行,不假思索︰“對!”
“你听听,兩位大師都說對。可惜你,長反了,你是男人,卻長了一雙像 子的手,你這手太大了,俗語叫︰窮大手。你看看,像樹藤一樣蔓延,不知道還以為你是黑山老妖呢,你這蒲扇一般的大手往牌桌上一放,即便你沒出千,別人也會認為你藏牌了,你這叫欲蓋彌彰,你不適合做荷官,你走吧!”陳三爺對鏟子說。
鏟子憤怒至極︰“你說我腦袋像鏟子,雙手像 子,還有別的比喻嗎?”
陳三爺冷冷一笑︰“有啊,你鼻子像鐵錨,帶鉤兒,誰家水桶掉井里了,就可以把你系下去,你用鼻子就能把水桶鉤上來。”
“陳三!”鏟子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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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地?不尊重老師?敢和老師頂嘴?”
“你狗屁的老師!”
陳三爺回眸一望︰“馱校長、楊教授、錢教授、張老師,你們看,這個學生怎麼辦?當堂頂撞老師!我是不是得給他掌嘴,或者用戒尺打他手掌?”
馱爺嘿嘿一笑︰“可以啊,你可以打他,他也可以打你,誰打贏了,誰有理。”
陳三爺哈哈一笑︰“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要把他打個腿折胳膊折,可別怨我體罰學生,不會處分我吧?”
馱爺笑道︰“盡管打。咱們學校,講究公平,鼓勵學生和老師對打,理不辨不明,人不打不服。”
楊教授、錢教授、張老師哈哈大笑。
村上花子也微微一笑。
他們認為陳三這次肯定栽了,陳三是鬼手,是賭神,手上功夫行,但體能打架肯定不行。
面前這位鏟子先生,身高1米83,體重89公斤,一拳就能把陳三打到桌子底下去。
那大巴掌,一巴掌能把陳三呼出窗外。
那鐵錨般的鼻子,一鼻子能把陳三鉤死。
村上花子看出來了,陳三不好好授課,既然你小子不听話,那就得教訓教訓你了,把你打個鼻青臉腫,看你還得瑟不?
慣著你,任你玩,你就是個活寶,不慣著你,干你,你立馬完蛋。
先給你點顏色看看。
所以她不阻止,完全一副看熱鬧的心態。
鏟子一看馱爺授權打陳三,立馬來了精神,鏡子般的後腦勺晃了晃,挽胳膊、擼袖子︰“陳老師,學生不敬了!”
一拳朝陳三爺鼻子掄過去。
地一聲巨響,鏟子飛了出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所有人一陣懵懂,四處張望,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怎麼一眨眼,鏟子飛了。
陳三爺傲立不動。
只有鄭小俊發現陳三爺出招了——頂心肘。
鄭小俊還納悶呢︰三爺什麼時候學的八極拳啊?頂心肘、貼身靠,都是八級絕活啊,他怎麼會呢?
鄭小俊不知道陳三爺在去暹羅時,和桑昆、阿泰,學過泰拳。
萬法歸宗,殊途同歸,泰拳里的肘擊、膝擊和中華國術里的八極拳極為相似。
剛才陳三爺趁鏟子撲上來之際,一記頂心肘,拳腳並施,一下把鏟子擊飛,鏟子飛出一丈多遠, 當撞牆上,反彈回來,落地,昏迷不醒,扁平的腦袋更扁平了。
村上花子一驚,隨即嘴角泛起一絲欽佩的笑意,她沒想到陳三竟然還會武術。
張瘸子不由地摸了摸自己那條好腿,心道如果陳三剛才給自己來這麼一下,估計這條腿也殘了。
楊教授驚恐地捋了捋山羊胡子,心想陳三一拳如果砸在自己的羊頭上,肯定羊頭碎裂,余生的唯一價值,就是做一鍋羊蠍子了。
錢教授縮了縮長長的脖子,眼珠恐懼轉動,心道陳三如果一把揪住自己脖子,用三成力,就能扯斷,那自己就變成久久鴨脖了,鴨頭也能做成麻辣味的。
海志波摸了摸自己肥碩的肚皮,心道︰如果陳三一拳打在我肚子上,就能打出個窟窿,我的下水就流出來了。
馱爺冷眼相觀,心下發顫︰想不到陳三還有這等本事?我已年邁,禁不住他一拳,很可能把我兩個駝峰砸癟,我就再也沒有儲藏食物的空間了,沒法反芻了,現在糧食緊張,我得多存儲點在我的駝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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