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更焦躁、更惆悵的,即海志廣。
海志廣作為海家大少爺、海爺的大兒子,當初在天津“誘捕”沈心茹時,可是當著蕉、海兩家的人說得清清楚楚,沈心茹跟隨海氏父子到東北,沈心茹嫁給海志廣,作為大少奶奶和海志廣喜結連理。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虛幻泡影。
沈心茹名義上做了海家的大少奶奶、海志廣的媳婦,可是從來沒讓海志廣踫過一個手指頭。
因為有言在先,須等沈心茹把肚子里的娃娃生出來,兩人才能肌膚之親。
現在時局劇變,海志廣的美夢破滅了,老爹海震宇和高層達成共識,吞掉蕉爺和陳三爺的4000萬,把陳三爺做掉,隨後釋放沈心茹。
在重大利益交換面前,兒女情長不值一提。
海志廣心里這個氣啊,自從沈心茹來到哈爾濱,他還從沒和沈心茹同床共枕。
沈心茹說他睡覺打呼嚕,影響肚子里的寶寶,只讓他睡另外一間屋,沈心茹則自己和山杏睡在一起。
海志廣的意思是,同床,但不入身,作為夫妻,雖不行房事,但手牽著手,靠在一起睡覺總行吧。
沈心茹說不行。
沈心茹睡覺特輕,旁邊只要有呼嚕聲,她就睡不著。
海志廣知道這都是借口,沈心茹就是一點都不想讓他踫,哪怕隔著睡衣,都不想鑽一個被窩。
海志廣只能等,等陳三爺和蕉爺失約,等沈心茹把孩子生下來。
現在,等不了了,因為形勢大變,海爺讓海志廣連夜把沈心茹從哈爾濱轉運到奉天。
然後從奉天再轉運葫蘆島。
過了山海關,就是河北地界了。
海志廣完全懵了,趕忙問父親怎麼回事。
海爺說道︰“高層的意思是,掏空蕉老二的家底,滅掉陳三,至于遠東貿易公司的股份,可以暫緩,因為里面關系到英國人。”
海志廣急忙問︰“那沈心茹呢?”
“沈心茹要毫發無損地送回蕉老二手上。”
“啊?!”海志廣大驚,“她是我老婆啊!我還沒嘗她身子,就要送回去了?”
海爺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傻啊?什麼老婆?這就是個人質!你還真把自己當新郎了?”
“可我真的喜歡她啊!”
“漂亮女人有的是!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讓我告訴你這些淺顯道理,難成大器!”
海志廣十分不悅︰“那我可丟人了!沒顏面了!整個哈爾濱都知道我娶了沈心茹做太太,現在太太跑了,我還在東三省怎麼混?”
“你少廢話!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尿性?你就是饞沈心茹的身子和臉蛋,還談什麼顏面?你以前做事,什麼時候要過臉?”
“爹,你要這樣說,我無話可談。我是你的種!”
“那就按我說的辦!”
海志廣沒脾氣了,只得轉運沈心茹,做好和蕉爺交接的準備。
十分不舍,又別無他策。
沈心茹雖身為孕婦,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即便大棉襖套著二棉褲,那張臉依然是美麗動人。
海志廣曾在心下慨嘆︰哪怕睡一晚,死了也值啊!
沈心茹自然知道海家父子,都是色狼,所以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時刻讓山杏陪在自己身邊。
現在面臨轉移,沈心茹也是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被轉運到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父親和自己的丈夫,能不能把自己救出東北。
海志廣開來一輛汽車,讓山杏收拾包裹,陪同沈心茹上車。
沈心茹驚道︰“去哪里?”
海志廣說道︰“先到奉天,再到葫蘆島,然後入關。”
沈心茹一听是南下,當即明白事情有轉機了,不禁喜形于色,又看了看海志廣陰沉的臉,立馬收斂笑容,老老實實上車。
一路顛簸,到了奉天,休息了半日,又急忙趕到葫蘆島,加了一次油,即趕赴山海關,次日傍晚,便到了承德興隆地界,距離北平,一步之遙。
興隆有個毛皮基地,是海家三少爺海志高倒騰毛皮的中轉站,海志高早早在這里恭候,都是听從老爹海震宇的安排行事。
一行人下了車,海志高早早吩咐下人收拾出兩間廂房,生了火爐,做了飯,迎候海志廣、沈心茹。
沈心茹內心激動,她知道自己即將回家了,至于自己老爹和丈夫是如何運作的,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即將結束兩個月的顛沛流離,回到熟悉的天津衛。
她好想撲入陳三爺的懷中,她要讓陳三爺好好疼疼她,她要讓陳三爺躺在她的懷里,靜靜地傾听孩子的心跳。
可這一切愉悅的心情,她都不敢表露。
因為她看出了海志廣眼神不對。
這一路上,海志廣都沒說一句話,時而從反光鏡里打量一下她,那種眼神,充滿著忐忑、猥瑣、惡毒、猶豫不決。
沈心茹知道海志廣心里不好受,她不敢刺激他,晚上,在山杏的陪同下,乖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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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四個人︰沈心茹、海志廣、海志高、山杏。
四人都默不作聲,仿佛時空靜止了,每個人都懷著心事,默默地吃著。
沈心茹草草吃了幾口米飯,喝了一碗湯,當即起身︰“夫君,我累了,想去休息了。”
海志廣面無表情,點點頭。
山杏當即扶著沈心茹,進屋西廂房。
兩人走後,海志廣啪地一拍桌子︰“馬勒戈壁的!”
海志高嘿嘿一笑︰“咋了,大哥,舍不得了?心疼了?”
海志廣怒道︰“咱爹真沒本事!明明到嘴的一塊好肉,又讓我吐出去了!”
海志高呵呵一笑︰“大哥,這是大事,不是兒女私情,咱爹老謀深算,一定是權衡利弊,才做出的抉擇!”
海志廣听出海志高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怒道︰“你很高興是吧?沈心茹走了,我沒睡到她,你很得意是吧?”
海志高笑道︰“大哥,別急眼。當初咱們兄弟三人,在天津,當著蕉老二的面讓沈心茹自己挑,沈心茹挑的是你,你知道她為什麼挑你嗎?”
海志廣一挺胸︰“當然了!我一身正氣、儀表堂堂,哪個女子不喜歡?”
“哈哈哈哈……”海志高捧腹大笑,“大哥,咱能別這麼扯淡嗎?”
海志廣反問︰“那你說她為什麼選我做丈夫?肯定是比你和二弟強啊!”
“因為你傻!”海志高斷然說道。
海志廣一愣︰“我傻?你他媽說什麼呢?”
海志高說道︰“大哥,你別嫌我說話難听!來,干了這碗燒酒,我跟你好好嘮嘮!”
二人一同舉起瓷碗,喝了一碗燒酒。
海志高清了清嗓子,道︰“大哥,沈心茹這個丫頭鬼滑得很!一肚子心眼子!你別忘了她是誰的種!蕉老二的!她當初之所以選你,就是看中你愛面子,你是長子長孫,有威信!所以她選你,你一發話,我和二哥都得老老實實!所以,從那天開始,她就給你戴高帽,哄著你,順著你,讓你有一種家族老大的感覺。你呢,向來愛面子,又是東北藥材商會的會長,禁不住別人拍馬屁,眼見心愛之人楚楚可憐、遲遲依依,你就心軟了,一切都听她的!所以,兩個月來,她都沒讓你踫她一根手指頭!”
“草他媽的!”海志廣又拍了一下桌子,拿起瓷碗,沒酒了。
海志高趕忙拎起酒壇,為海志廣又斟滿一碗︰“大哥,我說的對不對?”
海志廣一仰脖,咕咚咕咚幾口,把這碗燒酒飲下,隨即怒道︰“對!說得太對了!就是這麼回事!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呢?”
海志高冷冷一笑︰“大哥,自從沈心茹到了你身邊,你容得我們說話嗎?我和二哥說什麼,都是錯的,你眼里只有沈心茹!你不讓說啊!”
海志廣仰天長嘆︰“唉——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沒用了!很快咱爹就要來到北平,和陳三對賭,到時候交換沈心茹,一切都晚了!”
海志高兩眼直勾勾看著海志廣︰“不晚!事在人為!”
海志廣一驚︰“什麼意思?”
海志高眼神陰鷙︰“大哥,你今晚就把沈心茹辦了!你不辦,我辦!”
海志廣大驚︰“這可使不得!咱爹要是知道了,能殺了咱倆!這麼多勢力匯聚北平,雙方有盟約的,不能傷害沈心茹一根汗毛!”
海志高陰笑道︰“大哥,你怎麼不懂變通呢?雙方的盟約是什麼?”
“把沈心茹毫發無損地送回去。”
“對!雙方的約定是把沈心茹毫發無損地送回去!但沒說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毫發無損地送回去!”
海志廣倒吸冷氣︰“老三,你什麼意思?”
海志高舉起瓷碗,將一碗烈酒吞下︰“今晚就把沈心茹辦了!否則就是到嘴的羊肉弄丟了!”
“她肚子都大了,會小產的!”海志廣謹慎地說。
“小產更好!難道你想留下一個孽種,將來為陳三報仇嗎?!”
海志廣一愣,陷入沉思。
海志高怒道︰“陳三這個雜種,敢跟海家作對,拐走玫瑰,害得老爺子沒了物件,這是奇恥大辱啊!現在他老婆就在咱們上手,我們還需要仁義嗎?!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大哥!就在今晚,就在當下,辦了沈心茹!”
海志廣眼神飄忽︰“如果蕉老二和陳三知道了呢?事後怎麼收場?”
“大哥你糊涂啊!陳三在賭局當天,就會被拿下!他已經是個死人了!至于蕉老二,更無所謂了,只要他女兒沒事,只要他女兒還活著,對蕉老二來說,就是萬事大吉!而且蕉老二還得謝謝咱們呢!”
海志廣詫異︰“謝謝咱們?咱們弄了她女兒,他還謝謝咱們?”
“對!大哥你想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蕉老二寧可犧牲掉自己女婿,也要把沈心茹救回去,這說明什麼?說明在蕉老二眼里,陳三就是個外人!就是個棋子!陳三只要一死,沈心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累贅!我們如果能讓沈心茹流產,蕉老二表面上生氣,其實心里很高興,因為這樣就斬草除根了!沈心茹和陳三再也沒有一絲牽連!蕉老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給沈心茹介紹其他豪門公子哥了!你要知道,在蕉老二眼里,始終是看不起陳三的,蕉老二一直想讓自己女兒嫁給政府中的人!所以說,他得謝謝咱們,幫他除掉了沈心茹肚子中的禍害!”
海志廣听罷,點點頭︰“可以啊,三弟,智慧見長!”
“來,大哥,干一碗!”
兄弟二人,舉起瓷碗,又是一飲而盡。
每人已經喝了三四碗燒酒了,高度烈酒,很快醉意襲來,眼神變得飄忽迷離。
人喝了酒,就會變得膽大。
酒可亂性,正值此理。
海志廣心里想著沈心茹的絕美容貌,丹田之氣已涌漲,物件不由自主地支楞起來了。
二人繼續苟且商量,又喝了幾碗,酒勁上頭,醉意籠罩,臉紅脖子粗,眼珠子布滿血絲。
海志高問道︰“大哥,干不干?!你若不忍心下手,我來!”
海志廣此刻頭腦發昏,醉醺醺地說︰“還是我來!今晚就把她辦了!”
“祝大哥成功!大哥先來,我後來!”
“嗯!等我消息!”
海志廣抬屁股出屋,直奔西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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