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混到步離戰首身邊需要幾步?
    三步。
    第一步,來到呼雷面前。
    第二步,適當表達自己想成為戰首的決心。
    第三步,成功混入。
    難嗎?
    畢竟對方雖然也算狡猾,可強大的力量會模糊大腦。
    听了“達吉”的話,呼雷當場炸開了氣勢,那一瞬,整個幽囚獄籠罩于殺氣之下,海嘯一般炸開的氣勢沖擊著幽囚獄堅固的牆面,叫它們不堪重負。
    巨大的狼首猛的舉起拳頭,朝著狐人砸了下去。
    狐人半分不避,反而露出一道詭異的微笑,直面那直沖性命的一拳。
    ——不出所料,那攜著萬鈞之力的一拳在靠近面皮的那一瞬,停下了。
    拳風擦著他的臉飛過,掀起他的長發。
    呼雷眼中劃過贊賞。
    “你這小崽子!”
    末度被這變故嚇了一大跳,他上前兩步,張口怒罵︰“你步離粗口是瘋了嗎?竟敢如此說話,長生主的先知說了,只有呼雷大人……”
    “末度,閉嘴!”
    末度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呼雷的怒喝制止了。
    呼雷打量著這個容貌柔美的狐人。
    一時間,雙方無聲的較量中,火花乍現。
    四周的步離人甚至有些站不穩。
    椒丘咬了咬牙。
    ——所以,真君這是在做什麼?
    臥底?
    這呼雷和這一點步離人……需要真君親自臥底嗎?
    椒丘表示,不太理解。
    如果雲之來回答,也許會很明白的告訴他︰哎,就是玩兒∼
    呼雷呵斥了末度,又低頭看著狐人︰
    “你說,你會成為戰首——好!很好!”
    不出所料,呼雷會由衷的感到開心。
    能夠成為戰首,尤其是步離人的戰首,必然不是什麼貪生怕死,貪圖享樂之輩。
    步離人好戰,喜殺戮,若是戰首不能帶領他們馳騁沙場,他們便不會承認這個戰首。
    有句話說得好啊,做領導如一把傘,若是不能為他人遮風擋雨,別人又為何要把傘舉在頭上?
    呼雷被囚禁這麼久,步離人分裂了這麼久,他所期待的不是一群孱弱無能的蠢貨跑來尋求庇護。
    而是決出新的戰首後,跑來與他痛快一戰,挖出他的心髒。
    “崽子。”
    呼雷的聲音沉沉,冷靜的不像噬血的狼︰
    “我允許你挑戰我,但是,不是現在。”
    呼雷欣賞“達吉”這個身份。
    但是呼雷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和他起沖突。
    要決定新的戰首,也要在合適的環境,呼雷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在敵方大本營,還是大本營的監牢來一場生死決戰?
    “是,戰首。”
    “達吉”保持著殺意,面對呼雷。
    呼雷自然感知得到這股直沖他心髒而來的戰意,但他絲毫不慌。
    畢竟,他希望能有崽子挖出他的心髒,但他總不可能送出自己的心髒。
    受刑七百年又如何?
    他依舊是戰首。
    見狐人並未反對,呼雷轉向末度︰
    “在離開之前,把你們吃下的魔藥給我一丸。”
    末度吃驚的捂住嘴︰
    “您……您居然要披上賤畜的皮?這有辱您偉大的身份……”
    “白痴,失去自由的偉大,一文不值!”
    呼雷對末度挺失望的。
    即便是靠狡猾求生的策問官,卻說出如此愚蠢的話來,他感覺這個崽子有點撕裂︰
    “一旦離開此地,我需要一張至少看起來不這麼可疑的皮囊!”
    果真不是什麼莽夫啊,比那些狼卒聰明多了。
    末度低頭︰“謹遵您的吩咐。”
    做完這些,呼雷才轉向了另外一只畫風明顯和他們不同的狐人。
    “那個狐人奴隸,是獻給我的食糧嗎?”
    怎麼,剛才那兩只狼……沒喂飽嗎?
    雲之嗤笑一聲︰“戰首,您可別嘴饞,末度他們不知道,我卻很清楚,這個奴隸是曜青來的,多年以來一直在往自己的身軀注入毒素,現在嘛,和行走的毒藥根本沒有兩樣。”
    ——貪吃容易死啊。
    隔壁某位有著七彩瑪麗甦眼楮的鬼如是說。
    听了“達吉”的話,呼雷聳動了一下鼻子。
    ……然後,他聞到了一股刺激的辛辣氣味。
    哦,椒丘喜歡吃重口味的火鍋來著。
    除了毒藥,早就被火鍋腌入味兒了。
    “哼。”
    呼雷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椒丘︰“一個奴隸,竟有如此膽色?”
    椒丘心中一凜。
    他這毒藥之軀,可以說是和敵人同歸于盡的利器。
    因為步離人有個傳統“飲血酒”,在獵殺開始之前,殺死戰俘,喝下他們的血,激發血脈中的凶性。
    他想好了,若自己落入步離人之手,至少,也得帶走幾個。
    “兔子急了尚且還知道咬人呢,何況是被我等驅使的奴隸?”
    “達吉”上前幾步,湊到椒丘面前,捏住他的臉頰,細細的看了一番。
    “末度的意思大概是說,帶著他,有人質的價值對吧。”
    “是的,呼雷大人,畢竟這個奴隸是……”
    噗——
    皮肉撕裂的聲音隨之傳來,再一次打斷了末度的話語。
    血腥味夾雜著藥味彌散開來。
    “達吉”慢條斯理的抽回了刺穿椒丘的胸膛的手,利爪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
    椒丘猝不及防,猛的被刺穿,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達吉”。
    但是胸膛被捅穿的他,甚至來不及說出任何話語,便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隨後,便是肉體砸落的聲音。
    ——來點兒掏心掏肺的交流啊。
    “達吉”似乎感覺不到末度那吃人的目光,他非常淡定的甩了甩手,將手上的血甩落。
    “反正,不久之後,我的利爪將撕開戰首的胸膛,不如先拿這奴隸練練手啊。”
    “達吉”看向呼雷,眉眼中滿是挑釁。
    呼雷對此不置可否。
    “走吧,戰首,若您想挑戰一下身軀極限,嘗一嘗這世間劇毒——在下歡迎之至。”
    “達吉”似乎在激他。
    但呼雷沒上當。
    他冷哼一聲︰
    “小崽子,你的長輩未曾說過嗎?沒有實力的時候挑釁戰首,非常愚蠢。”
    “讓戰首失望了,我只知道,廢物才會寄托于強者的庇護,與其等著您這位被囚禁七百年的戰首帶領我等,不如由我來當那輪高懸于天的赤月。”
    “達吉”分毫不讓。
    呼雷冷笑一聲,狼族那雙充斥著殺意與血腥的眼楮緊緊的盯住眼前的狐人︰
    “說得好,不過,只會嘴上說,遠遠不夠。”
    呼雷平穩的聲音中,此刻已經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但願你的本事,配得上你的野心。”
    戰首最後說了這句話,便率先往前走去。
    狼卒們緊隨其後。
    “達吉”看了看椒丘的“尸體”,笑了一下,跟了上去。
    之寶︰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自己好像會和匹諾康尼那只眠眠一樣……被罵很久的感覺啊……)
    一群狼呼啦啦的走了。
    縈繞在鼻端的獸臭味遠去。
    倒在地上的椒丘,手指稍稍抽動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