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丘和貊澤表達了天擊將軍的歉意,便離開了。
而景元和懷炎接下來也要到神策府去。
也對,雖然天擊將軍還沒有到,但總不可能叫客人一直在司辰宮里等著。
何況景元的頭發里還有……
一想到這里,景元突然就覺得,自己的頭好重……就好像戴上了一個重量足有六艘仙舟加在一起重的帽子。
他臉上笑眯眯,心里還是相當緊張的。
而懷炎走在一邊,卻很是淡定。
都說了,見多識廣,雖然星神距離他們確實太過遙遠。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嵐出現的太過頻繁,著實叫仙舟人覺得,自己的信仰其實也不那麼遙不可及。
——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出現在身邊了呢?
這種想法在幾家小店鋪曬出帝弓司命的親筆點評後,就在更多的人心里生根發芽。
他們前往神策府所在的洞天,是需要乘坐星槎的。
等兩個將軍總算是坐上星槎,確定四周沒有細作,四下足夠安全……
嵐總算是開了金口。
“吾見這聯盟確實有不少人對神策的工作心有疑慮啊。”
聲音飄悠悠的出現。
景元驚了一下。
就看見人偶版帝弓司命不知何時飛出,也不飛的多遠,直接坐在一旁的空椅子上,沒有變回原樣。
景元︰……有點兒緊張。
懷炎呵呵一笑︰“哈哈,司命見諒,羅浮災異的始末,我等都從羅浮太卜符玄處得知啦,符玄太卜遞交的報告中肯,但終究有些不足之處,有些人心有不甘,倒也不怪。”
心有不甘?
確實。
多少人盯著神策這個位置眼紅呢?
將軍不好做,可是到底是一個星艦的主事人。
“華有她的想法,吾不干涉,當元帥這麼久了,總不至于真叫神策給人欺負了去。”
嵐隨意的揮揮手︰“有些人心懷不軌,倒也無妨,水至清則無魚,能坐到那個位置,也不算一無是處。”
嵐確實喜歡把事兒丟給雲之處理,但不代表 就真的只是個單純的武夫。
“而且,就算是華真的要撤了神策的職——她敢嗎?”
不是說華沒這魄力,先不說神策沒錯,她也不可能真叫神策下班。
上次嵐要求收回持明的自治權,是因為持明真的不干人事兒。
要不是看在持明這麼多年確實對聯盟付出良多,不好真的因為老鼠屎就全盤否定他們……否則真對不起那些死在戰場上直接入滅的持明族人。
懷炎眯著眼楮,一副慈祥的小老頭子的模樣︰“元帥發出飭令,命我觀禮演武,旁听飛霄問話——景元所面臨的局勢,元帥了然于心。”
但是仙舟聯盟不是元帥的一言堂。
嵐笑了一下︰
“雖說吾上次到此,確實見這羅浮青黃不接,又被滲透的千瘡百孔……”
回憶起上次被藥王秘傳貼臉開大,被公司貼臉開大,被持明貼臉開大……
嵐心如平靜之水,那叫一個古井無波。
景元和懷炎甚至從帝弓司命小人偶身上看見了照耀四方的佛光。
……這麼夸張的嗎?
“但說到底,青黃不接才是這羅浮的重點——不是嗎?”
兩位將軍背後一涼。
將軍是星艦領導者,自上而下俯視一切,他們得對星艦上的一切了然于胸。
結果仙舟聯盟的信仰在自己的地盤被貼臉。
鬧呢?將軍真的不知道嗎?還是參與其中呢?
想的越多,越覺得害怕。
那些高層再是蠹蟲,也總要有些危機意識的。
“猜猜,為什麼這一次明明羅浮都鬧出這等花樣來,神策還在這兒?”
而不是被押回虛陵?
懷炎嘆了一口氣。
景元也沒法說什麼。
嚴重嗎?
不,一點也不嚴重。
被貼臉開大的是別人就算了,結果偏偏是帝弓司命本人。
帝弓仁慈,真君寬宏,否則景元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直接丟進幽囚獄去。
嵐見二人誰都不說話。
便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還不是因為羅浮這攤子沒人接手。”
“神策若是離開,他的弟子年幼,這六御偏生又無能,丹鼎司超過半數的敵人,羅浮持明虎視眈眈,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將軍的符太卜——她還真不好說,和神策親厚些,估計那些人也不信任她。”
“根本沒人具有壓倒性的資歷和手段能接手羅浮,只能從外面空降——或者由之親身上陣,穩住局勢。”
以前不是沒有過,但是雲之才管了這幾千億人口的仙舟兩個月,就死活不干了。
無他,累。
管幾千億人可比管一人難多了,何況他管的那人還不讓自己操心。
嵐回憶了一下雲之當時一臉的牛馬慘樣,笑著說道︰
“你們說,羅浮接受的了嗎?一個空降兵,對羅浮一切都不了解,莫名其妙的就坐到自己頭上,他們會甘心?”
嵐冷笑一聲︰“與其說是穩住局勢,還不如說,就是來搗亂的。”
“稍微動點兒腦子都想得到這一層,所以才不敢動的太多,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
嵐的目光掃向景元︰
“否則,就憑藥王秘傳猖獗至極這一條,換作早些時候,雲騎將軍就該被解除全部職務,押回虛陵受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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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正在前往丹鼎司尋找天擊將軍的椒丘和貊澤,此刻正在另一艘星槎上。
貊澤本來還在閉目養神,卻見椒丘卻一臉的凝重。
“怎麼了?”
他問。
椒丘托著下巴,開口道︰“剛剛在司辰宮,我好像聞到了些不同尋常的氣味。”
貊澤很疑惑︰“是哪位將軍的侍衛嗎?”
就像貊澤一樣,很少現于人前那種。
椒丘仔細的回憶著那個氣味,卻完全沒法和記憶中的任何人畫等號。
“不清楚……只是總覺得,好像錯過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