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覷。
還有別的人？！
鬼面十四更是驚訝萬分。
他的感知力十分敏銳。
卻未曾捕捉到任何外來者的氣息。
然而，他深知林默絕非無的放矢之人。
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
與冷伶仃呈犄角之勢，目光警惕地環顧四周。
就在這時，一陣渾厚而悠遠的聲音，自不遠處的密林深處傳來。
“小友切莫誤會，我乃黑山山主帝俊，沒有惡意。”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個身形臃腫如肥貓的白頭老翁緩緩步入眾人視線。
他那雙白眉下的眼眸，深邃而滄桑，仿佛能洞察人心。
雖看起來垂垂老矣，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白頭老翁一出現，袁氏三兄弟臉上立即露出難以抑制的激動。
三人立即雙膝跪地，口中高呼︰“黑王大人！”
林默心中微訝。
他一直以為幾人口中的黑王會是一頭雄壯的黑猿。
卻未曾想竟是一位看似弱不禁風的老者。
鬼面十四與冷伶仃眉頭緊鎖。
這白頭老翁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殺手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此人極度危險！
而龍依呆呆凝視著眼前之人，眼中竟浮現出一抹追憶之色。
而龍依呆呆凝視著眼前之人，眼中閃過一絲恍惚。
“小黑……”
前世的記憶在腦海閃過，讓她記起了些許片段。
她喃喃開口，兩行清淚竟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原本因林默搭在刀柄上的手慢慢放開，而松了一口氣的白頭老翁。
在听到“小黑”這個稱呼後，身形猛地一震。
他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龍依面前，臉上洋溢著難以置信的喜悅。
“大姐，你……你真的記起我了？”
林默雙目微縮。
好快的速度！
龍依抬起縴細的小手，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黑王斑白的頭頂。
這一舉動本是無意間流露出的親昵，卻讓他臉上綻放出了孩童般的笑容。
甚至，為了讓龍依能夠輕松夠到他的頭，自己還主動俯下身去。
因為，這正是他未成道之時，大姐最喜歡的動作。
而少年時的他對此原本還有些抗拒，可後來被大姐折服之後，卻甘之如飴。
黑王眼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
龍依輕輕搖頭，帶著一絲迷茫說道︰“我只是隱約記得，似乎很喜歡這樣與你打招呼。”
黑王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不過很快臉上就擠出一絲笑容。
“無妨，無妨，即便沒有恢復記憶，能有模糊的印象也是極好的……”
眼前的場面著實顯得有些怪異。
一個稚童輕輕揉搓著白頭老翁的頭。
而白頭老翁非但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十分享受。
仿佛是爺爺在享受孫女的戲弄一般，溫馨而又和諧。
俞遷目睹此景，心中泛起陣陣酸楚。
他心中對世間還是有著幾分留戀的。
只是如今身體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他擔心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龍依了。
朝夕相處十年，他早已將其當成了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孫女。
而袁氏三兄弟還是第一次看到黑王展現出如此孩童般的一面，心中感慨萬千。
短暫的溫馨過後，黑王緩緩站直身子。
那份暮年的氣息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威嚴。
他看向林默，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小友慧眼如炬，竟能如此迅速地察覺到我的到來，真是難得。”
林默直言不諱問道︰“你就是黑王，小依前世的小弟？”
黑王不以為忤，坦然點頭︰“對。”
林默嘴角微揚，帶著幾分戲謔︰“她現在叫我哥哥，那她的小弟算不算也是我的小弟？”
此言一出，袁氏三兄弟心頭一緊，以為黑王會雷霆震怒。
豈料，他只是略顯尷尬地輕咳兩聲，笑道︰“小友真會開玩笑。”
林默不置可否地一笑。
話鋒一轉，他突然問道︰“你剛才一直都在看著，沒有出手？”
“不，我剛剛才到。”黑王澄清。
“我姑且信你，那我問你，熊族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理？”林默再次追問。
黑王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幾具熊尸，心中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沉吟片刻道︰“如今熊族勢大，此刻不宜挑起兩族紛爭。”
林默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譏諷。
“哦，你的意思是說，此事就這麼算了？”
“非也！”黑王眼神凌厲，沉聲說道，“我的意思是，要徐徐圖之，等待合適時機，將其連根拔起！”
這樣的回答讓林默有些意外。
果然，能統治黑山數百年的野生夜行者，就不可能是一個軟弱可欺的角色。
“好，這可是你說的。”
二人一問一答，如同學生和老師一般。
看起來頗為怪異，卻沒有人覺得不妥。
就連鬼面十四都不禁佩服起林默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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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對此等人物時，竟能從容不迫，甚至佔據主動。
“此番小依跟你回去，你要好好待她，如若不然，我必當親自登門，討個公道。”
林默的語氣雖淡，但是黑王卻听出了威脅之意。
然而，他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和她相識的時間，比你想象的久得多，我怎會害她？”
林默沒再多言，徑直走到龍依面前，指尖輕刮過她的鼻尖，溫柔中帶著一絲不舍。
“保重！”
言罷，他毅然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同時，那頭被他斬殺的丑牛夜行者的尸體也被他一並帶走。
鬼面十四和冷伶仃沒有絲毫遲疑，緊隨其後離開。
三人身影很快便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龍依呆呆愣愣地望著林默遠去的方向。
直到他徹底消失，她才恍如大夢初醒，焦急地揮手呼喚起來。
“林九哥哥！哥哥！”
她懊惱不已，心里暗自責怪自己。
怎麼在林九哥哥離開前都沒能說上一句話。
就在她眼眶泛紅，眼淚都快流出來之時。
一個聲音自天際遠遠飄來。
“再會。”
龍依高舉的手緩緩垂下，輕聲回應︰“再會。”
黑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側，忍不住詢問︰“朋友？”
“嗯！”龍依重重地點頭，“很好的朋友。”
龍依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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