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想當年……”
“金戈鐵馬。”
“而如今身已無勁兒。”
潘鳳躺在了馬背之上，他現在確實是已經沒有以前的那些雄心壯志了。
前面正打得你死我活。
粘稠的鮮血，攪拌在了山澗的霧氣之中。
在微微吸那麼一口氣，就能感覺到一股血腥味兒，正不停的深入到肺腑之中。
這一下是讓整個心肺，從內到外，都完全被這股血腥味兒給完全填充滿了。
等到那一口氣吐出去時，他都不由的在掩蓋住了口鼻，說道︰“吾……”
“其實很不喜歡這血腥味兒啊。”
“怎麼一下就死了這麼多人啊。”
“實在是也太殘忍了。”
他在微微搖了搖頭。
身後不少人都下意識的朝著潘鳳看去，大概是覺得這潘鳳有點兒……有點兒太刻意了啊！
“我最近也不知是得了什麼病。”
“就是看不得這些血腥殘忍的慘景。”
“找個安靜的地方，讓我歇一歇吧！”
說著。
潘鳳在駕馬走開了。
那前面此時正廝殺得最為慘烈之時。
潘鳳扎了一個樹蔭之下坐了下來，從身上拿出了一塊炊餅，他啃著手里的炊餅，這炊餅里面還是糖心餡兒的。
他將手里的炊餅分給了手下的幾人。
一人在咬開了炊餅，說道︰“將軍，這炊餅里面怎麼是糖啊？”
潘鳳說道︰“最近吾是在修佛。”
“所以，要稍微的吃點兒素。”
“身上的殺孽實在是太多了。”
“這殺孽大概是如何都洗脫不淨了啊。”
“但這天下的事兒，無非也就……事在人為。”
“只要去做一做就好了。”
“至于最後能夠做成功多少，那就算多少了啊。”
“只要是去做了，總比沒做好的吧！”
潘鳳在說著時，伸手將面前飄過來的一股血腥味兒給扇開了。
“現在，一聞到這味兒啊。”
“我這心里就好像忍不住的想要嘔吐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啊。”
“你們要是也有這種感覺的話。”
“那麼我們說不定還算個有緣之人呢。”
“到時候……”
“我們也能夠一起研習一下佛法。”
在潘鳳身後有一人，一直都在盯著潘鳳。
他不知這潘鳳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一下就好像是變成一個好人？
所謂的好人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潘鳳好像真變成一個好人了……
他實在是有著那麼一點兒不太理解啊。
他是阿骨打派來潘鳳的身邊監視潘鳳的人，同時，也相當于是跟在了潘鳳身邊，學習一下潘鳳這一身的本事兒。
畢竟，一個完顏宗弼學不完潘鳳這一身的本事兒，同樣的一件事兒，在不同人眼中所看見也並不相同。
想要在潘鳳的身上學到東西，那麼肯定就得多防那麼幾個人在潘鳳的身邊啊。
他一臉疑惑的看著潘鳳，完全不知這潘鳳葫蘆里到底裝著什麼東西。
但他不可否認，這潘鳳確實 有那麼一點兒東西，從第一仗開始，一直到現在，這潘鳳的判斷，幾乎就沒有出過任何錯。
凡戰必勝。
他在潘鳳身邊許久了，完顏宗弼作為大弟子，他現在也應該是一個二弟子了啊。
此時，前面的潘鳳回頭叫了一聲，“婁室。”
“那個……”
“你帶什麼吃的了嗎？”
“我不吃肉。”
“除了肉以外……”
“你都拿點兒給我。”
完顏婁室一下回過神來，他盯著潘鳳看了許久，想要從潘鳳的身上看出一點兒什麼東西來。
完顏婁室說道︰“還有那麼一點兒肉干，將軍要吃嗎？”
潘鳳道︰“我說了，吃素吃素的嘛。”
他眼角在微微跳動一下，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完顏婁室就是阿骨打留在他身邊監視他的。
因為，無論他走到任何地方，身後都總是有那麼一個同樣的面孔出現在他身後。
他一開始也不知這人叫什麼，通過了一些旁敲側擊，這才打听了出來，這人名叫完顏婁室。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乃是一員大將。
應該還是一個算得上是阿骨打比較看中的大將，因此，這才選擇放在了潘鳳身邊。
“下次記得幫我帶上一些素食。”潘鳳說道︰“既然你們都沒帶，那我就自己出去找找……”
潘鳳說著在走開了。
等到走開了之後。
後面完顏婁室在微微眨巴了一下眼楮，“嗯？”
他好像這才忽然一下反應了過來，“他怎知我叫完顏婁室的？”
“之前我並未告訴過他吧！”
他反應過來之後，也知道自己在潘鳳的面前已經暴露了。
既然，已經被潘鳳給知道了。
他倒是也不藏著掖著了，潘鳳往那兒走，他就趕緊的跟上了上去，一直在貼身的緊隨著潘鳳。
……
完顏杲帶著大軍，是在潘鳳身後一路猛追。
他所過之處，全部都是遇到潘鳳就跑的潰兵。
幾乎沒有用任何一兵一卒，沿途之上就已經收攏起來了十幾萬的潰兵。
這些潰兵大部分都是府兵。
有那麼一些混在其中，想要謀劃混過關的精兵。
完顏杲將那些府兵都給遣散了，該回去的種地干活的，就回去種地干活兒。
在其中將一些能戰的精兵都給挑選出來俘虜帶走。
他覺得自己這一路跑得已經很快了。
但等到了中京時，他從前面斥候的嘴里得到消息。
潘鳳已經拿下了中京，現在中京城門大開，就在等著迎接著他們進去了呢。
剩下人也追著的耶律延禧去了。
將這遼國皇帝給拿下，這才算是大功一件呢。
完顏杲也感覺到，這他娘的簡直就是邪了門兒了。
怎麼潘鳳走到那兒，那兒的敵軍直接就潰了，根本連一戰之力都沒有。
“娘的！”他趕到了中京城外。
耶律余睹已經在等著等著了。
“是大帥來了嗎？”耶律余睹迎了上去，說道︰“我等已經在這里恭賀大帥多時了。”
“不知皇上有沒來？”
完顏杲的眼角跳動著，後面的上京才打下來，阿骨打在後面連上京的朝政都沒理順。
這中京就已經被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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