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的心里也是非常明白。
但是……
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他現在唯一擁有的就只有尊嚴了。
他無力的跪在了大夫面前。
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朋友百姓。
尊嚴……
他曾經看得最重要的東西，現在卻沒有任何價值。
最重要東西，瞬間變得分文不值。
大夫還是走了。
馬超看著家里，想哭也根本哭不出來。
就算是哭……他又哭給誰看呢？
“這人間啊。”他閉上了眼楮，腦子里嗡嗡亂叫。
外面下雨了。
下雨之後，更冷了。
整個家里幾乎是家徒四壁。
他的嘴里微微呢喃著，他現在正是想要一了百了算了，心中已經完全萬念俱灰。
不過，此時女兒忽然伸手抓住了馬超，說道︰“爹爹，我好冷啊。”
“爹。”
“爹……”
“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在女兒一聲一聲的爹爹里，馬超的心仿佛都已經碎了，碎了之後，還要捏起來碾成粉末。
世間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加絕望的事兒呢。
“啊啊啊！”馬超憤怒的咆哮了起來，接著，終于大哭了出來。
哭盡了他心中全部的哀愁。
他把女兒給抱了起來，說道︰“不怕，不怕，爹爹在這里呢。”
“只要爹還在這里，爹就不會讓你死！”
“爹不會讓你死，不會讓你死的……”
馬超抱起女兒，看著外面的大雨，他將床單給扯了下來，裹在了女兒的身上，護著女兒一頭沖進了外面大雨之中。
……
潘鳳到了虎牢關的時候。
郝昭帶著人出來迎接著潘鳳，“丞相，你回來了。”
潘鳳在虎牢關左右看了一眼，說道︰“伯道！”
“你又一次守住了。”
郝昭的喉嚨蠕動著，說道︰“丞相，只要我還活著。”
“這城就不會破。”
“要是我死了……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潘鳳伸手拍了拍郝昭的肩頭，說道︰“伯道，你該升官兒了。”
“隨我一同回風城吧！”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得給你找個婆娘。”
“我手里還有不少公主、皇妃。”
“哦，不對，皇妃現在年紀不小了，但是那些年輕貌美的公主，隨你挑選。”
郝昭搖了搖頭，“我……我還是算了吧！”
“算了。”潘鳳說︰“不能就這麼算了。”
“走走走。”
“你跟我多久了？”
“還跟我客氣什麼呢。”
他拉著郝昭立刻就上車了，郝昭作為大風之壁，只要讓他守在風城之前。
風城就不會破。
還有一點就是，郝昭這大風之壁，最是能夠安穩民心。
郝昭現在就是非常閃亮的一塊招牌，將這塊招牌掛在風城之前。
無論風國在外怎麼打仗。
城內的民心永遠安定。
當然。
潘鳳最為看重郝昭的一點兒就是，郝昭沒有任何背景，沒有家族，沒有後台。
他可以放心的給郝昭權利。
這也是他為什麼重用魏延的原因之一。
典韋、甘寧這些領兵作戰的老將，都已經老去了。
潘鳳所需要做的就是培養下一代領兵的年輕將領。
魏延、郝昭、趙儼……
這些都是將來年輕將領的魁首。
潘鳳對這些將領，唯一的要求就是……最好不要有世家背景。
走過虎牢關之後。
潘鳳眼看著就要到風城里，他在車里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拿起一面銅鏡，在鏡子里看著自己的樣子。
他將發絲之中的白發給藏起來。
他在所有的百姓的面前，都是完美無缺的樣子。
人不可能沒有缺陷的，以前，潘鳳似乎並沒有注意這些。
可是，隨著他身居高位之後，也越加開始注意自己身上一切衣著打扮，臉上的一條皺紋，發絲里面的每一根兒頭發。
等到風城之外時，周圍就漸漸熱鬧了起來。
看向外面時，商人的商隊還在忙碌著。
只要商隊還在忙碌著，那麼，風城就能有源源不斷的資金注入。
雖然，在外面打了一年仗，但就目前來看，風城還沒被傷筋動骨。
外面下著雨。
潘鳳進城還是很招搖的，讓整個風城的人都知道他回城了。
他站在了馬車之上，對著迎接著他進城的眾人揮了揮手，“吾回來了。”
“大風必勝！”
“風國的將士的將士們，絕不會讓任何一個敵人進入風城！”
“朋友來了。”
“風城里有肉有酒。”
“敵人來了，必讓他們的鮮血都留在這片土地上。”
潘鳳正在慷慨怒吼時。
忽然，馬車一頓，他差點兒就從馬車之上被甩了下去，他一下看下駕車的車夫。
車夫也還沒來得及說話。
在馬車前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抱著一個孩子，渾身已經被大雨給濕透了，他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用身體攔住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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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馬夫及時拉住了馬韁，這馬蹄踏上去，就算是不死也得殘。
潘鳳這御馬，那是從大宛過來大宛馬，馬腿比腰還要粗大，長得比人還要高大。
只不過，作為戰馬速度太慢，作為駑馬又太浪費，畢竟都是重金買來的。
因此，拿來充當門庭就是最好用的。
一個聲音在馬前大叫道。
“求丞相，救我女兒！”
“求丞相，救我女兒！！”
“……”
潘鳳听著這聲音好像是有點兒耳熟，他從馬車走下去，看著跪在戰馬前的那人，說道︰“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是誰。”
那人將腦袋給埋得更低了。
“抬起頭來！！”潘鳳怒吼道。
那人此時緩緩抬頭。
“哦，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孟起啊！”
潘鳳趕緊伸手去將馬超給扶起來，說道︰“孟起，你說你這是干什麼啊？”
馬超披頭散發，雙眼之中似乎有淚痕，但在雨中也看不出，他眼中是眼淚還是雨水。
“救……救我女兒。”馬超將手里的孩子給舉了起來。
潘鳳趕緊將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蓋在了孩子的身上，說道︰“這孩子本來就病著，怎麼能淋雨啊！”
他轉頭朝著車里叫道︰“孔明！”
“快送孩子去我府里。”
“讓那個誰……”
“張仲景，他治傷寒雜癥最為厲害。”
“只要沒死，他都能救活。”
“快快快，孩子的病耽擱不得。”
馬超跪在地上，使勁兒的給潘鳳磕頭，“多謝丞相，多謝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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