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是瑤池聖主，是該斬斷七情六欲。
可……可一想到以後不能再靠近陸雲，不能再感受他身上的溫度，不能再听他帶著笑意叫自己“霜霜”，心口就像被剜了一塊，空落落的疼。
那些被她強行壓下去的親昵畫面，此刻卻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他擁著她時的力度，吻她時的溫柔，還有他看她時，眼底那抹讓她心慌又貪戀的光……
“我……”寧無霜張了張嘴，聲音干澀，“我沒說要……要斬斷……”
“嗯？”沈清禾挑眉，故意裝傻，“師尊您說什麼？我沒听清。”
“我說……”寧無霜深吸一口氣，眼眶卻不受控制地紅了。
她別過頭，不敢看沈清禾促狹的眼神，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哽咽，“我沒說要斬斷……也沒說……不要……”
最後幾個字輕得像嘆息，卻清晰地落在沈清禾耳中。
沈清禾看著她泛紅的眼角，還有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里的調侃忽然就散了，反倒生出幾分不忍。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寧無霜的後背，語氣軟了些“師尊，我剛剛逗你的，你別急啊。”
寧無霜卻像是被戳中了淚點，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她一直強撐著聖主的威儀，強撐著作為師尊的端莊，可在沈清禾這直白的“挑釁”下，那點偽裝瞬間崩塌。
一想到以後只能遠遠看著沈清禾和陸雲親近，看著他們說說笑笑，而自己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她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著轉，幾乎要掉下來。
沒辦法，這段時間里，她已經被陸雲調整了性格，變得又軟又感性。
“我……我也想……”她聲音發顫，帶著濃濃的委屈，像個被搶了糖的孩子，“我也想……和他……”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卻已足夠明白。
沈清禾看著她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終于忍不住笑了，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傻師尊，逗你的呢。”
她湊近，在寧無霜耳邊低語“夫君那麼貪心，怎麼可能只滿足于我一個？您呀，就算是想跑，你也跑不掉的！”
寧無霜一愣，淚眼朦朧地看向她“你……你說真的？你現在回來了……”
“騙您干什麼？”沈清禾刮了下她的鼻尖，笑得狡黠，“不信您看，他待會兒準來找您。”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陸雲正穿過人群往這邊走來，目光掃過高台，一眼就鎖定了寧無霜，嘴角噙著慣有的笑意。
寧無霜看著他走近，又是當著自己徒弟的面，臉頰瞬間爆紅，慌忙別過頭擦了擦眼角。
沈清禾看著這一幕，低笑出聲。她家這位師尊啊，還是這麼不禁逗。
陸雲走到高台邊，目光在紅著眼圈的寧無霜和笑得狡黠的沈清禾之間轉了一圈，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沒多說什麼，一手牽起寧無霜的手，另一手直接拽住沈清禾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往旁邊的靜室走。
“哎？夫君，你干嘛呀？”沈清禾被拽得一個踉蹌，笑著掙扎。
寧無霜則紅著臉，被他牽著走，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心頭的委屈漸漸散了，只剩下莫名的慌亂。
他……該不會是要……
推開門，陸雲反手關上門扉，將外面的喧囂隔絕在外。
他先松開寧無霜，讓她在軟榻邊坐下，隨即轉身看向還在笑的沈清禾。
“清禾‘師姐’，膽子不小啊。”陸雲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卻故意加重了力道。
沈清禾見他這架勢，心里咯 一下，下意識往後退“我……我就是跟師尊開個玩笑……”
“玩笑？”陸雲步步緊逼，“把人逗得快哭了，這也是玩笑？”
他伸手一撈，便將沈清禾攔腰抱起，按在膝頭。
“啊！陸雲你干什麼！”沈清禾驚呼，臉頰瞬間漲紅，掙扎著想去推他。
陸雲按住她亂動的腰，揚起手。
“啪！”清脆的響聲在靜室里回蕩，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
沈清禾渾身一僵，所有的掙扎都停了下來，只剩下滿臉的錯愕和羞憤“你……你打我？！師尊她都沒打過我！”
“打你怎麼了？”陸雲又揚手，“啪”的一聲，力道比剛才重了些，“誰讓你欺負我們家霜霜的？”
“我沒有！”沈清禾又氣又急，眼眶也紅了，卻不是因為疼，而是羞的，因為寧無霜還在旁邊看著呢！
寧無霜坐在軟榻上，看著沈清禾被按在膝頭挨打的模樣，臉頰發燙，心里那點委屈竟真的散了大半。她想開口說“算了”，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低低的咳嗽，別開了眼。
“還嘴硬？”陸雲又拍了一下，“下次還敢不敢逗她了？”
“不敢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沈清禾被打得沒了脾氣，聲音都帶了點哭腔，“師尊，你說話啊！快說句話啊！”
寧無霜這才抬頭，看著她泛紅的臉龐，終究還是心軟了，輕聲道“陸雲，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陸雲見好就收，松開手，把沈清禾扶起來。
沈清禾捂著被打的地方，又氣又惱地瞪了陸雲一眼，卻在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捶了他一下“就知道欺負我！”
陸雲順勢握住她的手，又拉過寧無霜，將兩人都攬進懷里“好了，氣也出了，玩笑也開過了，這下該消氣了吧？”
寧無霜靠在他肩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臉頰微紅，輕輕“嗯”了一聲。
沈清禾則哼了一聲，卻往他懷里鑽得更深了些。
明明她才是先來的說，要不是都市姜雅那貨走的急，她還真不會留下那麼一封信！
“那麼，現在你們瑤池的三任‘聖女’都已經到齊，我們也該商量一下我們的未來了！”
“我，我去叫一下李清瑤！”沈清禾連忙起身，頭也不回的就想走。
“禾禾，能讓你跑了，我是這個！”
靜室外的陽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將三人（）的身影籠罩其中。
剛才的小插曲，反倒像催化劑，讓彼此間的氣息愈發融洽，連帶著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變得清晰起來。
唯有暗中搖晃的瑤池印，似乎在無聲的訴說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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