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龍與邱天培二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會議室。
只見龍雲獨自一人,正端坐在主位之上。
邱天培剛要上前問好。
“吱呀”一聲,里屋的房門被推開。
蔡夫人竟是親自端著一盅熱氣騰騰的湯羹,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溫婉的笑意。
“主席,早膳已經備好了,您快趁熱用吧。”
這一幕,如同一道驚雷,狠狠的劈在了邱天培的天靈蓋上。
這蔡夫人……她被救出來了?!
賀遠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也就在這時,賀遠與約瑟夫、陳沖等人,也一同從門外走了進來。
龍雲見人已到齊,這才沉聲說道︰“好了,都坐吧,可以開會了。”
眾人落座之後,龍雲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賀遠與約瑟夫的身上,臉上露出了真誠的謝意。
“二位,此次內人能平安歸來,多虧了你們。”
“龍某人,在此謝過了。”
“龍主席言重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賀遠與約瑟夫立刻起身,謙遜的回應道。
邱天培此刻也總算是確定了情況,連忙起身對著龍雲深深一躬,聲音里充滿了愧疚與惶恐。
“主席!此次之事,皆是下官失職之過!一切責任都由我一人承擔!”
事情已經落定了,現在就該是清算的時候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與其被點名倒不如自己主動一些。
反正自己也是為龍家兢兢業業了幾十年,這種日寇的突然襲擊雖然是罪過,但也不該太大才對。
龍雲聞言,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能主動認罪,那是最好。”
“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吧。”
“啊?”
邱天培聞言當即一愣,臉上寫滿了錯愕與不解。
交代?還要交代什麼?
自己失職之罪,不都已經承認了麼?
他下意識地便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約瑟夫與陳沖,心中瞬間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這兩個混賬東西,莫非是在背後告了我的黑狀?!
賀遠此刻則笑著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主動開口打起了圓場。
“龍主席,我看……既然蔡夫人已經平安歸來,那此事不如就此作罷好了。”
“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多事之秋,還是以和為貴啊。”
“沒錯!沒錯!”
邱天培聞言如蒙大赦,連忙跟著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充滿了對賀遠的感激。
“賀先生說得是!下官……下官日後定當鞠躬盡瘁,絕不辜負主席的信任!”
然而龍雲聞言,卻只是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㯄X諏俗郎稀 br />
“賀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我雲南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替我做主!”
說罷,他那冰冷的目光便再次落在了邱天培的身上,不緊不慢道︰“邱市長,我且問你,你可知城里有家萬永當鋪?”
什麼?萬永當鋪?!
這話一出,一旁的約瑟夫先是心中猛然一驚,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駭然。
龍雲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地方?
那里可是吉田正夫手下人經常去的地方啊!
邱天培則是再次愣住,遲疑了片刻後,才茫然的搖了搖頭︰“萬永當鋪?下官……下官不知。不知主席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家當鋪?”
“是麼?”
龍雲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諷。
“那你大可以回去,問一問你的好兒子啊。”
那孽子!他又給我惹了什麼天大的麻煩?!
听到這話,邱天培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卻也只能是強撐著,聲音顫抖道︰“主席放心!下官……下官回去之後,一定立刻調查此事!”
“不必了。”
龍雲淡漠地擺了擺手,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因為,我已經幫你查清楚了。”
話音落下,他便從身旁拿起一疊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重重的扔在了桌上。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那疊文件如同催命的符咒,讓邱天培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連忙上前,雙手顫抖著將那疊文件拿起,迫不及待的翻閱了起來。
一旁的約瑟夫見狀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下意識便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上面的內容。
但奈何距離太遠,他根本就看不清楚,額頭上不由得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而邱天培在看完那幾頁文件的瞬間,臉上的血色便已褪得一干二淨。
那雙本就顫抖的手,此刻抖得更是如同風中殘燭。
“不……主席!下官……下官對這些事,是絕對不知情的啊!”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惶恐與絕望。
“下官……也根本就不認識……什麼侯萬方啊!”
“哼!”
龍雲看著他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不屑地冷哼一聲,眸子里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不管你怎麼說,證據就擺在這里。”
“一個叫侯萬方的家伙,把大量足以購買軍火的戰略物資票據,存放在了你兒子名下的萬永當鋪之內。”
龍雲霍然起身,那冰冷的話語,如同最終的審判,一字一句地敲擊在邱天培的心頭。
“現在,我嚴重懷疑你與日寇有所勾結!”
“從這一刻起,你的市長職位立刻給我停掉,接受調查!”
“這……這不可能!主席!這絕對是污蔑!是有人在陷害我啊!”
邱天培聞言,徹底傻了眼,雙腿一軟,險些直接癱倒在地。
他連滾帶爬的去到龍雲的桌前,雙手撐著桌沿,聲音淒厲地辯解著。
然而,不等他再多說半個字,會議室的房門便“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兩名身材魁梧的衛兵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一左一右,如同鐵鉗般的大手瞬間便架住了他的胳膊。
“主席!龍主席您听我解釋!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邱天培的哀嚎聲在會議室內回蕩,但龍雲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衛兵們毫不留情,直接將他拖了出去,那絕望的喊聲也隨之漸行漸遠,最終徹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