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特麼別動!誰要是敢動一下,別怪老子手里的槍子不長眼楮!”
陶宗一巴掌將獨眼抽倒在地,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德國產的毛瑟c96,也就是俗稱的盒子炮或者鏡面匣子。
現在賀遠是允許他們在正常出行的時候帶槍的,畢竟以他現在準新民會會長的身份,身邊有人帶槍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只要不是軍統這些特務人士才可能持有的擼子,就算是特高課查到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你……你敢掏槍?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旁邊可就是……”
“我知道,不遠就是日本憲兵司令部,你覺得老子既然敢掏槍出來,還怕日本人麼?”
陶宗冷笑一聲打斷,隨後側身讓出了賀遠。
“老板,這幾個孫子都讓我弄服帖了,您請。”
老板?那听這個話茬的意思,面前這人既不是漢奸警察,也不是日本人了?
獨眼連忙起身打弄了下身上的塵土,隨後傲然道︰“這麼說爺們兒也是在北平城地面上混飯吃的?我勸你們一句,最好別來管這里的事兒,知不知道我們老大那可是……”
“知道,天橋開茶館的福德城,背地里再多點兒拐賣婦女兒童和販賣大煙的活兒,有名的四霸天之一呀。”
“不過張小山,你就是福德城手底下一個碎催,什麼時候也敢到我面前來裝模作樣了?”
賀遠冷笑了一聲,話音落下的同時,直接又是一個大嘴巴抽在了張小山另一邊臉上!
“滾回去告訴福德城,就說是他米市胡同的爺爺動的手,回頭讓他帶上他媽和他姨,他姐和他妹登門道歉,晚了老子就要親自上門找他問罪了。”
賀遠冷笑一聲,話音落下後陶宗直接就是一腳又踹了過去。
“我們老板開恩,今天不殺你們,還不快滾!”
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老大的名號,還這麼找事兒,這就擺明了是故意過來踢場子的,甚至于自己等人早就被盯上了!
都是在四九城的地界上混的,誰也都明白,這麼做就是在下戰書,那就不是自己這些小弟所能應付得了的了。
張小山等人也沒敢再說什麼,屁滾尿流的就直接跑掉了。
而這時,後面的白景樂也邁步走了過來,對著賀遠二人一拱手,面色有些怪異道︰“多謝幾位出手相助,不過我們這里廟小,沒什麼可以感謝幾位的,如果不介意的話,進來吃一碗茶水怎麼樣?”
嗯?
你這門口擺的幾只大箱子,隨便拿出去一樣,都不知道換幾萬大洋了,居然還敢說自己沒錢?
陶宗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他倒不是在乎謝不謝禮的,但你這表現也未免有點太摳門了吧?
賀遠倒是對此無所謂,轉身也抱拳笑了笑道︰“白掌櫃客氣了。我來幫你也不是為了要謝禮,完全是沖著福德城那一伙人來的。”
“他們這伙人還可能上門來找事,到時候就麻煩你帶他們去米市胡同的便宜坊,在那里會有人和你聊一聊。”
“在下還有些事情要忙,就先走一步了。”
再次一抱拳,賀遠轉身便帶著陶宗離開了。
白景樂現在還在懷疑自己等人是和福德城一個路數的流氓,如此姿態倒也正常,也不急于和他太快拉近關系。
想要用上銅仁堂的各種關系網和線路,得讓他白景樂自己主動起來才行。
北平城被佔據快三年,他們銅仁堂能在不加入商會維持會,也不投靠日偽漢奸流氓的情況下繼續做好生意,那資底必然是極為深厚的。
而且賀遠想起了前世曾听過的一個傳聞,那就是銅仁堂一直在暗地里都和我黨有聯絡和接觸,私底下沒少送藥幫忙。
當然,最重要的是傳聞里這個白景樂有個佷女是在醫院工作的,而且級別可是不低!
再加上還有福德城這個天橋一霸的存在,這事就更有理由摻和進去了。
現在只有米市胡同那一片歸了自己管,其他部分地區在張德全死後,很快都被其他三個惡霸給分了,這必須要都拿回來。
而且北平城本地的勢力大部分和老百姓都在西城區,內城區域也有另外二人在作亂。
不說徹底掌握北平城地面上的勢力,可在目前這種形勢下,至少也得有一半的民間地盤歸屬于自己,這個即將到手的新民會會長才能坐得穩當。
日本人可不會在意朝令夕改,而漢奸更是從來都跟信譽這兩個字沒有關系。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運河碼頭。
這里位于北平城城外,距離廣渠門約莫有個十里左右遠,一路上也僅有那麼四五個炮樓和兩三個村子。
其實這里原本是挺繁榮的,因為屬于水路碼頭的原因。
可就像其他地方一樣,一旦日本人佔了之後,那就全部要變成軍產,你再想用,不披個漢奸的皮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上了漢奸的殼子,這起步一成的稅,可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出得起的。
但賀遠手里拿著警察局、新民會、海關署的證件,自是隨意出入。
“力會長,你比預定好的時間還要早啊,真不愧是商會會長,以及馬上的新民會會長,為人果然信守承諾,很好!”
河邊碼頭上, 本正大立刻就迎了上來,笑著沖賀遠伸出了自己的手。
很顯然,他是今天的接待,而且心情相當的不錯。
“怎麼, 本君看起來很高興啊,難道是貨物昨天收到了嗎?”賀遠一邊與其握手一邊笑問道。
“收到了!一共十噸的黃油和罐頭還有十套機械設備,作為第一批貨物全部裝在仁愛號上,今日便發往青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