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勒比莊園的拍賣大廳,穹頂之上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層層疊疊的水晶吊墜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將廳堂內每一寸空間都染上了夢幻般的光暈。
燈光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澤,與空氣中隱約飄散的昂貴香檳那帶著果香的甜膩氣息,以及收藏家們身上噴灑的名貴香水交融出的馥郁芬芳,共同營造出一種奢靡而神秘的氛圍。衣香鬢影間,西裝革履、禮服裙裾的各國收藏家們成群,低聲交談著他們對即將登場的拍品的看法,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笑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他們或端著香檳,或輕啜著侍者托盤上的美酒,目光卻始終未曾離開過拍賣台,顯然都在期待著下一件稀世珍寶的亮相。
佐藤和威廉姆斯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是一種狩獵者發現獵物時的默契。佐藤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他故意聳了聳肩。隨後,他用帶著濃重日式口音的日語低聲說了句像傻瓜一樣,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周圍幾位收藏家听到。
緊接著,佐藤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帶著一種假惺惺的祝賀語氣繼續說道“恭喜這位先生用八十萬馬克買了一件最多值二十萬的清代民窯。”
佐藤的話音剛落,他又補上了最刺耳的一刀“作為一名華夏人,恐怕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吧?”
這句話說得極其惡毒,既暗示了陳陽的身份,又質疑了他的經濟實力,更是對整個華夏民族的貶低。
威廉姆斯見狀,立即心領神會地接過話頭。他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皺著眉頭說“佐藤先生說得有道理。”
然後他轉向拍賣台,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質疑“羅勒比莊園是不是應該核實一下這位先生的支付能力?畢竟八十萬馬克不是小數目。”
他的語氣听起來很客觀,但字里行間都透著對陳陽支付能力的懷疑。
威廉姆斯還不忘補充道“我們這里雖然是私人拍賣行,但是也不能讓一些沒有實力的競拍者擾亂市場秩序啊。”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是在暗示陳陽可能是在虛張聲勢。
拍賣師霍夫曼听到這些話,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尷尬表情。他的目光在陳陽和主席台上的馮•霍恩海姆夫人之間游移不定,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質疑打了個措手不及。霍夫曼作為經驗豐富的拍賣師,很少遇到如此直接的質疑。
馮•霍恩海姆夫人坐在貴賓席上,她的表情依然優雅,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作為羅勒比莊園的主人,她當然不希望在自己的拍賣會上出現這種尷尬的場面。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微微點了點頭,這個手勢既是對霍夫曼的指示,也是對整個局面的一種控制。
霍夫曼得到夫人的示意後,整理了一下衣領,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向陳陽。他的臉上努力保持著職業化的微笑,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一絲歉意和無奈。
走到陳陽面前,他清了清嗓子,用盡可能委婉的語氣說道“陳先生,您是第一次來,按照我們的規則,我們需要”
陳陽听到這些質疑,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甚至還淡淡一笑,仿佛這些挑釁對他來說不過是微風拂面。
他從容不迫地伸手進入內袋,動作優雅而自信,“請便。”
他的聲音平靜得像湖水,沒有一絲波瀾。隨後,他從內袋中掏出一張支票,那張支票在水晶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上面的數字清晰可見。他將支票遞給走過來的工作人員,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任何猶豫。
等待核實的幾分鐘里,佐藤和威廉姆斯顯然不準備就此罷休。他們像兩只嗅到血腥味的鬣狗,開始向周圍的收藏家們低聲議論。
佐藤先是用日語跟幾個日本收藏家竊竊私語,時不時指向陳陽的方向,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威廉姆斯則湊近幾個歐洲貴族,壓低聲音說著什麼,引得他們頻頻點頭。
兩人不時發出刺耳的笑聲,那種笑聲在優雅的拍賣廳內顯得格外突兀和惡毒。笑聲中夾雜著惡意和優越感。陳陽雖然表面平靜,但他的听力極佳,能夠清楚地听到他們刻意放大的只言片語“華夏人就是愛充面子”
“把垃圾當寶貝”
“你看那家伙,花這麼多錢買這麼個玩意兒,真是瘋了。”
“華夏人嘛,總愛打腫臉充胖子。”
“嘖嘖,八十萬馬克,換成人民幣那得多少錢啊?”
“听說他們那邊現在經濟也不怎麼樣,這年輕人怕是被坑了吧?”
“哈哈哈,把垃圾當寶貝,這眼光,絕了!”
類似的對話不斷在人群中響起,夾雜著不時傳來的刺耳笑聲。
陳陽將這些話語盡收耳底,嘴角微微揚起,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清晰地听到了佐藤和威廉姆斯那令人厭惡的聲音,真是個煩人的家伙。
霍夫曼接過支票後,。他低頭仔細端詳著支票上的數字,瞳孔微微一縮,然後抬起頭看了看陳陽,又看了看支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讓霍夫曼直接呆住了,因為支票是華夏大使館開出來的,這是一種專用支票,當然有什麼人能用,霍夫曼心里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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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支票的霍夫曼急忙走向了馮•霍恩海姆夫人,將支票遞到夫人面前,夫人低頭看了看,隨後默默點點頭,輕輕抬了一下手。霍夫曼直接拿著支票走到後面去了,周圍的客人們察覺到這種異樣的沉默,紛紛停下交談,視線投向這邊。
佐藤敏銳地捕捉到了霍夫曼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震驚,心中暗自冷笑。突然發出一聲夸張的嘆息,刻意拖長尾音,打破沉默“哎呀呀,看來我們得等一會兒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確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威廉姆斯先生,不如我們玩個游戲?”
威廉姆斯立刻會意,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哦?什麼游戲?”
佐藤用手指輕撫下巴,做出思考狀“猜猜這位呃,陳先生,支票上的數字後面有幾個零?”他故意在陳先生前面停頓,顯然陳陽在他眼里是一個不入流的人物。
威廉姆斯立刻會意,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支銀色的萬寶龍金筆,筆尖在掌心寫寫畫畫,一邊計算一邊自言自語“讓我算算”
他抬起頭,故作嚴肅地分析,“按華夏普通工人月薪嗯假設是五百馬克”
“太高了!”佐藤夸張地搖頭,“我听說那邊的工人月薪只有幾十馬克。”
“啊對對對,”威廉姆斯連連點頭,繼續在掌心畫著數字,“那麼八十萬除以二百大概需要工作四千個月也就是”他停頓片刻,故意營造懸念。
“三百三十多年!”佐藤搶著說道。
“不對不對,”威廉姆斯擺擺手,“你忘了一年有十二個月。是三百三十多年沒錯,但我想說的是”
他故作驚訝地瞪大眼楮,聲音提高八度,“哦抱歉,我忘了算通貨膨脹!按照通脹率,實際需要的時間可能更長!”
周圍幾個與他們相熟的收藏家發出克制的笑聲。有人低聲議論“這些東方人總是不自量力。”
另一人輕蔑地說“八十萬買個破瓷器,真是人傻錢多。”
陳陽依然保持著平靜的表情,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只是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敲擊著某種古老的節奏,一點都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
佐藤察言觀色,見陳陽毫無反應,心中更加得意。
他緩緩踱步到陳陽面前,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故意放得很輕,但足夠周圍人都能听見“陳先生別誤會,我們不是針對你。”
他頓了頓,語調突然變得“真誠”起來,“只是作為資深收藏家,看到有人被愛國情懷沖昏頭腦,總忍不住想提醒一下。”
他故意把資深二字咬得極重,仿佛在強調自己的權威地位。同時微微傾身向前,營造出一種施舍般的優越感。
“佐藤先生多慮了。”陳陽緩緩抬眼,目光如古井無波,聲音平靜如水,“我買東西向來只看價值,不分國籍。”
“價值?”威廉姆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提高音量,幾乎是喊出來的,引得更多人轉頭,“諸位听听!他說價值!”
他從路過的侍應生托盤上取過一杯泛著金色氣泡的香檳,高高舉起,仿佛在敬酒,實際是在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各位女士先生們,我來給大家普及一下收藏知識!”
威廉姆斯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學者的姿態“知道為什麼清三代以後的民窯青花不值錢嗎?因為當時景德鎮每天能燒出上千件!數量龐大,工藝粗糙,根本沒有收藏價值!”他晃著酒杯,眼珠轉動尋找合適的比喻。
“就像就像”他皺著眉頭思考。
“就像唐人街的幸運餅干?”佐藤適時接話,臉上浮現出惡意的笑容。
“哈哈哈!完美的比喻!”威廉姆斯拍手叫好,“就像唐人街那些便宜的幸運餅干,到處都是,毫無價值!”
兩人同時爆發出刺耳的大笑聲,笑聲在拍賣大廳內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這時,人群中一位佩戴著精致翡翠胸針的華裔女士,柳眉微蹙,似乎對佐藤的言論頗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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