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論巫妖,他們至今所奉行的依然是天道!”
在去看九鼎的路上,蕭吟對禹嘆道︰“雖然他們知道,想要想要族群能夠長久生存,唯人道方可……可惜,先天生成的本性,後天未必能改過來……”
“天道?”
禹愕然。
“弱肉強食,奪萬靈之精華以壯大己身!”
蕭吟看了他一眼︰“說不定有一天,連人類中的某些家伙,也會走上這條路!”
“為什麼?”
瘸著一條腿的人王神色更顯訝然︰“難道同生共存,互利互惠不好麼……”
“因為平心娘娘敗了……”
在心里答了一句,蕭吟卻抬頭看了看天,口中卻說︰“好雖是好,但貪心私欲忘不了啊!”
“所以,這一次你我師徒,必要保人道大興……”
說著,他再次扭頭︰“其實也不難,只要依計行事,當可無憂!”
“老師放心!”
禹認真的點了點頭,復又轉過話題道︰“若日後真有人忘了前輩教誨,遵循天理損萬靈以壯大己身,天下共伐之……”
看得出,對于“人族也有叛徒”的預言,這位禹王依然耿耿于懷。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蕭吟驚訝的發現,自己的人道金輪陡然顯現出來,開始徐徐轉動,其上四道光芒也變的格外耀眼。
所有的人道至理也變的清晰了數分,他略一察看,恍然大悟︰“怪不得華夏王朝,無綿延千年者……”
隨著禹這個人王發話,人道也瞬間響應,自此華夏王朝之主,若不能奉行使蒼生共存的人道,或遵循以掠奪萬靈以養己身的天道,則必為天下討伐,最終滅國身亡!
無論他有多麼高尚的目標,多麼宏遠的志向,不遵人道,奉天道以害民者,必無善終!
雖然自夏開始,所有的君主都自稱天子,但真敢把自己當成老天兒子的家伙,基本上只能死路一條,夏桀如此,商紂也一樣……
“怪不得你會進火雲宮呢!”
蕭吟看了禹一眼,他知道這是最後一位人王,自禹之後,人道漸失,一個個不是奉天承運就是代天治民,哪里還能混的長遠……
“嘩!”
遠處傳來的歡呼聲,打斷了師徒二人的討論。
“看來九鼎已成……”
蕭吟再次扭頭看向自己這位弟子︰“你真打算將人道置于九鼎之中?”
“此吾人族立身之根本,若集于一人之身,終有不妥,而且伯益他……”
禹抬起來,認真的答道。
原本他已經定好了人王的接班人,就是伯益。
這來自于各個部族的推舉,說起來倒也不算錯。
但禹卻有些不放心,因為伯益與狐族走的太近了,而且推舉他的還都是與狐族有染的部落。
所以,他雖然定下了伯益人王的位子,卻不打算讓他擁有掌控人道的權利,而是打算將此道承載于九鼎之中。
“既然是人之道,自當以人為本!”
禹的神色很嚴肅︰“得道者得鼎,失道者失鼎,絕不可因一己私心,而使大道不行!”
說到這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愧色,因為對于巫、妖二族的厭惡,禹自己都起過借人道以滅萬族的心思,其實原本的輪回中,他也是這麼干的!
如今有了蕭吟的指點,禹終于醒悟,但也讓他感到恐懼︰“人之道,絕不可交于一人之手!”
嘆了口氣,蕭吟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雖然他知道禹的安排並不怎麼樣,事實也證明,就算用九鼎承載人道以定人王,其實也沒什麼用處。
畢竟在天道的腐蝕下,最終後輩兒孫還是會走向另一條道路。
甚至在不久之後,他自己所定的接班人伯益,也會敗在其子姒啟的手中,最終拉開了家天下的大幕!
不過,蕭吟並不打算糾正,和禹這樣的人間英杰相比,他並不認為自己的智慧會更高明,哪怕早已看到了後果。
所以,就算如今自己出言阻止,並重新定立新的人道規矩,等傳承到後輩兒孫手中,誰知道又被他們玩出什麼新花樣來……
“傳承……”
隱隱間,蕭吟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腦後的人道金輪都開始轉動了起來,可惜想了半天,卻始終不得要領,最後只能放棄,不過他心中明悟︰“這應也是一條大道……”
此時,九尊大鼎已為九州之主扛到了高台之上。
當然,這些扛鼎的大巫或大妖,身後也都跟著一群紅著眼的妖王或大巫。
這個叫︰“歇一歇唄,我來幫你扛!”
那個喊︰“這麼大鼎,扛著不累嗎?放下我來!”
……
總之,圍觀的都在勸說扛鼎的放下。至于扛鼎的,卻如同聾子一般根本不理會,就連九尾狐那樣嬌滴滴的小娘子,也抱著鼎死不松手,絲毫不在乎會有損自己美嬌娘的形象。
終于,九尊大鼎被放置高台之上,每一尊鼎的周圍,都聚攏大量的巫、妖大能,他們都在靜靜的等待禹王的最後冊封,以便可以兒孫萬代的永遠安穩下去!只要人王金口一開,州主之位一定,周圍這群宵小就別想再翻身啦!
所有曾受過禹王親口冊封的州主們,都滿面微笑,滿懷希望的看向高台中心,此時,那里站著的瘸腿老兒,將決定他們的最後命運。
“余自問德薄,難當大任,有負大道所托……”
大禹的開場詞,讓所有的妖魔都生出一絲疑惑,這人王,他在說什麼?
“故以置人道以九鼎,唯有遵此道者,方可為其主!”
隨著大禹之言,卻見隱于他頂上的萬丈紅光一分為九,盡數落入周圍的大鼎之中!
“什麼?”
听到禹王之言,所有的巫妖大能全都驚呆了,他們紛紛看向那閃爍著紅光的大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禹王,您這是何意!”
大巫相柳第一個發難︰“當年雍州之地,可是您親口許給某的,如今豈可收回!”
“誰說禹收回了!”
就在眾大能見禹失了人道護持,以為可以相欺之時,旁邊的蕭吟冷冷道︰“你們沒有長耳朵嗎?只要遵循人道,便可為鼎主,掌一州之地,莫非爾等根本就不願遵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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