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志高硬著頭皮說道,提……提了啊,他們問你去哪了,我們就說對付他們還不用你出馬。”
說著,只見他伸出右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那挺直的鼻梁,然後又用食指和拇指摩挲著自己的耳垂。
最後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了歐睿智身上,說道︰“是吧老歐,剛才咱們差點把這件事兒忘了!”
坐在對面的歐睿智听到這話後,微微向前傾了傾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含笑著與夏九歌對視著,輕聲回應道︰“是啊,要是直說首領您不在這,康納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
“嗯。”
夏九歌簡單地應了一聲,隨即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曉。
原本靠在椅背上向後仰著的身體慢慢直起,然後不急不緩地站了起來。
他雙手背在身後,開始在寬敞的倉庫里慢悠悠地踱步。
一邊走著,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那沈夫人最近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嗎?比如說......”
說到這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如何措辭才能更準確地表達出自己想要詢問的意思。
過了片刻,才繼續補充道︰“我是指關于她有沒有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來應對目前的狀況之類的。
畢竟,她可是凌子墨的妻子,如今她的丈夫身陷如此艱難的困境之中,真不知這位夫人會不會為了救出自己的愛人而不惜鋌而走險、劍走偏鋒呢?”
這時,黎志高突然面色凝重地開了口︰“唉,沈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兒。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我之前忘了跟你們講,就在當天的一個深夜,沈夫人竟然帶領著原先夏國領地的十幾號人手,悄悄地前去營救凌先生。
只可惜那次行動並不順利,他們差點兒就沒能活著回來。
不僅如此,我們這邊甚至還有好幾個人被對方給抓住了......”
說到此處,黎志高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滿臉都是憂慮之色。
“她有沒有讓你們帶話回來?”夏九歌走到他們身後快速無比問了一句。
狩獵組的兩個人听到夏九歌的話後,身體猛地一僵,然後迅速挺直了腰板,緩緩地轉過頭來。
只見他們對視一眼,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同時大聲喊道︰“沒有啊!”
聲音響亮而堅定,就像是想要入某個組織宣誓時一樣的堅定。
夏九歌見狀並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了他們倆的身後。
他慢慢地抬起雙臂,輕輕地搭在了兩人寬厚的肩膀上。
緊接著,他微微俯下身子,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輕聲說道︰“你們可是我親手帶出來的人,說謊這種事情可不好。”
話音剛落,他那原本溫和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無比,猶如兩道閃電般直直地射向黎志高。
被這突如其來的注視嚇了一跳,黎志高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他拼命地搖著頭,那顆腦袋就像一個失控的撥浪鼓似的左右搖晃個不停,嘴里還結結巴巴地解釋道︰“首……首領,我們真的是實話實說啊,絕對沒有撒謊!”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表情顯得十分不自然。
歐睿智也是連連點頭,“騙誰我們也不敢騙你!”
“還裝!”
夏九歌突然沉喝一聲,他搭在黎志高肩膀的手猛的發力,“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喜歡摸鼻子摸耳朵!”
接著加重另一只搭在歐睿智肩膀手掌的力氣,“還有你,別以為跟我對視就能掩飾過去,心理學上說人在撒謊時頭部會往前微傾斜,你剛才下意識就做了。”
听聞此言,兩人目光交匯,剎那間仿佛心有靈犀,異口同聲地喊道︰“我們真的沒有撒謊啊!”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力量驟然襲來,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鐵鉗死死夾住他們的肩膀。
那股力道猶如排山倒海般洶涌,疼得他們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面部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抽搐、扭曲起來。
盡管痛苦難耐,黎志高和歐睿智依然緊咬牙關苦苦支撐著,一言不發。
整個倉庫瞬間安靜下來,只有他們忍著疼痛引起的粗重呼吸聲。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地坐在對面的張易塵終于有所動作。
只見他緩緩摘下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原本冷眼旁觀的眼眸此時顯得格外凝重。
他深吸一口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好了,九歌,是我吩咐他們不要講出來的。”
夏九歌聞聲松開了緊握在兩人肩膀上的手,將犀利的目光瞬間轉移到張易塵身上。
他皺眉追問道︰“難道連你也要瞞著我不成?”
面對夏九歌的質問,張易塵並未直接回應,而是伸出手指向夏九歌反問道︰“你覺得我為何要對你隱瞞此事呢?”
緊接著他語氣一沉,繼續說道︰“只因這次他們的目標就是你!”
听到這話,夏九歌卻表現得出奇平靜,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他微頷首,用輕柔但堅定的聲音回答道︰“既然如此,事已至此,關于那邊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現在應當原原本本地告知于我才對吧?”
張易塵心中暗自長嘆一聲,心知這件事情終究是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給黎志高遞去一個眼色,暗示對方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講述一番。
黎志高揉了揉發疼的肩膀,沒有在繼續隱瞞,對著夏九歌認真說道,“我們剛才說的當天就跟他們打了一架,凌先生被綁在大門口,沈夫人半夜偷偷去營救我們都沒有騙你。
只不過第二天早上康納跟東南亞的播尼就放出話了,說必須要見到你,你不在我們當然拒絕了。
然而在下午,他們脫了凌先生衣服讓人送了過來,通知我們三天時間,你不出現的話將開始割凌先生身上的零件。
同時他們也說了,想救凌先生,讓你一個人過去交談才同意放人,這分明就是想殺了你我們怎麼可能同意!”
等他說完,夏九歌沉默了。
一邊的張易塵苦笑道,“所以他們回來後先告訴了我,我不可能看著你去送死,就打算隱瞞你。
你現在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明白了嗎?以你的脾氣知道後肯定會單槍匹馬殺進去,不是嗎?”
“不是!”
夏九歌搖搖頭,听到這些解釋,沒有生氣,要說沒有一點感動是假的。
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看向狩獵組二人,問了一個問題,
“沈洛宣怎麼說?”
“我需要你們如實回答,那會決定我接下來怎麼做。”他一字一句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