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卿沒有阻攔，只是在我離開她的視線之前，輕聲說了一句︰“馮辰，小皖把一切都給了你，希望你也為她考慮考慮。”
我離開別墅，門外，剛剛那位還在。
上車後，我只說了酒店名字，男人沒有多問，直接開車。
我看著窗外，突如其來一陣頭暈目眩。
沈曼的接近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的，只是後來真的愛上了我，還有了我的孩子。甦晴父親的出事，自然不是馮卿栽贓陷害，她所做的，應當就是告訴了甦晴我跟沈曼的關系，再結合甦晴最開始的迷茫慌亂，再到一個多月之後突然的閉口不提，如果沒有猜錯，她早就跟甦晴達成了什麼約定。至于安若還有雲際，吳觀海居心叵測是他自己的人性，馮卿在這背後，起到的或許是順水推舟的作用。
每一件每一樁，都跟她有關，可是從旁觀者的眼光來看，馮卿做的，又都只是順勢。
突然，我又想到了安檸，難道安檸也是風卿安排在我身邊？
馮卿剛剛沒有說什麼難听的話，她所做的，只是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價碼。但是同時潛台詞也就是，如果不接受...
回到酒店後，我沒有停留，收拾完東西，直接退房，去了機場。
又是深夜的航班。
我一個人在機場坐等到凌晨一點多，在上飛機後，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來的時候帶著滿心疑問，可僅僅是一天的時間，現在的我，就好像被抽去所有的精氣神。
笑他像只喪家犬。
下了飛機，又是凌晨4點多，而我站在出口，沒有睡意，卻猶豫起了要不要回家。
有些恍惚地走了出去，站在外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幾人，我看著身邊一個抽煙的男人，鬼使神差說了句︰“兄弟，借一支？”
男人只是微微愣了愣，隨即笑著掏出煙盒，夾了一支遞了過來。
我笑著說了聲謝謝，隨後男人又問道︰“有火嗎？”
心事重重的我這才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有打火機。
“接著。”見我模樣，男人把打火機丟了過來。“送你了。”
我沒有客套，點了點頭，隨後，那家伙看到一輛車開了過來，就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完事朝我笑了笑，就上車離開了。
因為是機場外的路邊，連個座位都沒有，我索性走到一旁的馬路牙子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低頭看了好一會兒自己手里的煙，然後放進嘴里。
就在我抬手準備點燃時，一只手突然出現，然後從我嘴里把煙搶了過去。
“出門一趟，怎麼還學壞了？”
我看著這個搶走香煙、開口打趣，然後跟著我一起輕輕坐在馬路牙子上的女人，一時間有些失神。
“你怎麼在這里？”
“冒冒失失跑去北j，非要找個真相，就連姐姐也要瞞著，這下好了，沒有退路了？”沈曼看似落井下石一般道。
“懷了孕，大半夜的不睡覺還來機場？”
“姐姐才不想來。”沈曼玩笑道︰“是寶寶說無聊，想出來散散步。”
我被沈曼的話逗得笑了起來，“不愧是出過國的寶寶，抗時差、熬夜能力就是強。”
沈曼氣惱地在我肩頭打了一巴掌，然後道︰“哪有當爹的這麼說自己寶寶的。”
我笑了笑，然後，把沈曼摟在懷里。
那次離開杭州，也是她，凌晨出現在機場，還專門買了一張機票，只是為了進去送送我。
兩個人安靜坐了一會兒，見到沈曼打起哈欠，我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叫了一輛車，陪著她，一起回到兩人的小屋。
躺下後，過了許久，沈曼才開口道︰“你不該去的。”
“事關小皖。”說完這四個字，我看向側身躺在我懷里的沈曼，“只是想不到，一開始，你跟我的相遇，也是拜她所賜。”
“怪姐姐瞞著你？”
“沒有。”我搖了搖頭，“只是覺得，自己有些遲鈍了。”
“幾個人能看得透、猜得破。”狐媚柔聲道︰“就像姐姐當初接觸你，純粹只是想戲耍你，可是到了最後，還不是栽在了你的手里，還要給你生個寶寶。”
我心知肚明，狐媚子只是想安慰我。
“她的想法，是讓南秋或者我接近你，然後趕走甦晴、安若，讓你的身邊，只留下小皖，只要你照做，那麼方儀，就是她為你跟小皖準備的禮物，可是事到如今，事情也沒有按照她的想法在走，不是嗎？”
“她昨夜在電話里的那句話...”我沉聲道。
馮卿當著我的面對狐媚子說了那句︰“馮辰的身邊，永遠輪不到你。”
“那是姐姐跟她的約定，欠她的，要還。而且，姐姐從一開始，就知道跟你不會有結果，這個寶寶，已經是老天爺跟你，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沈曼。”
我剛開口，狐媚子就伸出手指，按在了我的嘴唇。
“姐姐只是說跟你不會有結果，又沒說會離開你，馮辰，姐姐說過，你是我的命。”
我把狐媚子擁入懷中，久久無言。
“其實...她對小皖，更多的是覺得虧欠，所以，什麼都想給她最好的。”沈曼繼續道，“只是...她想不到，小皖對你的喜歡，會那麼深、那麼堅定。所以在很早之前，她就見過你。”
見我有些錯愕，沈曼這才慢慢道︰“靈隱寺，那是她第一次親自去見你。”
靈隱寺...我的腦海中立馬出現了那一日在寺里見過的那張側臉，那個女人，就是馮卿？
我依稀記得當時對她就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再一細想，昨晚馮卿的真容，跟小皖的確有幾分相似，只不過褪去了稚氣，多了幾分清冷。
“你不要太在意她對你說過什麼，其實在姐姐看來，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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