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陰間的土地嗎。”老者手中的筆還在記載著什麼，時不時抬起頭來，望向四周。
“將軍，如何？”
一個持劍青年警惕四周，隨後對著老者恭敬說道。
“陰間的土地，還是很不錯的。”老者蹲下身，從地上抓起一把陰土，隨即嘆息一聲，“可以，尋常的糧食、靈藥沒辦法種植，不過很適合培育一些陰屬性的靈藥。”
青年眼楮一亮。
“監正大人，此話當真！？”
老者輕哼一聲，“老夫什麼時候騙過人。”
他是大秦欽天監的監正。
也是歷代東皇太一之一。
他存在神秘，來歷神秘，整個大秦除了始皇嬴政，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真正的根腳。
監正常年坐于欽天監，很少離開。
這一次，若非涉及到陰間，他也不會出關，離開欽天監。
“不過，風水卻是差的很啊。”監正掃過四周。
“大凶之地多的很啊。”
青年不以為意，反而輕笑一聲，“大凶之地亦是一種資源。”
“這倒也是。”監正笑道。
“張家小子留下的那些手抄本中，就有不少記載對大凶之地的利用之法，例如煉制陰傀，培養陰尸，鍛造凶兵……使用恰當，未嘗不是一種稀有資源。”
“嗯？”
忽然，監正猛地抬頭，看向遠方。
“有朋自遠方來，不如現身一見。”
“你這老鬼，竟然舍得走出那觀星台？”聲音蒼老，卻充滿豪邁和灑脫。
一老一少憑空而出，落在監正的對面。
老者蓬頭垢面，穿著更是破破爛爛，腰間掛著酒葫蘆，一雙拖沓的破鞋。
而身旁的青年卻是俊美異常，那是一張足以讓女人都為之嫉妒的面容。
“圯上老人，你怎麼有興致跑到這陰間？”監正笑道。
一旁的青年一愣，隨即駭然。
圯上老人！
黃石公！
曾任秦莊襄王重臣，與鬼谷子齊名。
不說其他，單一個與鬼谷子齊名便足以讓天下人皆知。
“來看看自己死後的去處。”黃石公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倒是你這老不死的，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黃石公打量四周，眉頭微皺，“怎麼？打算從內部攻破陰間？”
隨即，黃石公想到了什麼，卻有些不確定。
監正倒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替始皇辦點事，看一看這陰間的山與水。”
黃石公旁邊的青年張良听到始皇二字不由蹙眉。
他還是放不下韓國滅國之事，心中始終有一塊疙瘩。
可……復仇！？
張良深知始皇嬴政只要還活著，自己就沒有任何機會。
張良想到了韓國舊土上的百姓們，表情更加復雜些許。
在大秦休養生息的這些年，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再加上九年義務教育的大力普及，讓各國百姓對大秦徹底擁有了歸屬感。
車同軌，書同文。
徹底實現。
曾經，張良身邊還有許多復國的義士，可漸漸的，只有張良一人。
他們很多人選擇停下腳步，落下戶來，選擇平淡卻知足的生活。
可以說，現在就算是張良想要刺殺嬴政，都找不到合適的人。
監正注意到張良的表情變化，心頭微動，“你是張良吧？”
“我听張家那小子提過你。”
“他對你，很是夸贊啊。”
漢初三杰，張良、蕭何、韓信，每一個都是驚艷絕倫的存在。
而今，蕭何輔佐太子扶甦，韓信官拜大將軍。
三杰其二歸秦。
唯獨張良，始終放不下心中的那個坎。
“不過也能理解。”監正笑道，“畢竟是韓國的貴族，和那些百姓不同。”
“大秦統治之下，你的貴族世家也不復存在，淪為平民。”
“所無能力，恐怕難以崛起。”
監正語氣平淡，可任誰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諷。
說張良只是為了韓國的貴族利益而反秦，而非是為了韓國的百姓。
“嘎吱！”
張良拳頭緊握，牙齦緊咬。
一旁的黃石公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徒弟，並未多說什麼。
他曾任秦莊襄王重臣，因不滿始皇嬴政發動戰爭而隱退。
可現如今的大秦，無不說明他當初的見識短淺，未曾看到戰爭後大一統帶來的繁華和百姓安平。
黃石公拿得起放得下。
曾與鬼谷子下棋時，承認自己目光短淺。
可自己這個徒弟，卻還走不出來。
“怎麼？不服氣？”
監正玩味一笑，“要和老夫比較比較。”
張良憋的臉通紅，可真和大秦這個監正動手，他卻是沒有這個能耐。
“行了行了，你去酆都山吧。”黃石公開口。
“我陪這個老頭子走一走。”
黃石公眼看自己的徒弟下不來台，無奈的揮了揮手。
張良扭頭就走，一言不發。
黃石公無奈，“太軸了，轉不過來彎。”
監正掃了一眼張良的背影，“也理解。”
“畢竟有親人死在大秦的鐵騎之下。”
黃石公白了一眼監正，“知道就行。”
“鬼谷子也來了。”突然，監正冒出一句。
“嗯？”黃石公瞪大眼楮。
“還有荀子！”
“儒家後聖！？”
“哈哈哈哈……”黃石公大笑起來，“倒真是熱鬧啊。”
“謀聖鬼谷子，儒家後聖荀子。”
“陰陽家的那個老不死也快了吧。”
監正點頭，眼神中有一絲復雜閃過。
環顧四周，看向周遭的冥土，“這可是幽冥地獄，與陽間相對的陰間啊。”
“封鎖千百萬年，而今一朝開啟，怎會不令人向往。”
黃石公沉默些許，聲音之中多少有些不確定的意味。
“陰陽互通，是否意味著天地將補全，成神之路重現！？”
監正聞言，也不知如何回答。
“或許吧。”
“可機遇也代表著危機。”
“天地補全，神話時代可能也會降臨人世間。”
“皆是，以人族現如今的戰力，能否立于大世之上？”
黃石公嘬了一口酒，卻感覺渾然無味。
“嬴政的大一統，或許才是人族的未來吧。”
監正冷笑，“不是或許，而是肯定。”
“縱然，未來大秦會覆滅，可大一統的理念必將貫穿每一個華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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