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一番廝殺落下，普魯托氣喘吁吁，近乎到了極限。
他本不強，這般瘋狂之下，極限的壓迫，讓他真的是精疲力盡。
可收獲，也是異常豐富的。
大量的靈魂碎片被收集起來，將會源源不斷的增強普魯托的實力。
“看來，你已經找回自己曾經的勇氣。。”張素玄落下，言語平靜。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幫我？”普魯托問道。
“等你成為萬神殿新的主人時，希望咱們可以合作共贏，而非……戰爭相對。”張素玄笑道。
“連年的無休止戰爭，帶來的，究竟是什麼！”
張素玄的話，讓普魯托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這里，就交給你了。”張素玄說了一句。
“你要離開？”普魯托眼眸中再次流露出來膽怯之意。
“相信你自己！”
隨後，揮手潑墨，于半空中寫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幾個大字，“這個，送給你。”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普魯托低聲輕念著，眼中的斗志越發高漲，氣勢恢宏，勢不可擋！
“我一定會……”
普魯托還想再說什麼，張素玄卻已經消失原地，出現在千里之外。
說話的藝術就在于，點到為止。
張素玄作為人生導師，已經為普魯托點亮了人生道路的明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將會貫穿普魯托的整個人生。
至于他能否如黃巢那般，做到“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前行數日，廝殺聲由遠及近。
“會是誰？”張素玄挑眉。
陰間大開，各路牛鬼蛇神恐怕都冒出來了，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
“老于啊，老子撐不住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輕嘆一聲，身上虛幻的火焰飄渺無力，幾近透明。
老者的身軀也在逐漸消散，氣息在極速的衰敗。
點燃靈魂，拼盡一切。
他終是走到了路的盡頭！
“老魏，你他娘狗日的，你要是敢死，我一定讓我孫子娶了你孫女！”一旁，一個少了一條手臂粗獷老漢虎目含淚。
“得了吧，就你孫子那德性，我孫女才看不上呢。”老魏嗤笑一聲。
“老于，快走吧。”
笑容收斂，眼中是堅定。
“每一次，都是你替我們這群老伙計斷後，這一次，便讓我來吧。”
“吼！”
漫天嘶吼咆哮，無數幽魂惡鬼撲殺而來，無窮無盡，漫天遍野。
而在那最高處，一個青衣白發，面容蒼白俊朗的男人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能洞悉世間萬物。
他身影孤獨而高傲，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他靜靜地站在那里，似與天地融為一體。
與其他諸鬼不同的是，他的眼眸中有著情緒和理智的波動。
“縱橫轉戰十萬里，數百次圍殺而不倒。”青衣緩緩開口，“你們很不錯。”
“我圍獵了你們三年，你們也從三十人到如今的兩人。”
青衣眼神凶戾，“難不成，你們今天還想離開！？”
“哈哈哈……”老魏聞言，張狂大笑，須發狂亂。
“狗娘養的雜碎，你在狗吠什麼！”
“老子三十人，打的你三十萬惡鬼就剩如今的不到十萬！”
“老魏和他們廢話那麼多干什麼！？”一聲嗤笑響起，本該離開的老于一瘸一拐的走回來，嘴角上揚，帶著輕蔑的笑。
“老子們今天就是死，也要拼光你們這些狗雜碎！”老于仰首挺胸，一雙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青衣。
“呵tui！”
一口帶著的濃痰吐在地上，嘲諷之意，溢于言表。
“老于，你他娘的想干什麼。”
“老魏，我跑不動了。”面對發怒的老魏，老于只是輕輕笑著。
“太累了。”
“老伙計們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到最後，我不想就剩我自己。”
老于伸手揣進兜里，掏出半壺酒，眼中略微有些心痛。
縱橫轉戰三年，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他們早已是彈盡糧絕，所有補給盡數消耗一空。
老于拿出來的酒，不過是家鄉的尋常酒。
“燒刀子！”老魏眼楮一亮。
老于將剩下的半壇子酒直接拋給老魏，“喝完了，就上路吧。”
“哈哈哈……人生當如此……痛快！”
接過酒壇，一飲而盡。
極盡升華，最後璀璨。
身若驚雷，剎那暴起，似一桿長槍，猛地撞向十萬惡鬼。
以生命、靈魂、全身心的一切，綻放出最耀眼的璀璨。
以絕對的殺戮，歡送自己！
“轟！”
長槍入陣，鑿穿萬鬼。
僅一霎那，光華落幕，一切歸于平靜。
可十萬惡鬼之中，卻出現了一抹真空。
“值得嗎？”青衣開口。
這個問題他問過很多遍，每個人的回答和說法都不一樣。
可結果是統一的。
值得！！
老于靜靜的擦拭手中的斷刃。
他長戈在進來的第一年就斷了，他的劍也在第二年斷裂。
而今，第三年……斷的是自己。
“大勢不可逆，你們拖延三年五載的，又有什麼用。”青衣忍不住說道。
老于輕笑，“能拖一年，便能給娃娃們增加一分機會，能讓他們過上一天安寧的日子。”
“那你們自己呢？”青衣皺眉，“你們自己又當何去何從？”
“總要有人朝前走啊。”老于笑容燦爛，身上卻燃燒起來無形無質的透明火焰。
點燃己身，極盡璀璨。
“在我的那個時代啊，也有人，背負大勢而前行！”
“他們叫做商鞅，他們叫做張儀，他們是秦國歷代先皇！”
血未干，劍尤利！
一劍橫斬，化己為劍，顯露屬于自己的最後鋒芒。
“忠烈軍，殺！”
一聲長嘯，身後似有千軍萬馬。
英魂常在，永不凋零！
青衣面無表情，揮了揮手，十數萬鬼兵鋪天蓋地的壓了上去，展開無情的絞殺！
“再快點！”
“再快點！”
張素玄不斷的撕裂空間，奔向前方。
心中總是感覺空落落的，仿佛去晚了，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轟！”
光影炸裂長空，速度快到極致，唯有一道道殘影接連不斷。
青衣似有所感，緩緩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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