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
秦笙看向黎澤︰“醫院你們熟悉，你安排？”
“噢噢，行。”黎澤點頭，示意阿松去辦事，自己緊跟著秦笙。
他看向秦笙的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秦笙表情倒是平靜，抽完血，在休息室里休息。
江曜端起桌上的熱水遞給秦笙，指尖觸踫到她的手掌，冰涼涼的。
他眸光閃了閃，看著她喝完水，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困不困？報告還得一會兒，可以睡會兒。”
“不用。”秦笙搖頭，想起了什麼，抬眸看向他︰“聯系池戎，把我媽留的箱子送過來，我感覺……能拿到另一個密碼了。”
雖然鑒定沒有出來，但秦笙有一種感覺，黎澤就是她要找的人。
江曜拿出手機，給池戎打了個電話，又和秦笙說。
“三個小時後到。”
“好。”
坐在兩人對面的黎澤，听到兩人這對話，心里好奇得很。
但看到秦笙表情淡漠，視線都沒怎麼往自己身上看，又把好奇按捺回去。
不能急。
好事多磨，慢慢來。
親子鑒定是加急的，一個小時後就出了結果。
和秦笙料想的一樣，黎澤是她血緣上的父親，如假包換。
心中有了數，秦笙也松了口氣，看向旁邊的黎青，聲音平靜寡淡。
“黎家二房綁架黎公子，證據確鑿，你們可以對二房動手了。”
“……啊？是是。”黎青沒想到秦笙會先和自己講話，愣了好幾秒，才出聲解釋︰“秦小姐，其實……二房已經被逐出黎家了。”
“大哥說，阿燦以後要是出事，他會出面，清絞殺黎家所有旁支。”
這條規定不僅保證黎榮燦繼承人位置的穩固，也杜絕了黎家內訌的發生。
“不過……”黎青偏眸觀察了下自家大哥的表情，見他情緒不太好，又試探地補充了一句︰“秦小姐，你是大哥唯一的子嗣，自身能力又比阿燦強，如果你能看得上黎家這些生意，你來當繼承人是更名正言順的，我和阿燦都會輔佐你。”
一旁的黎榮燦也點頭︰“是，只要你不嫌棄，我會輔佐你。”
父子倆對黎澤絕對忠誠。
當年，黎青只是一個私生子，要不是黎澤出面，他根本回不了黎家。
後來黎澤宣布金盆洗手，把大部分生意交給黎青，還沒少在背地里幫扶他。
可以說沒有黎澤，就沒有父子倆的今天。
黎澤滿臉期待地望著秦笙，如果她願意要黎家，就證明她願意認自己。
“我的家在京城。”
一句話打消了黎澤所有的幻想。
也是，他遲來二十多年，哪兒來的資格讓秦笙舍棄過去，留在星洲島生活。
黎澤猜測鑒定結果出來，秦笙會是什麼反應。
或許是欣喜，或許是怨恨。
無論是哪樣的，他作為一個父親缺席多年，都是該他承受的。
只是他完全沒想到，秦笙表現的像局外人一樣，對這個結果完全不在意。
黎澤壓下心中的酸澀感，輕聲道︰“小笙，抱歉，我知道作為一個父親，我很失職。如果你不想認我，我們可以以朋友的方式相處，我會慢慢補償你的。”
秦笙听著這番話，心中有一絲波瀾，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顧家人當初想認她的時候，說話可比黎澤好听多了，大冷天還來請她吃飯。
可到最後，顧家才是最早辜負她的人。
“黎先生。”秦笙收斂表情，看向黎澤︰“我媽媽給我留了東西，需要我們兩個人的生日才能打開，這里邊應該有留給你的，一起回黎家等箱子過來吧。”
看到秦笙對自己沒有抗拒情緒，黎澤心中有了點安慰，好說話地應下來。
“好好，我們先回家。”
秦笙嗯了聲，目光瞥了身側的顧空，他低著頭，情緒很低迷。
“跟我出來下。”
顧空抬頭望著秦笙嚴肅的表情，又黑又長的眼睫輕顫了下，聲音更小了。
“好。”
一大一小前後腳離開。
醫院走廊上。
秦笙看到自動售賣機，抬腳走過去，買了兩罐可樂。
打開後，她遞給顧空一罐︰“喝點？”
顧空接過來，沖秦笙笑笑︰“謝謝姐姐。”
秦笙喝了口可樂，手按在顧空肩膀上，推著他往醫院外走。
“你之前認識黎澤？”
手掌下的小肩膀僵了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听到道微不可察的‘嗯’聲。
“父……楚昱總是和我提起他。”
秦笙眸光微閃，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緊了緊，繼續問︰“為什麼對黎澤敵意那麼重？”
“我……楚昱說他是拋棄媽媽和你的壞人。”顧空聲音忐忑，說完，他仰起小臉望向秦笙︰“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話，我是怕他傷害你。”
秦笙半垂著眼眸，看到小男孩澄清的眼神，慢慢打消心中的懷疑。
也是，就楚昱那副瘋癲樣。
這小孩從小跟著楚昱長大，沒成瘋子都是好的，行事沖動點不奇怪。
“姐姐覺得他是好人嗎？”顧空追問。
“不是完全的好人。”秦笙說完，想了想，又道︰“在和媽媽的感情上，他無罪，以後不要對他有那麼重的敵意。”
顧空的某些思維是很極端的，對有敵意的人，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弄死，需要及時提醒和糾正。
“我明白了。”顧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姐姐，你放心，以後我會听你的話。”
……
江曜知道秦笙和顧空有事要聊，沒有跟出去，而是看向對面的黎澤。
他輕啟薄唇，態度不卑不亢︰“黎先生，大概兩個小時後，我的人會把直升機降到黎家莊園，到時候辛苦您的人放行，把人帶我和笙笙的住處。”
“好。”黎澤應下，銳利的眼眸依舊望著江曜，從頭到腳的審視。
“黎先生。”江曜笑了笑，“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不必這麼看著我。”
黎澤眯了眯銳利的眼眸，沒有絲毫客氣，查起了江曜的戶口。
“你是江雲洲的兒子？”
許久沒听到父親的名字，江曜面色頓了幾秒，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是。”說完，他又暗戳戳補充︰“我還是顧以棠的干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