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老劉,別管他們,咱們喝酒。
李鐵柱知道,像何宇柱這樣的大官,和糧食加工廠的工人一起吃飯,是不合適的,于是也就沒有阻攔。
“抱歉,大家,改日我再請大家吃飯。”
何宇柱聞言,立即起身,抱拳說道。
“是的,是的。
一片嘈雜,所有人都回來了,只留下何宇柱和李鐵柱兩個人。
李鐵柱又找到一個新的酒杯,為何宇柱斟上一杯。
老李,你吃飯用得著這麼鬼鬼祟祟的麼?這狗肉是從哪里來的?何宇柱喝了一小杯葡萄酒,眯縫起了雙眼。
“喂,你說的沒錯,那條狗就是老王,守在附近的一家工廠里。李鐵柱咧嘴一笑。
何宇柱苦澀一笑,搖了搖頭。
這李鐵柱,到底是政府工作人員,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並且,這件案子是合伙作案,基本上所有的糧食倉庫和主要負責人都有份。
“你啊,你是不是很窮?干嘛要搞這麼一出?
李鐵柱一听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他挺了挺自己的肩膀,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條狗很煩人,隔三岔五就往我們這里跑一趟,這里撒尿,那里拉屎,把糧倉都給弄髒了,算了,你還是回去和老王頭說吧,他說什麼人不能和一條狗計較,你要錢,自己去問一問。
李鐵柱一拍桌子,怒哼一聲︰“老劉,你怎麼能說我們心狠手辣呢?
“啪!”
何宇柱直接把嘴里的啤酒給嗆到了。
這個詞語用在這兒很恰當吧?
“老李,你是說那是一條母的嗎?何宇柱道︰“那就好。
“對,否則兄弟們會說,這是一種折磨。”
李鐵柱接過一雙筷子,說道︰“稍等,我讓你去見見他。
說著,他的筷子就開始在火鍋中攪動起來。
何宇柱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他的手都在微微的發抖,
“老李,看不出來,你的品味還挺高啊,你不會真要下鍋煮了他?
何宇柱實在想不通,這些大老爺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癖好,連剛剛吃下去的那塊肉,都有種想要嘔吐的沖動。
李鐵柱看到何宇柱那一副吃了屎一樣的表情,頓時樂了。
“呵呵,老劉,你還真信了?
“媽的,李杠頭,老子現在就去煮你那玩意兒。”
何宇柱被耍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起身便要出手。
“好了,老劉,我們只是開玩笑的,沒必要那麼認真。
李鐵柱又為他倒了一杯,算是賠禮。
“如果你以後還敢這麼開玩笑,我真的會用你的小弟弟做湯。”
何宇柱一肚子火,一下子就吃不下飯了,一天的好情緒蕩然無存。
但是,這狗肉實在是太好吃了。
狗肉上沾了大蒜,味道更好。
何宇柱拿起一條看起來很奇怪的狗,問道︰“你確定這不是它?
“沒有,你可以安心的吃飯。李鐵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覺得你可以。”
何宇柱將烤好的肉放到了董學斌的碗中,然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尋找。……
李鐵柱白了他一眼,說道︰“五十多公斤重的大黃犬,我根本就沒辦法全部吃光,我就算嘴饞,也不會去踫那些玩意。
“誰知道呢,你可能喜歡吃屎,但也可能喜歡。”
“老劉,如果你再說這件事情,我會和你拼命的。
李鐵柱漲的滿臉通紅,起身,擺出一副要和何宇柱動手的樣子。
“哦,不高興了?何宇柱站起身,用手指指著自己,說道︰“來,讓我看看你的照片。
記得有一次,他們去東北前線偵查,被數百名敵人圍困在一片桑地里,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饑餓時,從樹上摘下桑果,口渴時,從葉子中汲取露珠。
那時,桑樹已經完全成熟了,紅彤彤的,黑黑的,一簇簇地掛在樹枝上,很有吸引力。
李鐵柱咬了一口堅硬無比的桑椹子,也許是因為他太過饑餓,所以他並沒有多想,可是隨著他咀嚼,卻發現那是一種兔子的糞便。
那時候,何宇柱還嘲諷過他,說他是狗急跳牆,什麼都吃。
不過,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在那樣的情況下,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很幸運了,哪還有心思去想這些。
何宇柱今日挖出這一段往事,也只是無心之失,逗逗他而已,哪知道這小子還當真了。
兩人絕對不會撕破臉皮。
李鐵柱對上何宇柱的眼楮,頓時眼眶一紅,整個人癱倒在了座位上。
“老劉,如果沒有你,這一趟我也未必能回來。
“哦,原來你也知道,你剛才不是要對我動手了?”何宇柱調侃說。
李鐵柱翻了個白眼,舉起杯子嘆了口氣︰“來,看在咱們哥們的份上,我敬你一杯。
“喝。”何宇柱舉起酒杯,說道。
這一切,就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一樣。
一幀幀的場景,在他們的腦海中閃過,兩人的目光變得模糊,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之中。
他想起了李鐵柱的右腿,當時他並沒有太大的期待。
最後,何宇柱拼盡全力,帶著他沖出了重圍。
李鐵柱還清晰的記得,何宇柱一個人斬殺二十五個對手,如同魔神一般,讓所有人都為之膽寒。
最後,敵軍撤退了。
何宇柱也是從那時起,腿部受了重傷,被迫退役。
一提起往事,兩人便有說不盡的話,仿佛重新找回了當初在沙場上並肩戰斗的感覺。
“老劉,您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永遠記得。
李鐵柱一邊灌著酒,一邊熱淚盈眶。
“好了,別說那些傷感的話語了,我們是兄弟,不用這麼客氣。
何宇柱安慰了一句。
“是啊是啊,你看我,我就是個男人。”
李鐵柱用衣袖擦了擦眼淚,一掃剛才的沮喪,豪氣干雲的說道。
“我只有你一個哥哥,永遠都不會分開的哥哥。”“……”
兩人把酒言歡,把酒言歡。
狗肉愈煲愈濃,老白干愈飲愈烈。
一壺啤酒下肚,兩人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只大狗的身上。
何宇柱已經對李鐵柱產生了恐懼,他每一次夾起一塊,都要檢查一下,是不是和上次一樣,如果有相似之處,就給他夾一塊。
“老李,找時間把那間庫房還了,那間庫房就不用再用了。
“怎麼,那間倉庫不錯吧?地方大,租金又低,放著也是浪費。李鐵柱又問了一句。
“不要多問,因為它已經不再有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