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二娘從盤子里夾了些腌肉給他，他這才安靜下來。
飯後，何宇柱與伊秋水兩人返回了祠堂，將劉棟給替換了下去，一起用餐。
“食物不好吃？”
何宇柱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撕開包裝紙，掏出一支，在火盆旁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也不習慣吧？伊秋水摸著自己的小腹，有些撒嬌的說道。
何宇柱有些憐惜的望著伊秋水，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
“忍著點，我明天到城里請你吃點好東西。
“嗯。伊秋水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何宇柱斜倚在牆上，吞雲吐霧，心中盤算著自己這些日子該怎麼做。
這十多日，他幾乎都是在這祠堂之中度過的，食物倒是容易弄到，自己的空間中，各種美味佳肴應有盡有，只是要去無人之處，再取出。
至于留在這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去靈堂給她守墓。
最大的問題就是上廁所，村子里的茅坑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好在他住在村子里，躲在樹林里就行了。
越想越感覺不對。
整整一天，他都沒有看到自己的爺爺。
何宇柱一家難得來一次，總要讓他的外公出面迎接一下，可這一天，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
“安國，我的祖父在哪里？
何宇柱轉過身來，開口說道。
劉安國臉色漲得通紅，一只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在一條河上。
“江邊？”何宇柱一愣，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趕緊讓安國跟他一起出去。
這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火，何宇柱看著外公還沒回家，有些擔憂。
所以出了院子，跟在小璐身後，跟著劉安國走到了村頭的河邊。
從遠處看，這條河流宛如一條玉帶，從遠處看，還能听見水流拍打礁石的聲響。
河邊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老人。
他手里握著一個煙斗，煙斗里冒出的煙霧在黑夜里閃閃發光。
“外公？
劉安國試著喊了一句，卻被打斷了。
“嗯，安國。
老者回過頭來，看到劉安國，蒼老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外公，您已經在這里等了一天了。
劉安國走了過來，蹲下身子說道。
老頭也不理會劉安國，轉頭看向了劉安國身邊的何宇柱。
“你是軍人嗎？
“外公，是我，是小俊，來帶您回去吃晚飯吧。”
何宇柱立刻蹲了下來，握住了老者的雙手。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老太太的手在劇烈的顫抖。
何宇柱拿起煙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上面的煙盒。
香煙都被吸光了，地面上還殘留著一堆灰燼。
他明白這位老者的感受。
對于外婆的死，他是最難過的。
有句話說的好，年輕的夫婦，年老的時候就會有伴侶。
失去了妻子，她就沒有了傾訴的對象，再多的痛苦，也沒有人可以傾訴，她會孤獨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太好了，我們劉家的後人，都是有前途的。
一把抓住何宇柱的雙手，老頭興奮地叫了起來。
“回去吃晚飯吧。”
老頭拄著煙斗，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坐得太久，他的雙腿都有些發軟，整個人都要癱軟在地。
何宇柱趕緊扶住他，停在了他的面前，轉身對他說道︰“外公，我帶你回去吧。
老者聞言，眼中露出一抹滿意之色，連連點頭。
“好吧，那我就讓我的大外孫背著我回去吧。”
說著，劉安國扶著他，讓他躺到了何宇柱的後背上。
何宇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扛在了身後。
雖然老者並不是很沉，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沉重的感覺。
他知道，這個老頭並不沉，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卻很沉。
他和年輕人不一樣，受不了寒冷，而且他還帶著一種封建的觀念，害怕自己什麼時候閉上眼楮，就會穿上自己的衣服。
他看見一個老頭，他身上一共有十二件衣物，外套外套，外套外套，馬甲，還有夏季的襯衫。
他的祖父名叫劉文厚，為人正直，人和他的名字一樣，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雖然沒有什麼文學素養，但是卻是一個真正的老實人，從來沒有和任何人鬧過別扭，就算是被人指著腦袋，他也會一笑置之，在村里，他是出了名的老實巴交，深受村民們的尊敬。
回家之後，秦秀芝特地煮了一碗面，里面還有一個趴在地上的蛋，這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老頭嘗了一小塊，便招呼孫子和孫女過來，將雞蛋分給他們，自己也夾了些面，自己也夾了些。
何宇柱和那位老者說了幾句話，然後便離開了。
從當兵開始，到轉業，再到去軋鋼廠工作，再到後來當上了副主任。
老漢一听，眼楮就亮了，連聲說︰“好！”
“你真是劉家人，如果你還活著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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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起劉貴，祖父眼中便流露出一抹悲痛之色。
何宇柱嘆了口氣，走到老爺子身邊，將他摟得更緊了。
說著，他摸出一根香煙，將煙頭塞進了口袋里。
“來吧，外公，給我一鞭子。
何宇柱遞給他一根剛剛打開的香煙。
“你抽煙真沒意思。”
祖父瞅了瞅，推回原處，接著指向牆壁上一個已經變色的布袋道︰“你幫我摘下去吧。
何宇柱幫他拿了下來，然後拆開，露出了一小包香煙。
他拿起一塊，嗅了嗅。
嘿嘿，味道倒是不錯，就是味道重了點。
何宇柱幫老頭將香煙包好，又將袋子綁好，掛在了牆壁上。
說完，何宇柱又和老頭聊了起來。
兩人正說著話，伊秋雨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對著他揮手。
何宇柱向老者道了個歉，便離開了。
“怎麼了？
兩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何宇柱見她捂住小腹，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你可以把我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去。
伊秋水俏臉上有著一抹紅暈浮現出來，她指向庭院旁由牆壁搭建而成的茅坑。
何宇柱這才恍然，趕緊跑過去找劉安國要了一個手電。
何宇柱對村里的地形並不熟悉，他擔心有人突然從角落里跳出來，那就太丟人了。
王耀想要離開村子，去一個安靜的地方。
插上車鑰匙，發動車子，一腳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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