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娘娘，您找茵兒何事呀？”
“茵兒還要趕回絳紫宮，給阿娘做羹湯呢。”
翌日，五公主被侍香帶到了棠梨宮。
天知道，當侍香找到自己時，五公主有多害怕。
畢竟那把匕首……
雖然害怕，但五公主面上依然鎮定。
只是衣袖下的手冰涼涼的。
還在發抖。
看著五公主故作鎮定的模樣，袁允棠也懶得嚇唬人了。
逗弄一個孩子，有點欺負人了。
給了侍香一個眼神。
侍香拿出一個包袱。
“打開看看。”
袁允棠沒有廢話，而是讓五公主親自動手去拆。
嘩啦——
一打開包袱，那把讓五公主做噩夢的匕首就掉落在地上。
隨之一起的，還有那個侍衛身上的銀甲。
“啊！”
五公主嚇得跌坐在地上。
眼楮滿是恐懼。
昨日拿著匕首殺人的場面，再次涌現在腦子里。
五公主抱著膝蓋，嚇得瑟瑟發抖。
“昭妃娘娘，您，您這是何意？”
“茵兒被您嚇到了。”
好半會兒，五公主才恢復了一絲力氣。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五公主，本宮未把你當成小孩看。”
“故本宮也希望，五公主不要把本宮當成傻子。”
袁允棠似笑非笑。
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茵兒不懂昭妃娘娘的意思。”
“若昭妃娘娘只是為了給茵兒看這些東西，現在茵兒也看了，還請昭妃娘娘放茵兒離開。”
五公主衣袖下的手，死死握拳，才沒有讓自己再次跌倒。
可怕。
昭妃太可怕了。
那雙眼楮，就好像能看穿人心一樣。
五公主都怕繼續待下去，自己所有秘密都被昭妃看穿了。
“不著急，再過半個時辰，你俞阿娘便會帶著四皇子一同來棠梨宮用膳。”
袁允棠眉眼彎彎，說話也溫聲細氣。
但在五公主听來，卻尤為可怕。
“五公主，本宮不喜歡繞圈子，相信你也一樣。”
“那個被你殺了的侍衛，本宮已經幫你把尸體處理好了。”
“你應該知曉，本宮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本宮幫了你，你是不是也要回報一二呢？”
袁允棠撥動茶杯，茶氣騰騰。
五公主嚇得後退了幾步。
再次跌倒在地。
昭妃果然都知道了！
不行。
她絕不能承認！
只要她不承認，昭妃就算知道真相也無濟于事。
誰會相信一個六七歲的公主，能殺掉一個侍衛呢？
簡直滑稽！
“五公主，你能殺一個侍衛，不代表能殺一群侍衛。”
“你生父野心可不小，其秘密培養了好些手下。現在他失蹤了，你的母妃又被關著。那些手下找不到主子，肯定還會回來找你的。”
“屆時，你又該如何應對？”
袁允棠“貼心”提醒著五公主。
殺人，從來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兵不血刃解決問題，才是上上策。
“您，您都知道？！”
五公主眼楮瞪得更大了。
昭妃到底還知道多少秘密？
難怪昭妃讓她不要撒謊。
甚至昭妃知道的，比她還多！
五公主只感覺自己在昭妃面前無所遁形。
什麼秘密都瞞不過昭妃。
“昭妃娘娘，您想如何？”
五公主一口氣泄出去，認命了。
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
“五公主，本宮不喜害人。”
“相反，本宮很樂于助人。”
袁允棠笑意盈盈，親自把人扶起來。
“而且本宮跟你一樣，也不喜那個男人。”
“既然你我都不喜歡那個人，為何不能聯手讓那人徹底消失呢？”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何樂而不為呢？”
袁允棠用帕子，輕輕幫五公主擦掉手上的灰。
耐心又溫柔。
就好像在幫自己的女兒擦手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五公主都想抱著人哭一哭了。
這段時日，她一個人承受了太多。
她很害怕。
可是卻沒有人能幫自己。
現在，昭妃卻把自己當成伙伴一般對待。
並沒有因為自己年紀小，就輕視自己。
五公主心動了。
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如果能借助昭妃之手，除掉那個男人……
那她依然是大夏的五公主。
依然是父皇的女兒。
而不是什麼外室子的私生女！
她的生活，一切都沒有改變。
“好，茵兒一切听昭妃娘娘的。”
五公主松口了。
一個人守著秘密，孤獨又擔驚受怕。
她需要同盟！
听到五公主答應跟自己合作，袁允棠一點都沒有意外。
聰明人，永遠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路。
“娘娘，俞充容和四皇子到了。”
巧珠適時傳話。
“走吧，去迎接你阿娘和四哥。”
袁允棠把帕子塞到五公主手上。
這是她們的聯盟信物。
默默把帕子塞到懷中，五公主昂首去迎人。
困擾了多日的不安和恐懼，此刻瞬間消散。
一頓晚膳，賓客皆歡。
“娘娘，咱們十五皇子和十六公主長得可真好看啊。”
“奴婢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俊氣的小嬰兒。”
“陛下和娘娘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子嗣自然也是極好看的。”
……
給兩個小家伙擦拭身子之後，連翹幾人看著軟乎乎的小主子們，心都要化了。
怎麼看都不夠。
袁允棠一手拿著一只撥浪鼓，逗著兩個孩子。
“我第一眼見到陛下，就非他不嫁。”
“晟兒和盈兒是我和陛下相愛生下來的孩子，自然是遺傳了我和陛下的優點。”
袁允棠余光掃到房中花瓶的倒影，給了侍香一個眼神。
“侍香，明日做些滋補的藥膳。”
“我瞧著陛下這幾日都累壞了，御膳房送去的晚膳都沒吃幾口。”
“得好好補補才行。”
侍香一眼就懂。
“對對對，還是娘娘心細，會疼人。”
連翹幾人也接過話茬。
“若是咱們十五皇子和十六公主能快些長大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替陛下分憂了。”
“陛下經常給小主子們念經書，到時就可以換小主子們念了。”
“只是可惜，十五皇子弱冠之後，就可能去封地當王爺，不能隨時伺候在陛下和娘娘身邊了。”
……
不知道是誰先提起了小主子們及笄、弱冠之後的事，幾人唉聲嘆氣起來。
袁允棠也沉默不語。
“去封地當閑散王爺，也沒什麼不好。誰知道留在京城，晟兒會不會擋了別人的路。”
“我寧願他庸碌一生，也不要因為那個位置丟了性命。”
“陛下定然是可以保護晟兒，但都是陛下的子嗣，手心手背，我不想讓陛下為難。”
袁允棠輕輕摸了摸兒子的頭。
心疼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