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最後囑咐道︰“勿忘本心。”
不管是不是因為亡魂們的教唆，也竺都是有了“無法飛升修仙還有什麼用”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與也竺的本心是相悖的。
如此，鐘離無法保證也竺會在哪一個時刻會走火入魔。
修道若是出了岔子，極其容易走火入魔。
也竺即便是氣運之女，這種可能也無法避免。
畢竟在氣運背後，還有也竺自己的努力在支撐，並非全然交由命運。
也竺是一個敢于違抗命運的人，這些天她修行極快，像是悟了什麼似的，照這個速度，她很快就能追上千墨的修為。
不過，原本一個簡單的秘境在也竺和憫清到來後變成了地獄難度。
那邊憫清幾乎超度完了所有亡魂，只剩那一個。
那個亡魂還在和憫清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鐘離借來的那些靈力快要耗盡，已經听不清了。
隨著倒數第二個亡魂超度完，憫清額間已經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原本殷紅的嘴唇血色全無，一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這可不正常。
鐘離緊蹙眉毛，眼神中的擔憂不褪，道︰“憫清此行有風險，若我猜得不錯，那未離開的亡魂就是一劑引子，你去听一下那亡魂在說些什麼，再好好陪著你朋友吧，切記，莫要讓他走火入魔。”
“好。”
與尋常修士相比，看破一切的佛修更不容易走火入魔，為何師尊還會擔心憫清走火入魔？
也竺還沒想通，但她照著鐘離所言先做了。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盡全力為憫清護法。
也竺盤腿坐在了憫清身邊，盡自己所能為憫清護法。
憫清感受到也竺在他身邊，勉強睜開一只眼，顫著唇道︰“也竺，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等結束，你再送我一張傳送符就好啦。”也竺笑盈盈地，額間的花鈿在她的笑容襯托下，就像真的活過來一樣，鮮活靈動。
憫清抿唇一笑，道︰“好。”
接著，他回頭看了眼鐘離，語氣沉靜開口道︰“仙尊，今日我或許能突破，能否助我穩定秘境？”
“為什麼要穩定秘境？”也竺問道。
鐘離︰“若要讓天雷把秘境劈碎了，憫清的雷劫會不會繼續並不好說，若是嚴重些，天道生氣了，他此生或許就停滯在此境界了。”
“竟如此嚴重？”也竺轉眸看向憫清，滿滿的都是憂心。
憫清故作輕松道︰“你師尊不會怕我境界升上去，威脅到辰岩仙尊的位置，而刻意放水吧？”
鐘離道︰“放水？放什麼水？給天雷放水還是給秘境放水？”
“都可能。”憫清道，“不想讓秘境受此摧殘就直截了當地讓秘境散了，以仙尊的能力，輕易便可做到。”
“休要胡說，我師尊才不是那樣的人！”也竺打斷憫清的話，護住鐘離的聲譽。
憫清一笑抬手敲了一下也竺的頭︰“你倒是護犢子。”
也竺︰“我是師尊的犢子。”
憫清听了也竺的話，“呵呵”笑出聲。
鐘離︰“……”
小徒弟，這話說出來也太怪了。
那邊也竺在護法，天雷還沒劈下來，鐘離沒什麼事可做，只好觀察起那賴著不走的亡魂。
這些亡魂通體發藍，就如同游戲里時常會畫出的魂魄一樣。
鐘離瞧著他身上的衣服形狀，應是件僧袍。
未剃發的僧侶，在這里倒是少見。
這僧侶沒什麼惡意，他與憫清所說的話，還能幫助憫清突破。
沒曾想這上古留下的僧侶亡魂，看上了這麼一位身負佛骨的奇才佛修。
憫清能來這一趟，對他的仙緣大有裨益。
鐘離還在想，一道天雷就劈了下來，直直落在憫清身上。
也竺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人“撲哧”吐出一口鮮血。
這下，憫清的嘴唇又紅了。
鐘離道︰“哎呀，秘境里听不到雷聲，一點預兆都沒有，太突然了。”
憫清借著也竺的力直起身子，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咬著牙，把剩下的血都咽回去，道︰“無事，我能抗。”
鐘離揚眉，贊道︰“你一介佛修筋骨都快能比得上體修了，佛骨還真是厲害啊。”
“仙尊謬贊。”憫清氣息已不如平常穩定，說著話有氣無力的。
也竺一時慌了神，很快鎮定下來，為憫清渡靈力療傷。
她的靈力入了憫清身體，就像是一滴水入了湖泊海洋，很快便不見了蹤跡。
療傷也是，根本沒辦法讓憫清的內傷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