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禹川不以為然，笑的散漫，“二爺，好久不見。”
霍行澗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洛總公司的制度，看來有待調整了，能讓自己的員工加班到凌晨。”
在霍行澗眼里，慕瓷完全就是因為加班熬夜精力不足，才導致出的車禍。
洛禹川忽然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他看了眼慕瓷，“有沒有可能，她生病了？”
霍行澗蹙眉，看向慕瓷。
慕瓷攥著名片的手，緊張的都出汗了。
“我是公司合伙人，”她忙補充，“就算是加班，我也是自願的，因為我是在給自己打工。”
她多加班一會兒，年底的時候分紅和股份就多一點。
她看向霍行澗，蒼白的臉上掛起微笑，“畢竟，我還欠了二爺您一百多億呢。”
洛殊剛洗完水果出來，就听到了一個天文數字。
“一百多億？”
她看向霍行澗，一臉詢問。
慕瓷解釋，“七年前慕家的老宅，還有我爸爸欠在外面的債務，都是二爺幫我還的。”
洛殊不以為然，“那你們還差點結婚了呢，我倒是不知道江城鼎鼎有名的霍二爺，對女人竟然這麼吝嗇。”
她走到病床邊，把水果放在床頭。
慕瓷有些尷尬，“是我主動要還的。”
洛殊一愣，有些恨鐵不正鋼。
“你傻嗎？”
她毫不留情潑冷水，“以你現在的收入水平，就算後期公司穩定，你這些錢要還起來，最少還得十年起步。”
慕瓷看了眼霍行澗，忽然覺得她好像不管怎麼努力，跟他都有壁壘。
她在國外成長的這七年，他也在進步。
他們之間，永遠隔了七年。
甚至更久。
“那也是要還的，”她微笑，“畢竟，這是我欠二爺的錢。”
時至今日，慕瓷忽然明白了之前听到的那句台詞。
自尊常常將人拖著，把愛都走曲折。
如果這七年的時間，她真的豁出去，一定要回國去找霍行澗。
霍老爺未必能攔得住。
可是她沒有。
她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可以站在與他對等的位置上，那麼他們之間就可以重新洗牌。
洛殊沉默了好半晌，戳了一塊水果給她，之後沒再說話。
臨近下午的時候，洛家兩兄妹離開，病房里又只剩下了霍行澗和慕瓷兩個人。
慕瓷給李媽打了電話，說了自己住院的事。
李媽直嘆氣，“慕小姐，自從你回國之後，怎麼總往醫院跑。”
“要不等你出院，我陪你去廣仁寺拜拜？”
慕瓷一怔，搖頭，“我不信這些。”
她寒暄了幾句後掛斷電話，發現霍行澗正在盯著自己看。
她有些緊張，“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霍行澗沒說話。
李媽的嗓門比較大，慕瓷的手機雖然沒開擴音，但是霍行澗還是听到了廣仁寺的字眼。
他靠在床尾的扶手上，“我讓人聯系了國內最頂尖的外科醫生，一會兒你跟我回南苑別墅，順帶把簡辭也接過來。”
慕瓷臉色微變，手都抓緊了被單。
“我不去。”
她皺眉，“霍行澗，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霍行澗鏡片下的眸，似乎含著笑，“答應過你什麼？不逼你回來住？”
他走到病床邊，彎腰看著她，“慕律師，你也老大不小了，男人的承諾，只有在說出來的那一刻，才作數。”
已經不止一次，霍行澗調侃她老大不小了。
“霍行澗，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她不閃不避，對上男人的眼楮，“不然，為什麼我出車禍給你打電話，你不但出現了，而且還照顧了我一整天。”
準確來說，是一天一夜。
霍行澗盯著慕瓷白淨的臉蛋，忽的抬手扣住了她的脖頸。
“就是因為你受傷，所以才需要在我身邊，”他挑起她的下巴，嗓音低啞無比，“不然我需要的時候，怎麼隨叫隨到？”
慕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眸里滿是錯愕。
她推開霍行澗的手，似乎想保留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我不去。”
霍行澗嗯了一聲，“吃完晚飯，我抱你回去。”
慕瓷見霍行澗態度堅決，甚至完全不需要經過她的同意，臉蛋羞紅到了耳根。
她深吸了一口氣，妥協道，“可以緩幾天嗎？”
霍行澗眯起眸子，“幾天？”
慕瓷想了下，“後天吧，後天我跟你回南苑別墅。”
“行。”霍行澗回答的痛快，慕瓷沒想到他會松口，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說後天說的太早了，應該再晚幾天的。
“既然我都答應了，你可以回去了嗎？”
慕瓷抿唇，“我今晚，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霍行澗盯著她看了好幾秒，鏡片下的眸明顯染上了一層陰郁。
他扶了扶眼鏡，“明天搬去別墅。”
說完，他直接出去了。
慕瓷不知道他走了沒走，但是自己回別墅這件事，是勢在必得了。
她腦袋有些亂。
確定霍行澗離開後，她拿出洛禹川給她的藥，近乎囫圇吞棗似的吃掉，期間手還在忍不住發抖，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
為了緩解這種情緒，慕瓷又著急的去翻找包里的煙。
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慕瓷摸到煙，在找打火機的時候，車禍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
她想起來了！
昨晚，她開車在路上，鬼使神差的不知道怎麼就朝著南苑別墅的方向去了。
為了讓自己清醒，她主動提高了車速。
安全氣囊彈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被壓在方向盤和氣囊中間，奮力的找到了霍行澗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可她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
只記得在她失去記憶前，看到了霍行澗慌張的眼眸。
再然後，她醒來就在醫院了。
慕瓷看著指尖的猩紅，仰頭靠在床頭，慢慢等著那股情緒過去。
她多吃了一倍的劑量，效果顯著。
破天荒的，她竟然睡著了。
慕瓷住的是醫院的貴賓套房，外面有一間休息室和客廳。
霍行澗沒有走，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
李縉站在他身邊，把手里的親子鑒定遞過去，“二爺，您之前讓我做的，您和慕小姐女兒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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