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線下，男人英俊的臉龐似帶著笑。
夢中肇事者那張嗜血的眼眸，漸漸的跟眼前人重疊起來。
慕瓷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沒什麼。”她本能別開臉，想下床，床頭的手機卻忽然震動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好像有點眼熟。
她回頭，看了霍行澗一眼。
男人嗓音清淡，“昨晚還沒夠？”
慕瓷耳根一熱，瞬間收回視線，起身去了落地窗前接電話。
“您好，哪位？”
“是我，”電話對面，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敵意，“沈銘昨晚突發車禍住院，今天早上才搶救回來，現在還在昏迷，你……能來醫院一趟嗎？”
短暫的沉默後，慕瓷听清楚了打電話的人是誰。
她繃緊指節，“哪家醫院？”
莊思瑜報出地址後，又沉默了幾秒，“慕瓷，昨天是我跟沈銘的訂婚儀式，他臨時收到你給他發的短信，丟下了莊家跟沈家的所有人。”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恨你？”
慕瓷對莊思瑜的印象，還是上次她跟沈銘吵架的時候，莊思瑜在門口。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沒有恨我的理由。”
“是啊，”莊思瑜忽的笑了出來，“是我撬牆角搶走了你男朋友，所以就連恨你，也要給自己找一個非恨不可的理由，比如……他喜歡你？”
慕瓷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了，生疼。
“他出車禍的原因，你調查了嗎？”
“你不是知道嗎？”
莊思瑜的語氣不咸不淡，“這個世界上，能讓沈銘出車禍的人，有幾個？”
慕瓷瞳孔緊縮，還來不及細想，一只手就圈住了她的腰。
男人低頭，咬上了她的耳垂。
“嗯……”慕瓷本能的瑟縮了一下肩膀，哽著聲音道，“我先掛了，晚點兒再打給你。”
她匆忙掛斷電話，推開了霍行澗落在她腰上的手。
她轉身，“沈銘出車禍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霍行澗眼眸沉沉，似乎在透過她的眼鏡看別的東西。
可是一無所獲。
“如果我說是，”他的指節抵扣上她的下顎，低頭唇齒貼上她的唇角，“你是不是就要為了他，不顧一切？”
話落，慕瓷直接推開了他的手。
“別踫我！”她呼吸有些粗重，眼鏡也紅了，“霍行澗，你就是個混蛋！明明昨晚你都答應我會放過他了！”
她以為，以為他多少有點人性，畢竟昨晚的事情她是被張頌陷害的。
慕瓷偏開臉，轉身往外走。
身後傳來男人薄而淡的溫笑，“你現在從這里出去，還不等你走到醫院，沈銘就會死在病床上，你要不要試試？”
慕瓷腳步硬生生頓住，她回頭看著面前的霍行澗。
清風霽月，高不可攀。
可實際上，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霍行澗，”慕瓷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脾氣，“從我在霍氏集團第一天面試到現在，我一步一步走進了你的圈套，一點逃離的機會都沒有，每次都是你把我從籠子里放出去，然後再想辦法，讓我自己跑進籠子。”
安靜的臥室里，女人的聲音似乎帶了些許哽咽，“我知道你生來高高在上，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你得不到的，可我能不能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身邊的人。”
一次又一次。
之前她還總期待著，自己有離開的時候。
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她覺得，她不管怎麼折騰，都逃不出他給的牢籠。
霍行澗盯著女人倔強的臉蛋，目光深冷。
“我給過你機會的，”男人的聲音四平八穩，“是你自己不走，”
“呵，”慕瓷笑了，“我沒走，沈銘都出了車禍，我要是走了，他還能活？”
“為什麼不能？”
霍行澗忽的笑了一聲，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慕瓷，沈銘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他做的事，遠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他跟你不一樣，”慕瓷推開他的手，“最起碼他不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更不會，這樣無孔不入。
霍行澗手落在半空，眼眸里的幽暗仿佛要溢出來。
“是嗎？”他盯著慕瓷的眼楮，“那我成全你們，讓你們在陰曹地府做一對苦命鴛鴦？”
男人的聲音忽然降了半個調，把慕瓷拉起的情緒全部壓了回去。
她攥緊指節，“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我配不上他。”
慕瓷說話沒有留一點余地，她轉身，徑直往外走。
霍行澗站在原地，目光微涼。
臥室門打開的瞬間，慕瓷被男人抱著腰，徑直扛了起來。
“霍行澗！”她腦袋充血，忙捶打他的肩膀，“你放我下來！你放開我！”
下一秒，霍行澗把她丟到了床上。
慕瓷剛想起身，男人的手就摁在了她的後腰上。
她被迫，臉蛋跌進床褥。
等她重新抬起臉，霍行澗不知道從哪里勾來的領帶，已經把她的手綁在了身後。
他的腰腹抵上她的後腰，兩個人緊密相貼。
“霍行澗！你混蛋！”慕瓷這次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這是她戳破霍行澗真面目以來，第一次掙扎的這樣劇烈。
她氣惱他找人撞了沈銘，也氣自己沒有擺脫他的能力。
房間內的氣氛上升，慕瓷卻無暇顧及。
擦槍走火的間隙，她找準機會，咬了他一口。
那一口咬的及狠，霍行澗悶哼一聲，掌心扣住了她巴掌大的臉蛋，“一個沈銘值得你這麼跟我鬧，這段時間真白養你了。”
他俯身，強勢親吻上她的唇。
慕瓷腦袋嗡嗡作響，氣的眼前一片空白。
“啪——”
在一切瀕臨結束後，慕瓷紅著眼楮蜷縮在床頭，給了霍行澗一巴掌。
她把衣服重新裹上，起身下床。
離開臥室的時候，她走路的腳都是虛浮的。
霍行澗陰沉的臉色越發危險，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撥通電話。
“幫我查一下，沈銘出車禍的原因。”
……
慕瓷從別墅出來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
她什麼都沒帶，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和長褲，失魂落魄的走在路邊。
然後，她停了下來，蹲下身抱著自己的膝蓋。
不遠處，一輛黑色邁巴赫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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