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怔了兩秒，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霍行澗挑眉，“想要？”
慕瓷搖搖頭，推開他看了眼窗外。
“下雨了。”她說。
霍行澗順著她的目光朝窗外看去，隨口嗯了一聲，“半夜下的。”
昨晚她哭鬧的時候，嚷嚷著讓他關窗戶。
他抱著她，一邊親吻一邊關窗，順勢把她摁在了窗戶上。
慕瓷看向窗外，有些恍惚。
許多年前的那個傍晚，也是這樣霧蒙蒙的下雨天。
她被方挽棠拉著小手從車上下來，興沖沖的背著書包沖向集團大樓，那時她手里還拿著給沈錦榮買的生日蛋糕。
可還沒走到門口，沈錦榮就從天台上一躍而下。
刺眼的紅，歷歷在目。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回頭看了霍行澗一眼，“你做嗎？不做的話我去洗漱了。”
霍行澗半撐起身，淡淡評價，“你很敷衍。”
他扣住她的下巴，“在想什麼？”
慕瓷盯著男人英俊的臉龐，那些零散的過去，只能藏在嘴巴里。
她搖搖頭，“我去洗澡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腳落地的瞬間，身形明顯踉蹌了下。
大腿傳來異樣，她強迫自己站穩，走去浴室。
手機響起，霍行澗靠在床頭點了根煙，順勢接通。
“霍先生，”電話對面，李助理公事公辦道，“您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慕小姐去桐城的原因，是因為沈錦榮和方挽棠的墓，都在哪里。”
沈家老一輩是在桐城發家的，在沈錦榮這一輩的時候移到了江城。
後來沈錦榮出事，骨灰自然也歸到了祖宗祠堂。
霍行澗嗯了一聲，看向浴室。
所以，她不是想逃走，只是想去她爸媽的墓地。
那他昨晚……
慕瓷洗完澡裹著浴袍出來，發現門口站著好幾個佣人，手里拿著衣服和珠寶首飾，而且都是成套的。
她怔了下，本能看向坐在沙發里的霍行澗。
霍行澗淡淡道，“以後每個月都會有人專門送來當季新品，你挑你喜歡的就行。”
他說的平靜，完全不把錢當錢。
慕瓷在慕家的時候，雖然沒有穿過高定時裝周，但是普通的奢侈品慕夫人對她卻也不會太過于吝嗇。
她看著面前女佣手里的衣服，明顯價值不菲。
她搖搖頭，“我的衣服就挺好的。”
霍行澗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每天早上從我這里離開，晚上回來，你以為那些鄰居都是瞎子？”
慕瓷抿唇，沉默片刻後從眾多衣服中選了一件白色長裙出來。
“就這個吧。”
她拿起，然後回浴室換上。
出來的時候，她發現霍行澗正在翻她的包，並且從里面拿出來了之前慕程遠送給她的戒指，她怕弄丟所以就在包里放著。
她走過去，欲搶戒指，“你翻我包干什麼。”
霍行澗抓住她的手腕，指節輕輕捏著那枚戒指，“上次簽的協議里，忘了加上一條，把這個戒指也寫進去。”
慕瓷墊腳去夠，“霍行澗！你還給我！”
霍行澗挑眉，盯著慕瓷。
他的眼神沒有溫度，慕瓷卻覺得背脊冷的發涼。
她咬唇道，“你把戒指還給我，我保證它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霍行澗輕笑，“我向來沒什麼耐心。”
他盯著手上的戒指，聲音多了半分玩味，“要不，你主動一次，我就把戒指還給你，錢貨兩訖，很劃算？”
慕瓷臉色一陣難堪，黑白分明的眼眸也多了半分氣惱。
上次因為戒指，提到了協議。
現在又開始得寸進尺。
什麼錢貨兩訖，他就是想看到她抓狂，看到她做之前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情，把她的尊嚴踩在腳下，然後狠狠踐踏。
她繃緊指節，“睡了，就可以錢貨兩訖了嗎？”
霍行澗眼眸眯起，“或許。”
慕瓷閉了閉眼，“那你隨便吧，想丟就丟，我不要了。”
她推開霍行澗的手，徑直離開臥室。
霍行澗盯著手里的戒指，忽然沒了什麼興趣，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他打了個電話過去，“幫我買個東西。”
……
張媽早早做好了早餐，看到慕瓷下來下意識道，“慕小姐，吃飯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張媽已經不喊她慕秘書。
“我不吃了。”
慕瓷搖頭，“我去上班。”
她去門口換鞋，準備出門。
霍行澗從樓梯上下來，一眼就看到彎腰扶著玄關的牆壁在換鞋的女人，她的腰很細，翹挺的臀部在裙擺外可以看到細微的弧度，再往下是縴細筆直的小腿。
他開腔，“一會跟我一起去公司。”
慕瓷換鞋的動作頓了下，回頭，猶豫道，“我想自己一個人去。”
霍行澗在餐桌上坐下，面色平淡。
“拿了錢就要听話。”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這是你的本職。”
慕瓷放在身側的指節抓了抓裙擺，最終還是低頭把換回拖鞋，一聲不吭的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霍行澗睨了她一眼，又道，“你下午還能上班？”
他的話很平靜，慕瓷卻覺得有些難堪，腿還在隱隱作痛。
她垂下眼瞼，“我不想被公司的人說閑話。”
“閑話？”霍行澗挑眉，“什麼閑話？”
慕瓷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她，“我是你和姜小姐的小三。”
她說的平靜，但其實心里很憋悶。
早在她進公司的時候，其余同事就因為她的身份吐槽過她，那時候她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運氣好，但現在看來，其實步步是陷阱。
更何況，那些同事說的也沒錯。
她面試的時候，的確是走了綠色通道，而且還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
慕瓷工作了將近三年，沒有被社會教訓，今時今日終于在霍行澗的身上，體現了職場教育的閉環。
同時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如果老天爺真的有餡餅給你，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這一切，都是對方為你而設的陷阱。
慕瓷低頭看著餐盤里的吐司，近乎哀怨的抓起，在嘴里嚼吧。
過了好一會兒，霍行澗快吃完的時候，她似想到了什麼，忽然抬頭看了霍行澗一眼，眼神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霍行澗察覺到了，“有話想問我？”
慕瓷猶豫了片刻，低頭從兜里拿出了紅繩，放在霍行澗面前。
“這里面，你裝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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