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擦了把眼淚，彎腰拿起筆，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明明平日里寫過無數遍自己的名字，可此時此刻她寫的掌心直冒汗。
霍行澗盯著慕瓷白淨低垂的臉蛋，鏡片下的眼眸毫無波瀾。
填好後，慕瓷把協議遞了過去。
“填好了。”
霍行澗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了協議上，上面有兩滴女人的淚痕。
慕瓷起身，“我去休息了。”
她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卻又走了回來，轉頭看向霍行澗，指了指床，遲疑道，“我可以跟你分房睡嗎。”
怕他不同意，她補充道，“你如果需要的話，我會過來。”
她說的平靜，好似把自己當一個商品。
霍行澗語氣淡淡，“你是在跟我討價還價？”
慕瓷心里咯 了一下，她抿唇，“抱歉，我……我以後不會再問了。”
她轉身，主動躺到床上。
霍行澗看著背對著自己蜷縮在床上的女人，眼眸暗了暗。
慕瓷听到關門聲的時候，怔了下，本能回頭看了一眼。
沙發里是空的。
霍行澗走了？
她松了口氣，難得靜下心來，但是睡眠質量卻沒有想象中好，她又開始做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夢中霍行澗抱著她，指節在她的身上一寸一寸烙印。
再醒來，慕瓷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疲憊不已。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恍惚。
洗漱完從臥室出來，慕瓷下意識去尋找霍行澗的身影。
張媽看到她，笑道，“慕小姐，您在找霍先生嗎？他去地下室了。”
地下室？
慕瓷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來，上次她在地下室遇到的蛇。
她倒吸一口涼氣，“我沒問他。”
她環顧四周，下意識去尋找小奶貓的身影。
張媽主動從客廳拐角靠近雜物間的地方，把小奶貓抱了出來。
小奶貓在紙箱子里，沖她伸爪子。
慕瓷難得有興致，把小奶貓放在地板上，自己蹲在旁邊，用自己的手逗弄她玩。
沒一會兒，小奶貓就沒了興致，徑直朝著地下室沖。
慕瓷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本能去追，可小奶貓雖然腿腳不利索，但下樓梯的動作卻出奇的快。
等把它抓住，人已經到了地下室門口。
地下室的門虛掩著，從她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里面。
霍行澗在喂他的寵物。
慕瓷雖然看過動物世界，可真正見到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蛇吃兔子的時候，真的是一整個吞下去的。
她跌坐在地，腦袋一片空白，身軀從頭僵硬到腳。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開了。
霍行澗穿著干淨的黑色襯衫和長褲，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起來？”
慕瓷眨了眨眼，驚魂未定的起身，本能後退了兩步。
“我，我先上去了。”
慕瓷忙不迭轉身，腳步挪上去的時候仿佛千斤重。
等回到了客廳，人都還沒緩過來。
霍行澗從地下室的台階走上來，目光落在她身上，“嚇到了？”
慕瓷正襟危坐在沙發里，點點頭，又搖頭。
霍行澗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主動攻擊它，它是不會欺負你的，”頓了頓，“它比人可有溫度多了。”
慕瓷，“……”
她抿了抿唇，起身，“我，我去樓上換身衣服。”
她起身想走，耳邊傳來男人薄而淡的聲音，“如果不想你的小貓成為它的盤中餐，最好看著它點兒。”
慕瓷瞳孔猛的顫了下，點頭，“我知道了。”
……
慕瓷換了身衣服後，特地在臥室里多等了半個多小時才下樓。
沒想到霍行澗還沒走。
他坐在沙發里，手里拿著一本書。
听到腳步聲，他看了她一眼，招手，“過來。”
霍行澗最喜歡對她做的動作，就是跟招小貓小狗似的讓她過去。
慕瓷睫毛顫了顫，走過去。
剛坐下，霍行澗就順勢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一只手掐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托著她的下顎親吻，慕瓷滿腦子都是剛才在地下室看到霍行澗把兔子當食物喂出去的畫面，以至于連掙扎都忘記了。
她屏著呼吸，全身上下繃緊的像是一張弓。
霍行澗輕笑，“還不會呼吸？”
慕瓷大半邊身子湊窩在他懷里，迷蒙的睫毛顫了顫。
那雙眼楮無辜的，霍行澗有些不忍心下手。
他喉結滾了滾，“今天還出門嗎？”
慕瓷怔了下，點頭，“有點事。”
“什麼事？”
“……”慕瓷只是單純不想在這棟別墅待著，因為只要在這里，就能讓她想到自己簽過協議的事實。
她垂下眼瞼，“我想出去透透氣。”
霍行澗嗯了一聲，“會接吻嗎？”
慕瓷目光愣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點點頭。
這段時間的相處，簡單的接吻她還是會的。
霍行澗呵了一聲，漆黑的眸盯蓄了半分笑意，不達眼底，“我說的是接吻，不是簡簡單單親一下。”
慕瓷唇瓣瞬間抿了起來，她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霍行澗捏著她下巴，“我再教教你？”
說罷，他直接吻了下來。
之前跟沈銘在一起的三年，慕瓷和沈銘在一起，但是沈銘卻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跟她接吻過一次，即便是淺嘗輒止的親吻也沒有。
她偶爾也纏過，但是都被他避開。
慕瓷唯一的一點有關接吻的經驗，都是霍行澗給的。
霍行澗托著她的下巴，並沒有其余過分的動作，過了十幾秒後慕瓷才反應過來，他竟然真的是在教她接吻。
男人的呼吸撩撥溫熱，兩個人的身體緊密相貼。
慕瓷原本緊繃的身子，緩緩放松了下來。
直至幾乎軟在霍行澗懷里，耳邊才傳來男人略微沙啞的嗓音，“現在會了嗎？”
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到慕瓷總覺得自己听錯了。
她懵懂的抬頭，對上男人的眼楮。
霍行澗輕笑了一聲，捏了捏她的耳朵，“學會了就可以離開，要是學不會……”他輕笑，“我繼續教你。”
慕瓷沉默了片刻，見男人又要俯身吻她，忙道，“我，我會了。”
霍行澗挑眉，“真會了？”
慕瓷點點頭，常識性抬起下巴，親上了霍行澗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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