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館長腦子也不笨,他突然都想通了,他如今只悔自己為什麼不再謹慎一點,讓陳權鑽了空子。
“何老板,現在是你店大欺客的問題,不要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
陶遴不滿的出聲,又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這邊。
陳權順勢笑著攤手表示無辜。
“就是,何老板,我听不太懂你說的話,我小作坊怎麼了,起碼我手腳干淨,做生意有良心。”
說著陳權意有所指的看了地上排放整齊的盒子一眼。
何館長心里恨極卻也無可奈何,一步踏錯入深淵,既然著了道,他只能求個善了,盡管心知希望渺茫。
“當然,我之前說過,我只是個業務愛好者,何館長如果有疑義咱們可以找一家權威的機構再次鑒定。”
趙凌看起來十分好說話的樣子,可張經理和何館長聞言卻都面如菜色,久久無言。
找權威的機構?然後讓業內都曉得他們通文館賣假貨嗎?
“何館長和張經理不說話是信任在下了?如此就來談談處理方法。貴店的規矩是假一賠十?”
趙凌慢條斯理的說著,話畢又讓何館長二人臉色白了一個度。
假一賠十!他們這一趟帶了五個贗品,均價都是四千萬以上,真的履行假一賠十的話,通文館就真的完了……
本來通文館就被鑿了一個大窟窿,這下倒好,窟窿沒補上,天又要塌了。
何館長倏地看向趙凌,眼球幾乎要脫框而出,他的眼神猶如在看殺父仇人。
不過轉念一想,斷人錢財可不就是等同殺人父母嗎?
“賠、賠十?”
張經理嘴巴張大,滿臉惶然的支吾道。
“不然呢?”
陶遴好整以暇的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張經理輕飄飄的反問。
“何老板,我給你們簽支票的時候可沒有磨磨唧唧,希望你們賠的時候也別拖拉。”
這一句趕一句的風涼話也是真真涼透了何館長和張經理的心。
“ 嚓 嚓!”
突然響起的 嚓聲轉移了幾人的注意力,是陳權拿出手機正在拍照。
他旁若無人的將手機對準通文館帶來的古董挨個錄像拍照。
“陳權!”
何館長再也忍不了了,他惡狠狠看著陳權低聲怒斥。
陳權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的說著︰
“留個證據,別那麼緊張啊老何,沒事的沒事的。”
張經理也瞠目結舌,沒事的?這都恨不得踩他們老板頭上拉屎了還沒事的?
但更氣人的還在後面。
陶遴慢悠悠開口︰“我家有高清監控,收音也清晰,應該也能作為證據。”
“陶先生,是不是我承諾假一賠十,這件事就解決了?”
何館長人在氣死的邊緣徘徊,但還是壓著情緒問陶遴。
“當然,只要我收到賠付,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
“我還希望這件事得到保密。”
何館長灼灼目光盯著陶遴,接著掃視了一旁的陳權和趙凌。
趙凌率先搖頭,坦率道︰
“何老板,我沒收你的錢,你也管不了我。”
陳權跟著點頭,氣死人不償命的說︰
“我也是,老何,你知道我的,平日里除了倒騰這些就愛胡說八道。”
陳權這話等同于告訴何館長他一定會把今天的大肆宣揚……
听明白的何館長沉默了。
其實他原本也沒抱希望,陳權跟他算競爭關系,如今他出了亂子,陳權怎麼可能不落井下石?
更別提現在的局面還有可能是陳權有意為之的。
何館長徹底死了心。
何館長別無選擇,他只能履行假一賠十,他才松口,陶遴就當著他的面打了一個電話,他讓接電話的人打印一份聲明送過來。
內容正是通文館賣他假貨,需要賠付的前因後果,說到中間,陶遴還沒事人一樣的問何館長︰
“何老板,這剩下的還有幾件是贗品?合同里是需要明確這個數額的。”
陳權發誓,認識何館長那麼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一向意氣風發的何老板露出這麼難堪頹敗的表情。
何館長緊閉著眼楮沒有說話,張經理顫顫巍巍的出聲︰
“五、五件……”
反正他不說,趙凌也能找出來……
饒是已經有所準備,陳權還是被這個數嚇了一跳。
“嘖,這麼黑呢?”
張經理︰……
陶遴面色不變的將這個數字告訴對面。
大約二十分鐘後,一個西裝革履的眼鏡精英男拿著合同到了。
精英男是陶遴手下的律師,非常的專業。來了之後也沒對現場怪異的氣氛好奇,在陶遴的授意下將合同遞給了在場臉色最難看的何老板。
何館長看了兩遍,他看得無比仔細,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讀的。
時間長得讓律師以為他是在懷疑自己的專業素樣。
就在律師忍不住想為自己正名時,何館長緩慢的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律師貼心的遞上印泥。
合同一式兩份,陶遴留下一份,另一份給了何館長帶走。
至于通文館送來的古董,不管真假都被陶遴好好放在了家里庫房。全程都有監控盯著,不存在被人掉包偷竊的可能,等通文館拿錢來贖。
就在何館長和張經理心如死灰的準備離開時,趙凌開口留住了他的腳步。
“何老板,如果您願意割愛通文館二樓展櫃里的不知名木牌,我也願意保密今天的事。”
何老板先是皺眉,但很快他就知道趙凌想要的木牌是什麼了。
趙凌一直沒放過何老板臉上的表情變化,他發現在听說自己提到那塊木牌時,何老板只有驚訝。
這說明何老板很可能並不知道那塊木牌的來歷。
“抱歉,趙先生,你說的木牌並不是我的,我無權處置它的去留。”
“不是你的?”
趙凌蹙眉,陶遴也看向了何老板。
或許是已經接受現實,何館長此刻有些麻木,他隨口道︰
“是我朋友寄放的,他已經——趙先生,你對那塊木牌很感興趣?”
不知道想到什麼,何館長突然有了反應。
“我最近對一些異族文化比較感興趣。”
趙凌回答得滴水不漏。
何館長不知道有沒有信了他這套說辭,但也沒多問,只是問他能出價多少。
可他剛剛分明說無權處置。
趙凌狐疑的看向何館長。
何館長迎著他的打量,苦笑了一聲坦白道︰
“我那個朋友已經離世,我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失信于人了。所以趙先生願意出價多少?”
何館長的慚愧有,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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