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和鼓點聲巧妙頓了一下,再次重新響起。
舞台上,顧淼嘴角微微上揚,暫且放下彈奏,左手將麥克風從支架上猛地拔出,繼續演唱︰
“やスギゾ氣ゴゑ 二人ゾ步ゑ
暗ゆ道ザパ 日日照ヘエ月
握ベウバギ手 離エアシスゑ
思ゆゾ強ゑ 永遠誓よ……”
你察覺到 兩個人同行
即使是昏暗的道路
也有照亮我們的月光
緊握的手不會放開
這是我倆 永遠深信的誓言)
唱到“永遠誓よ”時,顧淼聲音微閉雙眼,他的表情變得柔和而深情,聲音中帶著一絲少年般的青澀和真摯。
他右手輕輕按在胸口,仿佛在傳達內心最真實的情感。台下的觀眾開始坐直身體,原本交頭接耳的人們也安靜下來,被這股純粹的情感所吸引。
助理導演山田不經意間,舒展了眉頭,身體姿態放松了一些,也忽然覺得口中的咖啡更加苦澀了。
所謂的初戀,還真是沒有好結果。原以為可以堅持異地,卻還是抵不過距離的隔膜,感情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一點點的消磨。
最後單薄到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可思議的程度。
“還真是老套啊。”但這就是他的青春,不是嗎?對方曾向他問過,所謂愛情的永恆,他也激昂著心情,認為可以,只是承諾的卻做不到。
人們總高看自己,小瞧了歲月。
歌聲還在繼續,透著無法言說的澎湃,恨不得讓人回到過去,這樣就能扭轉一切。
“永遠ソ淵 わゲシ僕ゾ言よ
思ゆ變マヘォ同ェ言葉メ
ガホザパ足ベォ 淚ズろマベ
喜ヂズスベ 言葉ズザわォ
ギク抱わウバペ ギク抱わウバペ ……”
盡管永遠的苦境 我也一定會
不假思索地說相同的一句話
但是這並不足夠 想把你的淚水
都變成喜悅 說不出話來的我
只想緊緊擁抱你 只想緊緊擁抱你……)
顧淼反復咀嚼著“ギク抱わウバペ”這句歌詞,下一刻躬身如月,後背被汗水浸濕了些,刻意拖長的語調,讓整首歌都像飛奔的猛 ,充斥著生命力。
台下的觀眾表情各異,有微笑,有捂嘴,更多的是緊握雙手,追憶著美好的回憶。
一位音樂評論家正低頭查看節目單,乍然抬頭,雙眼關注著舞台上的表演,不免大吃了一驚︰“還真是帶有沖繩的熱情,這種野性的質感,或許只有像這樣的年輕人,才能創作的出來吧。”
緊接著,歌聲下一刻,再次進入了高潮。
“ナヘやスギズシゲサ 大事ス人ナジ
エをガタズゆペソ ギクやスギズクん
屆ゆサ欲ウゆ 響ん戀ソ歌
ナヘ∼∼ナヘ∼∼ナヘ∼∼∼
響ん戀ソ歌”
看吧,對你而言 最重要的人
已經在你身邊了 只想到你的身邊
對你傳達 回響著愛戀的歌
看吧∼∼看吧∼∼看吧∼∼
回響著愛戀的歌)
顧淼的聲音在這一段變得更加深情,他的手勢輕柔而富有表現力,仿佛要抓住過去的繩索。
然而他臉龐展露的一種懷舊,所謂的往事,卻顯得過于沉重了。
不遠處的主持人森田,不知不覺地放下了交叉的雙臂,他目光變得專注,頭回感覺到胸口悶悶的,仿佛所有的遺憾都化在歌詞里了。
幾位工作人員沒心思工作,不由自主地望向舞台,怎麼也移不開視線。後台的新人歌手中村美月,雙手合十,好像陷入歌聲故事里,祈禱著什麼一樣。
導演轉身對後台做了個手勢,燈光師主動調整了燈光,暖色調打在顧淼身上,仿佛加持了一種濾鏡,襯托出他臉龐令人動容的神情。
背後的伴奏,遲疑了片刻,顧淼再次斜背好電吉他,將麥克風牢牢固定住,似乎在醞釀著更強的青春風暴——
“夢スヘタ覺バスゆザ 夢スヘタ覺バスゆザ
やスギシ過ィウギ時 永遠ソ星シスペ”
如果是夢就不要醒來 如果是夢就不要醒來
與你共度的時候 會成為永恆的星)
到這一段,顧淼的聲音忽強忽弱,情感起伏明顯。當唱到“夢スヘタ覺バスゆザ”時,他的聲音高亢有力,似乎緊繃了身體,好像真切地陷入遲疑,不願醒來。
很奇怪的情緒,讓在場的觀眾都感覺到了一絲難過。
直到台上的顧淼唱到“永遠ソ星シスペ”時,追光的燈照了過來,與此同時,原本不太顯眼的,身前懸掛的半透明紗幕,忽然綻出旋轉的銀河星雲。
天空則飄起了如星塵般的亮片,在強風機的吹拂下,宛如螺旋狀星河墜落,在燈光映照下,流光熠熠,拖曳著長長的痕跡。
“美ウエゐペザウブよ太美了吧!)”
如此的視覺奇觀,直視的觀眾們都瞪大了,覺得一切都如夢似幻,心靈都受到了相當的震撼。
在紗幕背後的顧淼,正在此時,再次開嗓︰
“ナヘやスギズシゲサ 大事ス人ナジ
エをガタズゆペソ ギクやスギズクん
屆ゆサ欲ウゆ 響ん戀ソ歌”
看吧,對你而言 最重要的人
已經在你身邊了 只想到你的身邊
對你傳達 回響著愛戀的歌)
顧淼在這一段完全打開了嗓音,他的手臂攤開,同時紗幕向上移動,星空翻轉,少年他唇邊含笑,眼神望向遠方,裹挾著一股無形的力量,也像是要擁抱整個世界。
燈光輾轉變色,月華灑落,仿佛這一刻,他不再是一個在霓虹舞台上的華國歌手,而是一位能跨越國界,傳遞情感的真正歌者。
導演已經完全認可了顧淼,他對著對講機低聲說了幾句,攝像機鏡頭隨即調整,給了顧淼更多特寫鏡頭。
台下的觀眾已經完全被征服,觀眾們不再保持霓虹人特有的克制,不少人開始輕輕搖晃身體,跟隨節奏,甚至有人小聲跟唱。
幾位霓虹國的音樂制作人悄悄交換著眼神,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和贊賞。就連一向嚴苛的田中先生也點頭表示認可,從口袋里掏出筆記本,快速記錄著什麼。
上面赫然記錄著,這幾個字︰月光ソ超新星。
“ナヘやスギズシゲサ 大事ス人ナジ
エをガタズゆペソ ギクやスギズクん
屆ゆサ欲ウゆ 響ん戀ソ歌
ナヘ∼∼ナヘ∼∼ナヘ∼∼
響ん戀ソ歌。”
看吧,對你而言 最重要的人
已經在你身邊了 只想到你的身邊
對你傳達 回響著愛戀的歌
看吧∼∼看吧∼∼看吧∼∼
回響著愛戀的歌。)
顧淼跪滑到舞台邊緣,右手抓握著麥克風,唱出最後一段,讓“ナヘ∼∼”的拖長音出現輕微撕裂感,仿佛成長理應出現的陣痛。
不,確切的說,不管是戀愛也好,亦或別的,沒人能幫上忙——
痛苦是孤立的。
只是舞台這一刻的定格,卻是毫無疑問,形成了一幅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