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交警部門不作為,無視農忙時期交通危險,任由脫保未檢等~”
    “農業農村部門不作為~執法大隊以罰代管,一罰了之~”
    “發改部門不了解農村地區真正的需求,已多年未對農村地區進行調研,除按部就班管理全市糧食工作外,對農業的主動貢獻基本為零。甚至老百姓反應,掛靠在發改局下的糧食局里有人靠山吃山,瘋狂壓榨糧食企業和糧農的利潤~”
    “環保部門的問題最為嚴重~~”
    好家伙,在第二天這份材料被抄送後,被點名的部門全都炸開了鍋,一把手輪流到周公瑾這里訴苦抱怨,說文件上的話為不實消息純屬放屁。
    其他局則看熱鬧不嫌事大,按照市長要求在各種辦公群轉發學習,一時間,顏卿這個名字再次沖上全市熱搜,成了大家議論的焦點。
    當然了,以顏卿消息的閉塞程度,暫時還不知道周公瑾給自己玩了一手借刀殺人。當然了,就算顏卿知道也不在乎,用他的話說,要發揮好攪屎棍的作用,將邊沿市這一缸屎~~~
    就像昨天說的那樣,顏卿來到單位,換上衣服,又喝了幾口熱茶,便上樓找周公瑾。
    “葛秘書,周市長在嗎?”
    葛雲看到來人是顏卿,主動從辦公桌走出來,親自將顏卿引到座位,笑著回答︰
    “是顏專員,快坐,周市長正在听王局匯報工作,請你稍等。”
    說完竟然為顏卿親自倒了一杯茶,這殷勤的態度讓顏卿好不適應。
    “我昨天那份材料?”
    “請專員放心,昨天市長回來,我親自將材料送到他手中,甚至周市長用十分鐘時間從頭讀到尾。”
    顏卿搓搓手,心中大定,自己這份材料醞釀了很久,有著相當足的信心能讓周公瑾刮目相看。
    當然以他的文化水平是寫不出這麼優秀的文章,但架不住身邊有一位寫了好幾年材料的高材生,這點東西手到擒來。
    “太好了,那我就更有信心將秸稈的工作做好了。”
    就在這時,門口直接走進來一人,和顏卿對視一眼,便收回目光,將注意力轉移到葛雲那里。
    “小葛,周市長呢?屋子里有人?”
    葛雲眼神在顏卿和這人身上掃了一眼,隨即笑著回答︰
    “啊,是,發改局的王局在向他匯報工作,有一會兒了,水副市長請稍等。”
    換做其他人,葛雲一定會說,下一個安排水副市長,並且要前面的人等一等,這就是副手的特權,但水金言等了半天,沒听到小葛這句話,知道眼前之人一定是周市長要見的人,。
    “小葛,今天市長心情怎麼樣?”
    “挺好的,我給他辦公室打掃衛生時,還和我開了幾個玩笑。”
    水金言放下心,一屁股坐在沙發,開始吐槽起來︰
    “他媽的,也不知道哪來的傻逼在領導面前搬弄是非,說我們交管部門不作為,甚至列了十多條證據,真特麼扯淡,你說~”
    顏卿總算想起眼前這個水金言是何許人,副市長兼市公安局長,管著全市幾千號公安干警,大權在手。
    難怪他不回自己辦公室等著,感情這老兄在市政府沒有辦公室,或者有辦公室都不知道門朝哪。
    “咳咳!咳咳!水市長,別瞎胡說呀。”
    葛雲朝水金言擠眉弄眼,試圖提醒他謹言慎行。奈何這位水大市長滿腹牢騷,根本沒注意葛雲的飛眼。
    “哪里是胡說,我看寫這個材料的就是十足的二百五,以為自己走了幾個縣市就對邊沿了如指掌,其實狗屁不是,你說是不是兄弟。”
    顏卿止不住地撓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陪著笑臉應聲附和︰
    “對對對,你說得對。”
    待水副市長將滿腹牢騷向顏卿發泄,這才意猶未盡地看著旁邊的顏卿︰
    “咦,老弟看著有些面熟,是不是在哪見過?你也是來找周市長的?不知道在哪高就?是否方便一會兒排在你前面見領導?”
    這最後一句才是水金言叨逼叨半天的目的,就听顏卿立刻答應下來︰
    “啊,哈哈,小弟剛到邊沿,初來乍到,還請水市長多多關照。我沒什麼重要的事,一會兒你先見領導吧。”
    看見旁邊的小伙如此善解人意,並且尊老愛幼,水金言豎起大拇指︰
    “仗義!小兄弟,不知道怎麼稱呼?我叫水金言,是邊沿市公安局的。”
    “呃~~這個~,名字只是個代號,不重要,不重要。”
    “那怎麼行?快說吧,算了,我問小葛吧。”
    顏卿沒辦法,怕人家葛雲為難,只能摸摸鼻子尷尬介紹︰
    “呃,實在抱歉,鄙人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傻逼二百五。”
    ......
    “呂主任,呂主任!”
    省人民醫院司法鑒定中心,院長齊稽手里拿著兩份報告單走進會客室。
    呂宗方猛然睜開眼楮,看到來人是齊稽,冷不丁站了起來,甚至不小心將煙灰缸踫掉在地。
    “怎麼樣?”
    “兩份均支持存在親生血緣關系!”
    呂宗方一把將報告奪過來,為了保險起見,他從第一行開始看,一個字都沒有落下,直到看到最後一頁沒上面寫著︰綜上所述,經過縝密的數據分析,得出如下結論︰支持親生血緣關系的結論。
    第二份也如出一轍。
    太好了!太好了!
    呂宗方拿起報告就要走,但隨即站定,轉身對齊稽說︰
    “齊稽,這兩份報告都有誰看到過?”
    “除了你我以外,只有鑒定中心主任和三個醫師知道。”
    呂宗方目光陰晴不定,小聲問道︰
    “這份報告是系統出具還是手寫的?”
    “當然是由機器出具,鑒定中心除了在鑒定意見上蓋章以外,基本沒有操作的余地。這種機器啟動就有痕跡,你是知道的,沒法更改。”
    見齊稽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話,呂宗方哼了一聲︰
    “哼,我听說鑒定機器做完這個鑒定就壞了,什麼數據都沒有了,對不對?”
    “啊?什麼時候的事~~啊哦,應該是吧,對,剛才劉主任和我說機器好像壞了。”
    看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呂宗方放下心來,然後拍拍齊稽的肩膀,笑著說︰
    “放心,我這就向省委打申請,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台全新的功能齊全的鑒定機器就能送到中心。”
    “太好了,謝謝呂主任。”
    “不要謝我,抓緊時間在其他司法鑒定中心出具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鑒定,我要一份沒有血緣關系的鑒定,明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