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見米哈伊爾愣在原地，格蘭霍姆親自為他戴上禮帽。
柔聲道︰“再見了，拉格沃克，一定要照顧好鐵爾南和拉扎莉娜。”
“還有...記得給我們寫信啊。”
至此。
米哈伊爾的列車生涯算是告一段落。
雖說省略了許多，但幾個關鍵節點都得以呈現。
尤其是與黑淵相關線索。
白胡子老頭的形象看似與游戲劇情大相徑庭，實則並未脫離太多，仍在景淵的接受與理解範圍之內。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幻燈片再次變換。
涼亭內。
又是一場對弈。
只不過如今的米哈伊爾已至中年。
而坐在他對面的那個老頭卻不改當年。
歲月的流逝並未在他臉上留下多余痕跡，就連棋藝都還是那麼...獨樹一幟。
“將軍。”
“景老這次還想使什麼手段？”
“車會拐彎？馬行千里？還是發明出了殲星炮？”
米哈伊爾落子鎖定勝局，而後如數家珍，將老頭用過的手段接連道出。
景淵嘴角抽搐。
原來自己從“過去”開始就善使奇兵了？
幸好國運直播處于白屏狀態，藍星觀眾也看不見這段幻燈片...
面對米哈伊爾的調侃，老頭兒捋了捋胡子，風輕雲淡道︰“小米啊，你跟老夫學了這麼久的龍國象棋，還沒學到精髓嗎？”
米哈伊爾不為所動，目光始終聚焦于棋盤。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糟老頭十有八九是要動手腳了...
果不其然。
只听他繼續道︰“所謂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學會‘變通’。”
“是，你是將了我的軍。”
“那我問你，若我老帥再進一格，你又該如何應對？”
在米哈伊爾錯愕的目光下，老頭兩指往上一推，就這麼將本該受限于九宮內的老帥推了出去...
景淵︰“？”
“景老，你這...”米哈伊爾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無奈起身，“算了，您開心就好。”
見他轉身離去。
老頭意味深長道︰“棋如人生，人生如棋呀~”
米哈伊爾駐足。
回眸望去，老頭已化作青煙，縮回了那塊懷表。
“變通？”他喃喃自語，“可我就是不願離開這個‘九宮’啊。”
“......”
“鐘表匠，你要去哪里？”
一個年輕人從背後將米哈伊爾叫住。
米哈伊爾再次停下腳步，出言安慰道︰“放心吧米凱，只是出趟遠門而已。”
“總得有人奔赴星際拓荒前線，現在的匹諾康尼就剩一個‘前無名客’了，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他語氣輕松。
年輕的米凱卻激動起來，高聲道︰“就因為我們只剩下你了！”
“忘記鐵爾南了嗎？”
“銀河不像當初，太危險了！如果你也回不來，匹諾康尼該怎麼辦？！”
“鐵爾南...我當然沒忘，每個不眠的夜晚我都在問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和他一起出發？”米哈伊爾深吸口氣，“但時間不會倒流...”
“如果我們找不到出路，匹諾康尼又該怎麼辦？”
“無名客的腳步是停不下來的，我也不會讓鐵爾南白白犧牲。”
“放心吧米凱，重操舊業而已，安心等我回來。”
他頓了頓。
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沒能全身而退，那便由你來當下一任‘鐘表匠’吧。”
米凱︰“......”
幻燈片再次切換。
這次。
棋盤兩端坐著兩個老頭兒。
米哈伊爾已至暮年，渾濁的雙眸里滿是疲憊。
而他對面那個白胡子老頭依舊仙風道骨，神采奕奕...
“老景，我的時間不多了，但還是放不下匹諾康尼，你有什麼建議嗎？”米哈伊爾落下一子，像跟老朋友商量後事似得詢問。
白胡子老頭把玩著掌中棋子，隨口道︰“你呀，和我下了大半輩子的棋，怎麼就不能將目光放在棋盤之外看看呢？”
“哦？是個好主意，”米哈伊爾含笑點頭，又話鋒一轉，“所以你早就有此謀劃，也無意讓我改變道路，對麼？”
白胡子老頭不再隱瞞︰“當然。”
“我有一盤更大的棋要下，未來的匹諾康尼將在這盤棋中扮演‘奇兵’角色。”
米哈伊爾雙眸不再渾濁，盯著他道︰“老朋友，咱們做筆交易吧。”
“我和匹諾康尼都可以成為你手里的‘奇兵’，但...能否多給未來的無名客一些時間？”
“你還是信不過我啊，”白胡子老頭搖頭嘆氣，“既然是‘朋友’，談什麼‘交易’？”
米哈伊爾笑了。
笑得很輕松。
“......”
不愧是我。
對待朋友向來都這麼好！
景淵欣慰點頭，算是認可了過去的自己...
等等。
反應過來的他突然意識到，照這麼說，匹諾康尼還真就是“自古以來”了？
那星期日對“自己”的奇兵動手腳...不給億點賠償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就在景淵盤算之際。
幻燈片中傳來加拉赫那熟悉的聲音。
“老頭，你要去哪里？”
“原來你在啊？”米哈伊爾裝作一副沒看到他的樣子。
加拉赫追問︰“回答我的問題，你想做什麼？”
“呵呵，別緊張加拉赫，”米哈伊爾笑了笑，回答道，“我只是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要听听看麼？”
加拉赫一臉不屑︰“得了吧，你哪個點子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他像是受夠了頑固長輩的子女一樣。
埋怨道︰“老頭兒，別怪我說話難听，匹諾康尼當年的英雄人物可就只剩你一個了。”
“一旦你死了...星核的秘密可就再也沒有重現天日的機會了。”
“我知道，加拉赫，我都知道，”米哈伊爾長嘆口氣，“在匹諾康尼，咱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所以也只能將目光看向棋盤之外了。”
“我們要舉辦一場盛會，理由就用‘鐘表匠的遺產’吧。”
“然後向全銀河發出邀請，把人們都聚到匹諾康尼來！”
加拉赫皺眉︰“你打算和家族破罐子破摔？”
“這不還有你嗎？”米哈伊爾反問，“這事的確有些困難，但咱們一路走來，又有哪件事不難？”
“對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邀請函寄到星穹列車，以及一位叫‘景淵’的【巡獵】令使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