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印象很深。
遇見眠眠前還和穹手牽手逛過這里呢！
眼下故地重游，雖說沒了對“死亡”的顧慮，但也多了兩位“家長”，不敢如當時那般大膽...
將幾人帶到大廳外平台，流螢介紹道︰“就是這里。”
眼前這座噴泉很大，足有三四層樓那麼高。
魚群造型的泡影如夢似幻，在幽光下逆流而上，透著幾分不真實的美感。
就在三月七掏出照相機一頓猛拍時。
米沙回憶道︰“池水像塊寶石，瓖嵌在所有揚帆之人的夢中。”
“每個漂泊的日子，凝視波濤下的光點，我仿佛又回到這里，回到你們身邊...”
這兩句再度吸引眾人注意。
姬子追問︰“小米沙，這座噴泉讓你想起些什麼了嗎？”
“嗯，”米沙點頭，“剛剛那兩句是米哈伊爾寫在航海日志里的話。”
他想了想，又道︰“爺爺說...雖然出海要面臨許多危險，但每當他站在午後的甲板上，望向海面的粼粼波光，總會想起家門口這座噴泉。”
“他常說，那一刻就像回到了家人身邊，海上的日子再苦也不覺得多難熬了。”
三月七收起相機，輕嘆口氣︰“唉，這種心情我也不是不能體會...”
“俺也一樣。”景淵感同身受。
“你又一樣上了？”小三月叉腰，沒好氣道，“跟咱們一起開拓很難熬嘛？！”
景淵搖頭嘆氣︰“我又何嘗不是離家許久？”
“每次下棋都會想起與樓下大爺們對弈的日子，唉，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與他們殺上一局...”
望向噴泉的他背負雙手，莫名的孤獨感令三月七如鯁在喉，半天說不出話來。
屏幕前的王老等一眾老頭亦是紅了眼眶。
當初一別。
景淵只說退伍後再回來與他們下棋，誰也沒想到會遇上國運禁地。
入伍從軍好歹有個盼頭，進了禁地真就是遙遙無歸期。
“這小子...”王老頭剛想抹抹眼角。
手抬到一半，就听直播那頭的景淵補充道︰“老頭們棋藝雖不濟，但都將我當作自家小輩，關照有加，我也沒少蹭飯...”
“龍國粗口！”
老頭破口大罵。
你可以說他老，說他做的飯難吃，但不能說他棋藝差！
何況還是當著幾十億觀眾的面！
好不容易升起的感動蕩然無存。
優美的龍國話不絕于耳...
可惜景淵听不見這些，否則定會調侃他很有精神，還生得動氣，完全能撐到自己回歸嘛！
【樂，他不怕樓下大爺有心髒病嗎？】
【我曾經說小區的大爺是臭棋簍子，那老登在停車場蹲了半個月，逮住哥們用拐杖一頓敲啊骷髏）】
【用ai欺負老頭就算了，還說他們棋藝不濟，忒壞了！捂眼）】
受景淵影響，彈幕氛圍轉變的也很快...
“也許每個遠離家鄉的冒險者心中都會有這樣一座噴泉，”姬子再次將話題扯了回來，對米沙道，“縱使大海的那頭充滿未知，家門口的噴泉卻是爺爺的羅盤，總能引領他回到思念的親人身邊。”
米沙頷首︰“是啊，爺爺在家的時候，我們總會站在噴泉邊，在池子里放下自己做的玩具船，就是‘羅盤號’！”
“那時我會問他，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他那樣踏上冒險。”
“爺爺總是笑著對我說，小孩子還太年輕...”
三月七總結︰“照這麼說，米哈伊爾還真是一位航海士，和‘鐘表匠’沒啥關系呀。”
“嗯，從米沙的描述來看，夢泡里的場景也都是他童年的回憶。”姬子認可道。
三月七眉頭一皺︰“可這樣一來謎團就更多了。”
“根據小米沙的說法，他明顯出生在海洋星球，過著平凡的日子，和匹諾康尼沒有半點關系...”
“難道...是某種比喻？”
“‘大海’其實是指‘憶域’？”
臥槽。
又開始了？
景淵一驚。
好在他背對眾人，沒有被姬子捕捉到表情變化。
“我也不知道，”米沙搖頭，“但記憶就像噴泉里的水一樣，不受控制地涌上來...”
景淵提議︰“再往前走走吧，或許能想起更多。”
他還在找線索呢。
坑人坑多了，饒是過去的自己都放心不下。
小心駛得萬年船。
在不確定黑淵是否挖坑的前提下，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再讓三月“預測”下去，他哪還有機會掌握主動？
本就有此意的米沙欣然同意。
沿著平台樓梯往下，路線也變得復雜起來。
[是很重要的事嗎？]
[我也想為你分擔...]
[能帶上我一起嗎？]
好在近乎內心獨白的字體始終圍繞幾人，似在指引方向。
“就是這邊，我記得這條走廊！”米沙的記憶也愈發清晰，“前面是米哈伊爾的書房，就是在那里...最後一次見爺爺。”
[不要走好不好...]
[你還會回來嗎？]
白字近乎哀求。
而當米沙推開走廊盡頭這扇門，鐘表小子那極具辨識度的聲音突然出現！
“滴答！終于到新大陸啦！”
“穿過大海就是終點！！”
三月七環視周遭，入眼淨是書籍，就連四周牆壁都被改成嵌入式書架，看得她驚訝連連︰“這個房間的氛圍好不一樣啊。”
話音剛落。
鐘表小子憑空出現！
站在長桌前大聲道︰“米沙，你終于來啦！”
“鐘表小子？原來你在這里！”見到伙伴，米沙十分高興。
想起些什麼的他又道︰“對啊，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個房間...”
姬子對鐘表小子倒不怎麼關心，反倒岔開話題，指向四周︰“這滿牆的書籍...就是那位米哈伊爾留下的航海日志嗎？”
“對，”米沙點頭，坦誠道，“爺爺每次出海回來，都會把一本航海日志放在房間的書架上，這些是他探索世界每一寸角落的記錄！”
“他說...”
“我們的世界就像那座噴泉一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海水正在一點一點地淹沒人們生活的地方。”他邊回憶邊道。
“為了讓大家有能安身的土地，米哈伊爾必須不斷出海探索，找到海水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