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系統時前。
景淵與“黑淵”的對話仍在繼續。
雖然從過去的自己口中得知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但他內心依舊存疑。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
“‘我’的計劃是什麼？”景淵蹙眉。
過去的他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又主動找上現在的自己，定是有所圖謀。
景淵的自我認知還是很清晰的。
他不是阿哈。
不會因為單純的樂子而忽悠漫天星神，其背後一定存在明確目的。
如他所想。
黑淵莞爾一笑︰“很簡單，打破‘規則’，制定‘規則’。”
“還真要以‘救世’之銘啊？”景淵嘴角抽搐。
按照黑淵此前描述的規則與本質，這棵“樹”本就是個死循環，上面的“葉子”總會面臨寄生與被寄生的結局。
而過去的自己想打破這一規則...
可不就是“救世”嗎？
他不理解。
自己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抱負才對。
否則也不會傾力培養穹寶，試圖讓那孩子頂替自己，成為艾利歐劇本中的“主角”。
黑淵笑容依舊︰“談何‘救世’？不過是‘救己’罷了。”
“自從登上那個位置，我便超脫生死，成為法則的一部分。”
“即便剝離‘未來’，甚至主動退下神壇，也與這片‘葉’同在。”
“但這片‘葉’之外的法則並不受我掌控。”
“終有一天，地球所在世界也會面臨‘寄生’與‘枯落’的抉擇，我無法確保每一次都能寄生成功。”
“失敗便會落入‘海’中，包括‘我’在內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景淵沉默。
不得不承認“過去的自己”說得沒錯。
他是“特殊”，但地球之上的世界就沒有“特殊”嗎？
只要這棵“樹”還在生長，就會源源不斷地生出新“葉”，萬千上層世界能失敗無數次，但他一次都不行。
敗就是死。
還是帶著整個世界一起死...
哪怕為了自救，這的規則也該被打破！
可他話鋒一轉。
看向黑淵的眼神中帶著些許古怪︰“那個位置...說退就能退嗎？”
要知道崩鐵世界中的星神十分特殊，一旦經歷升格，其存在的“過去”與“未來”就會被命途所淹沒。
簡言之，成神後壓根沒有過去、未來的概念。
過去的自己既已成神，又是如何退下神壇？甚至將“未來”，也就是自己，單獨劃分出來？
過去的自己究竟是什麼神？
顯然。
眼前的黑淵還有許多沒跟他講。
景淵也想一口氣問個明白。
但黑淵並未繼續解惑，而是隨口道︰“這些問題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眼下時間緊迫，希佩撐不了多久，咱們得先對好‘劇本’。”
景淵︰“...”
時間緊迫你還躺著跟我談？
想趁機坑死希佩就直接說唄，我還能不配合嗎？
他翻了個白眼。
黑淵卻不以為然，自顧自道︰“想制定新的‘規則’，就得先掙脫‘葉’的束縛。”
“劇本很簡單，繼續走下去，直到這場國運禁地的‘最終決戰’到來。”
“屆時，上下層世界會生出一處‘臨時通道’，也是戰場之所在。”
“打破那處通道，領悟‘樹葉’之外的【時間】，從而定格整棵‘樹’的生長。”
“如此一來，不會再有新世界誕生，老世界也不會枯落，此為破局之法。”
“呵呵，”景淵牽強一笑，“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哦不，真看得起自己。”
他算是懂了。
按照黑淵的說法。
星神掌握的“命途”只能在當前世界內生效，而在世界之外，也就是這片“樹葉”之外，依舊存在更高層次的法則。
他的計劃便是利用世界之外的力量打破世界內的規則。
的確不難理解。
可自己做得到嗎？
世界內的“時間”都很難理解，直到現在都談不上完全掌握，何談世界之外？
“因為我相信‘自己’。”黑淵突然正經。
“我無意救世，但這該死的‘規則’卻有意亡我，那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救己何以救人？不救人何以救世？”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見景淵沉默不語，他又笑道︰“放心，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會做破釜沉舟的事，咱們有兩次...不，兩次半‘機會’。”
“倘若這次無法領悟世界之外的【時間】，你就設法說服藍星，讓他們接受寄生的結果，有你庇護，至少龍國無憂。”
“沒準還能讓龍國加入仙舟聯盟，補全原本那九艘仙舟呢！”黑淵張口就來。
景淵卻挑眉︰“可一旦讓藍星所處世界被寄生，你忽悠的那群星神肯定會發現上當了，到時候還不得報復我？”
“別說阿哈會保我，我不信 。”他補充道。
黑淵雙手一攤︰“那你成神就是了。”
景淵︰“？”
不對勁，很不對勁。
過去的自己都退下神壇了，現在的自己再成神？
這不反復橫跳嗎？
以至于他腦海內都有畫面了...
鎭，我又成神啦~
鎭，我又不是神啦~
“難不成你想讓我和你一樣，也剝離‘未來’，再忽悠眾神一遍？”景淵試探著詢問。
怎料黑淵直接擺爛︰“那是你要頭疼的事，我管不著。”
景淵︰“？”
“別這麼看著我，你知道的，凡事都有代價，打破‘規則’亦是如此。”黑淵解釋一句。
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初要是不跟 們開個小玩笑，現在的你又怎會成長得如此之快？”
景淵恍然。
所以那場“對弈”除了穩住眾神外，還是讓“自己”進入神明的視線嗎？
一切都是在給“未來”鋪路，這才是“自己”的目的？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難怪自己薅了浮黎的羊毛還能安然無恙，除了忌憚阿哈，恐怕浮黎也知道自己的“過去”。
而且“黑淵”應該知道自己不想成神，所以才如此擺爛。
篤定他能掌握世界外的“時間”。
被自己算計的滋味很古怪。
但景淵並不反感，而是深吸口氣︰“我若成神，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