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雖有意外收獲。
“賣”個砂金就換到了家族對星核的研究成果。
但主要任務還是幫砂金與公司收復匹諾康尼。
景淵這麼一攪局,性質可就變了...
誰不知道這位街溜子將軍從不干賠本的買賣?
要說他善,見不得砂金受苦受難才使出這招偷梁換柱,拉帝奧反正是不信的。
怎料景淵沒臉沒皮。
用著砂金的口吻反問︰“呵呵,教授這是在關心我?”
“我很感動,真的,但不用擔心,好戲馬上就要開場咯。”
拉帝奧︰“...”
見勸不動景淵,他這才上前帶路。
沒走兩步,又回頭︰“你是怎麼跟景淵遇見的?他沒有被家族為難吧?”
教授還是在乎砂金的嘛!
景淵暗道。
拉帝奧明顯已經認出他的身份,表面上問“景淵”,實則在問砂金。
簡單翻譯一下便是︰你是怎麼找上砂金的?他現在在哪?吃的可好?睡的可香?
“是將軍主動找上我的,”景淵隨口答道,“教授說笑了,將軍不為難家族都不錯了,家族哪敢為難將軍?”
拉帝奧卻是沉默。
兩人交換身份嗎?
該死的賭徒...他叫你換你就換?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敢陪著聯盟將軍胡鬧?
家族對景淵的提防有目共睹。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景淵不可能離開對方視線太久,或者說家族不可能放任一位令使在外面亂逛。
諧樂大典舉辦在即,家族一心求“穩”,而景淵偏偏就是那個最不穩定的因素。
這種情況下與他互換身份,不是上趕著讓家族針對嗎?
再者說。
扮成砂金的景淵能演好接下來這出戲嗎?
拉帝奧恨不得指著砂金的鼻子罵。
本來就是一場豪賭了,他竟然還嫌不夠刺激,又加了這麼個“不穩定因素”。
殊不知景淵的決定又豈容砂金拒絕?
砂金也是受害者...
深層夢境內。
此刻的砂金正在向穹寶自證。
“哥們兒,你別不說話呀,先說好,這事跟我可沒關系。”
“我純路人,只是踫巧撞見了命案現場。”
“家族可以作證,你也可以隨便找個獵犬家系的人問問,他們恨我,恨公司,絕不會在這件事上替我作偽證。”他又是一副不怕查驗的模樣。
待池中“知更鳥”化作氣泡,才繼續道︰“這里也不是案發地,而是我特意為你展示的一段‘記憶’。”
“你應該知道光錐呈現技術吧?”
“憶庭授權,公司所有,這玩意兒也做不了假。”
“不信你可以問問那位憶者。”
話音剛落。
黑天鵝出現在穹身側︰“沒錯,我可以為砂金先生作證,知更鳥小姐的確已經遇害。”
穹寶側目。
就在他準備說出“我有個朋友...”,向砂金表示流螢也有同樣遭遇時。
砂金搶先道︰“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那位‘巡海游俠’是局外人嗎?”
穹︰“......”
極力控制著面部表情的他暗道好險...
原來砂金的最終目的依舊是引導自己懷疑黃泉。
幸好沒來得及將“流螢已死”的消息說出口,否則就解釋不清楚了...
畢竟黃泉剛才一直跟著自己。
按照砂金的邏輯,黃泉是殺害知更鳥的凶手,那麼流螢也該死于她手才對。
自己說“看見了”不妥,說“沒看見”更不妥。
還是保持沉默為好,姑且听听砂金還有什麼說法...
見穹若有所思。
砂金以為他對自己的說辭更信了幾分。
進一步分析道︰“還記得家族對賓客們的承諾嗎?”
“在匹諾康尼的夢境中,所有人的安全都會得到保障,即便遇到危險也會被入夢池強制喚醒,從而返回現實。”
“家族有什麼底氣給出這樣的承諾?”
“那是因為有【同諧】庇佑,築夢師們將思想連綴成一,構築起堅不可破的安全防線。”
他侃侃而談︰“想要突破這道‘防線’,在美夢中制造‘死亡’,即便是憶者都無法在未經家族許可的情況下辦到。”
“對吧,黑天鵝小姐?”砂金再次問向黑天鵝。
黑天鵝無奈︰“對...”
以她的視角,自然清楚黃泉不是“凶手”,砂金有誤導穹的嫌疑。
但他並未說謊,所說的一切也都只是“推測”罷了。
黑天鵝與他又是合作關系。
只要不是刻意哄騙,她也不好拆砂金的台。
“那麼答案已經浮出水面,”砂金再次看向穹,“凶手只能是她,那個自稱‘巡海游俠’的女人,一個殺人不眨眼、冒名頂替、隱瞞了真實身份的‘令使’...”
“冥火大公的死已成定局,知更鳥的慘狀就在眼前,猜猜看下一位會是誰?”
“你的老大?游戈將軍?”
“呵呵,畢竟她已經利用游俠的身份獲得了將軍的信任,不是麼?”他用景淵有可能遇刺的結論為推理畫上句號。
若非穹寶早就知道眠眠與“真正的夢境”,還真會信個八分!
試想一下。
倘若他先遇到的不是眠眠和景淵,而是砂金...
對方上來便展示知更鳥的“死亡”,再一頓分析,甚至拿出證據指控黃泉,最後又說景淵很有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
有理有據,邏輯自洽。
即便穹不信,懷疑的種子也種下了。
可砂金為何要將矛頭對準黃泉呢?
依舊沒想明白的穹決定將計就計,于是故作警惕︰“我姑且相信你的判斷,可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听聞此言,黑天鵝微微一愣。
暗道這孩子不是都知道嗎?
他在套砂金的話?
嘶...
看來景淵的教育方式還是有些門道啊!
與穹的凝重相反,砂金一臉輕松︰“合作——我想以個人名義與星穹列車達成合作!”
“公司派我來收回一些失落的財產,你懂的...就是這處‘邊陲監獄’的所有權。”他指向穹,話鋒一轉,“你們想要的則是‘鐘表匠的遺產’。”
“咱們雙方利益並不沖突,甚至有一個共同的對手,這才是天然的‘盟友’。”
“而‘死亡’的噩耗對家族十分不利,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