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二人越走越遠,直到大堂角落的一處沙發前才坐下,穹很難不胡思亂想。
流螢沒什麼錢,他是知道的。
三千六的橡木蛋糕卷每天都只舍得吃一塊!
還患有失熵癥,維生費用都是筆不小的開支...
倘若老大掏出張卡,往桌上一拍,說“這里有一千萬信用點,離開我小弟”咋辦?
即便跟景淵學精了,此刻的穹寶也免不了擔心。
畢竟小說里都這麼寫。
三月七也給他介紹過類似劇情...
一旁黃泉與黑天鵝同樣想法各異。
前者盯著穹還沒收起來的天火大劍,似在回憶什麼。
後者盯著那只被景淵稱作“眠眠”的憶域迷因,越看眉頭皺得越厲害。
另一邊。
入座後的景淵半靠在沙發上,隨意挑起話題︰“你相信‘命運’嗎?”
“啊?”流螢愣了愣。
她想過景淵的種種開場白,或是點明自己身份,或是詢問自己接近穹的目的。
唯獨沒想過會是“你相信命運嗎”這種問題。
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直播間內觀眾亦是紛紛吐槽...
【這是什麼離譜問題?他下一句該不會是“姑娘,我給你看看手相,不準不要錢”吧?沒眼看)】
【這算啥?我對象第一次把我領回家的時候,他爸爸上來就問“姑娘抽煙不?來根華子?”笑哭)】
流螢還沒想好說辭。
便听景淵自問自答︰“反正我是不信。”
“艾利歐是不是說你會在夢想之地經歷三次‘死亡’?”他不急不緩,再次發問。
對面正襟危坐的流螢卻是一驚。
她猜到景淵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份,卻沒想到對方連艾利歐的劇本都了如指掌。
驚訝之余,還是緩緩點頭,認同了對方的“猜測”。
景淵見狀又道︰“你看,他的‘劇本’是你的‘命運’,依照‘命運’,你剛才應該經歷一次‘死亡’才對,可結果呢?”
流螢沉默。
的確。
剛剛要是沒有景淵出手,自己難逃一“死”。
那怪物...不,眠眠出現得太過突然,以至于自己連變身的機會都沒有。
要是當著穹的面經歷“死亡”,很難想象他會有多傷心!
這也是流螢不願看到的...
可想起艾利歐對“命運”的詮釋,又覺得景淵這番話似乎有些投機取巧的成分。
于是認真反駁︰“將軍出手的確改變了‘命運’,但艾利歐說過,即便人為干預,命運也會以其他方式呈現,是我們擺脫不了的。”
“就算我逃過了這次‘死亡’,也還會有下一次。”她補充道。
這次輪到景淵沉默了。
但他僅沉默片刻便頷首︰“你說的沒錯。”
又調轉話鋒︰“可如果我也有‘劇本’,也能給你預言一段‘命運’,你信我還是信他呢?”
“這...”流螢不知所措。
暗道艾利歐的劇本里也沒說景淵會整這出啊!
他在忽悠我?
一定是吧!
【好家伙,真當上神棍了是吧!】
【如果景淵淵回歸藍星後在天橋底下擺小攤,我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會讓他給我看看手相害羞)】
【看看我的,看看我的!激動)】
【不是...關注點難道不應該在“三次死亡”上嗎?多好一姑娘,和穹寶也般配,為啥非得死三次??】
龍國觀眾已經對景淵這種行為見怪不怪了。
相較之下,流螢的三次“死亡”更令人好奇。
景淵沒有為難,非讓她選擇信自己還是艾利歐。
而是自顧自道︰“三次‘死亡’也太多了,那小子知道後還不得心疼死?”
听他提起穹,流螢瞬間臉紅,低頭避開視線。
景淵會心一笑,豎起食指,又道︰“在我的‘劇本’里,一次‘假死’足矣。”
“如何?”他將決定權交給流螢,“要不要考慮更換‘劇本’?”
遠處。
和黑天鵝、黃泉站在一起的穹听不見聲音,急得是抓耳撓腮。
前一秒還在擔心老大會不會為難流螢,下一秒就見流螢害羞臉紅。
這是何意?
難不成開始談聘禮了?
一根手指是一千萬信用點?還是更多??
這...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即便有些難以置信,但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釋...
好在景淵離得遠,也不知道穹寶的顱內風暴,否則定會罵上一句“沒出息”!
半晌。
流螢鼓起勇氣︰“將軍說的‘假死’是...?”
有一點景淵說得沒錯,如果自己真“死”上三次,穹肯定會非常難過!
所以她想听听對方的“劇本”再做判斷。
“我會讓眠眠送你去‘真正的夢境’,也就是你猜測的地方,制造一場‘假死’。”景淵直截了當。
見她疑惑,展開講解道︰“‘讓星穹列車一同追逐【盛大的遺產】’,我這段‘劇本’和艾利歐是一致的。”
“匹諾康尼對我很重要,那份‘遺產’對穹也很重要。”
“你的‘假死’能給列車組制造機會,讓他們順理成章的調查夢境,參與到這場‘爭奪戰’當中。”
流螢好奇︰“將軍不是為了那份‘遺產’而來?”
“艾利歐沒跟你說嗎?”景淵反問。
“說什麼?”流螢一愣。
景淵眨了眨眼︰“他給我準備的‘劇本’啊。”
“沒有,”流螢搖頭,“艾利歐給我的指示只有一條,就是讓星穹列車一同追逐‘盛大的遺產’。”
“我想...‘星穹列車’應該也包括了將軍吧?”
哦?
防止我撕劇本?
真可惜,流螢的那份已經被我給撕了。
景淵心中暗道。
同時耐心回答︰“那份‘遺產’對我無用,我來此地只是為了驗證一個猜測,僅此而已。”
“既然將軍早就知道‘真正的夢境’,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星穹列車?”流螢不解。
她行事果決、不留余地。
覺得有景淵這一助力,完全沒必要跟家族彎彎繞繞,帶著列車組直接奪下“遺產”豈不更高效?
景淵卻是搖頭︰“不行。”
“為什麼?”流螢愈發好奇。
景淵攤了攤手︰“因為我尚未得到答案,現在還不是跟家族掀桌子的時候。”
流螢沒再多問。
默默看向遠處伸長脖子朝這邊張望的穹寶,有些靦腆道︰“那我...要在那邊待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