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景淵的淡定不同。
    穹寶仍處于飄飄然狀態,只覺雙腿綿軟,地面也沒有想象中那般踏實,顯然還沒從高空墜落的刺激感中緩過勁來。
    “二位沒事吧?”知更鳥快步上前。
    列車組一行人則面面相覷,除了刃和毛妹,沒人知道他倆為啥選擇這種入夢方式...
    不曾想穹意猶未盡道︰“我...還能再體驗一次嗎!”
    知更鳥一時語塞,下意識看向身旁兄長。
    星期日輕笑出聲︰“看來這位客人還不習慣從現實到夢境的變化,不過別擔心,類似的‘失重’感在初入夢境的旅客間十分常見。”
    “知更鳥,用你的力量幫客人緩解這種狀態,讓他更好地適應這場美夢吧。”他又向知更鳥示意。
    知更鳥微微頷首。
    只見她那蔥翠的碧色眼眸中泛起點點漣漪,宛若旋渦自潭水中升起。
    迎上她的目光,穹寶視線逐漸黯淡,身體似要溶解,與流質合而為一...
    一股奇妙的共鳴感悄然浮現。
    心髒都開始鼓動。
    仿佛引領著一場美妙的協奏。
    “沒事的,放輕松,很快就會結束。”
    溫柔且空靈的聲音傳入耳畔。
    “吸氣...”
    “呼氣...”
    在知更鳥的引導下,穹只覺胸腔中凝滯的流體重新動了起來,暖意充盈全身。
    這股旋律漸慢、漸緩,就像一首搖籃曲,令他十分愜意,若非場合不允許,都想好好睡一覺了。
    當他再度睜開雙眼,方才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這具身體更是精力充沛,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再次與知更鳥對視。
    蔥翠的眸子恢復如初,哪還有半點漣漪?
    看出穹的驚訝,知更鳥莞爾一笑︰“你現在已經完全掌控夢境了,歡迎來到真正的匹諾康尼。”
    “什麼意思?”回過神來的穹寶退至景淵身後,滿臉警惕,“老大,我剛剛是被洗腦了嗎?”
    景淵︰“...”
    “我只是稍微調整了一下你的精神狀態,這樣能舒服些。”知更鳥耐心解釋。
    龍國觀眾略感驚訝。
    【調整精神狀態?知更鳥不是歌手嗎?還有這本事?詫異)】
    【略微出手就能調整精神狀態,全力出手豈不是真能達到“洗腦”的效果??】
    【我...我也想被知更鳥小姐調整一下!】
    【樂~穹寶真謹慎,不過跟在景淵身邊,就算被洗腦了也能再洗回來不是嗎?吃瓜)】
    見他不像听懂了的樣子。
    星期日補充說明︰“別擔心,舍妹只是利用【同諧】的共鳴進行‘調律’,以便你能更加適應夢境中的環境。”
    “將軍應該清楚,匹諾康尼的美夢本質上是由‘憶質’構成的世界,只有掌握它的性質,才能在其中自由行動。”他又向景淵解釋,“這與剛接觸游泳的人因無法適應浮力而沉入水中是一個道理,只要身體習慣了水流,就可以自如地漂浮在水面上。”
    景淵不置可否。
    與穹寶不同,入夢後的他並沒有生疏感,反倒如魚得水。
    就連“回溯”能力都得到增強,覆蓋範圍更大不說,操控起來也更加隨心所欲。
    若非如此,拎著穹寶的他也很難在墜地的瞬間完美操控。
    不過在景淵看來,剛才的著陸更像是從“時刻”到“時段”的轉變...
    只是轉變過程有些微妙,一時半會還摸不清門路。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仔細回味著剛才的感覺,並未對星期日的解釋做出表態。
    反倒是穹。
    似懂非懂道︰“原來如此...這麼說我真的可以重復剛才的入夢方式,甚至漂浮在半空?”
    “理論上當然可以,但實行起來非常困難,”星期日掃了眼景淵,見他眉頭微皺,回答得愈發謹慎,“...畢竟家族對‘憶質’的理解也只是淺嘗輒止而已。”
    “除了‘流光憶庭’的憶者,一般人很難隨心所欲地操控憶質。”
    “不過還請放心,在【同諧】的調律下,客人們完全可以依賴現實的物理法則理解夢中世界。”
    他不解釋還好。
    這麼一解釋,停留在龍國直播間的西方觀眾更加破防...
    【龍國開拓者帶著孩子從高空墜落都屁事沒有,你跟我說“物理法則”?】
    【fk,幸好我國開拓者不是用這種方式“登場”。】
    【等等,我讓牛頓解釋一下龍國景淵墜落的方式遵循了哪一條物理法則。】
    見景淵依舊皺著眉頭。
    為穹解釋完的星期日試探道︰“將軍感覺如何?要不要讓知更鳥幫您也緩解一下?”
    他來此還有別的目的。
    在目的尚未達成前,表面工作自然不能落下。
    好比現在,至少在外人眼里,這位“話事人”的形象樹立得相當到位。
    親自接待不說,還為景淵等人耐心解惑。
    甚至主動提供幫助。
    言行舉止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不必了,我能適應,多謝星期日先生的好意。”景淵含笑婉拒。
    被星期日打斷思緒,索性暫時不想。
    這些問題等到驗證心中猜測時自然能得到答案。
    一旁瓦爾特上前兩步,背著星期日兄妹二人向景淵使了個眼色︰“既然都到齊了,我們也該商量一下後續行程。”
    景淵會意。
    當即向星期日道︰“諧樂大典開辦在即,星期日先生應該還有其他工作吧?我們就不打攪了...”
    他話還沒說完。
    便听星期日開口︰“將軍言重了,您是家族最尊貴的客人,接待您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他將景淵捧得極高。
    隨後順勢道出自己的目的。
    “除我以外,其他家系的家主們也想見見您,還請將軍隨我前往朝露公館一敘,也好讓我們盡到地主之誼。”
    朝露公館——位于“朝露的時刻”,乃是匹諾康尼五大家系家主定期聚首,商議要務之處。
    除非受到家主邀請,否則無關人等嚴禁入內!
    星期日此舉分明是想借著“行地主之誼”的名頭,將景淵與列車組分開,更有可能將他“軟禁”在朝露公館。
    偏偏這套說辭很有“誠意”,讓人難以應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