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怎麼會這樣？！”
楊子成看了眼臉色越發慘白的程曦，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明明出去之前都說好的，一輕二重敲三下，听到指令就立馬開窗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掉鏈子了？難道是里面的人出什麼事了？還是沒听見這個指令？
楊子成這時候腦子里已經閃過無數種結果。
程曦白著臉，有氣無力地開口，“楊子成，什麼情況？我快撐不住了！”
“靠！我知道啊！”
楊子成臉色更加難看，身後瞬間升起數十條凌厲的荊棘，將一波被防護罩反彈的喪尸和異獸割碎。
他不死心，索性又伸手敲了三下窗戶。
“……”
除了身後一如既往喧囂的嘶吼聲，窗戶內並沒有出現楊子成想見到的人。
“不是！”楊子成眼看著那些撲上來的家伙反彈得越來越近，心底越發急躁，也不顧不得什麼約定不約定的， 地開始砸窗，“快開窗！快點！肖肖！開窗啊！肖肖！你子成哥哥回來了！”
“……”
依舊沒什麼動靜。
楊子成覺得他的心跳，現在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但不知道為何，腦子倒是莫名其妙的清醒，他把程曦輕輕放下，讓她靠坐在牆邊。
“小曦啊，你還能撐多久？”
楊子成蹲下身，盯著程曦的眼楮一字一句問。
事情到現在，程曦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情況，整個人無力地靠在牆上，深吸一口氣道︰“最多兩分鐘，肖肖沒有來開窗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你小心點。”
“嗯。”
楊子成站起身，站到窗前。
這片實驗樓是末世前學校新建，用來緊跟智能化農林而準備的實驗樓，建設過程都是全程由合作企業和學校兩方監工，用料都是最好的，這也是他們能在這里苟將近兩年還沒被攻破的最大原因。
破窗是不可能，就算楊子成能破，破窗的後果也不是楊子成能夠承擔的。
西面的這扇活動窗戶有餃接的軌道縫隙，雖然緊湊了些，但也比通體的落地窗要好。
既然接應的同伴沒來開窗，楊子成只能自己想辦法，看看他催發的荊棘能不能擠進縫隙里，只要荊棘能鑽過縫隙，他就能操縱荊棘去打開里面的窗戶鎖扣。
兩分鐘，兩分鐘……不就是兩分鐘！來得及的！！
楊子成額角的汗水不斷流出，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黏在身上，他擦拭著模糊視線的汗水，他除了要控制荊棘擠過縫隙，還要盡可能殺掉那些攻上來的喪尸異獸，替程曦分擔壓力。
但他不擅長這種“精細活兒”，無論是阻擋背後從各種角度攻擊的敵人，還是眼前操縱荊棘鑽縫隙。’
齊衍湊近楊子成，听見這人碎碎念的，一直在叫婁青黛的名字。
“……”
【看來這兩人完全就是互補型的啊，像這種突發情況，少任何一方都不行。】
小藝在齊衍識海感慨，並對楊子成兩分鐘顧及雙方的行為表示懷疑。
這不。
“楊，楊子成！”
程曦的聲音顫抖著被四周此起彼伏的嘶吼聲淹沒，楊子成一心兩用本來就不太夠，並沒有听到程曦有些有氣無力的聲音。
倒是全程盯著楊子成動作的齊衍听到了，而且在混亂無章的聲音里，幾聲逐步靠近的奇怪腳步聲並不算隱蔽。
齊衍心跳加速，轉過頭，就看到那只直立行走的羊正直勾勾盯著一旁虛弱的程曦，白色的唾沫打濕嘴邊的羊毛，連帶著原本粘在羊毛上的鮮血都稀釋了些。
“楊子成！楊子成！楊子成！！有羊！有羊！！！”
程曦的聲音一聲聲提高，顫抖著伸出手，試圖去拉楊子成的褲腿。
突然。
這只羊開口說話，“楊子成！你怎麼還在這里，動作快點啊！後面這邊交給我，你專心點行不行！”
這聲音，赫然是婁青黛。
楊子成背對著他們，動作一頓，但很快又恢復正常，還調侃著道︰“你們才慢呢！別催了，快了快了，那喪尸什麼的就交給你們了。”
“哼！現在情況緊急，我不和你計較，楊子成，等進去了，你給我等著！”
“哎呀，別吵了，知道了知道了！”
楊子成全程頭也沒回，似乎只專心手里的荊棘。
齊衍原本在程曦第二次開口求救的時候打算動手，可听到這只羊和楊子成之間的對話，他又把劍收回系統空間，站到一旁繼續看著。
小藝在齊衍識海看他這樣，好奇問道︰【宿主覺得他們兩人能殺了這只羊嗎？這只羊畢竟半妖化了。】
【看著不就知道了。】
齊衍沒解釋，只是讓小藝跟著他一起看。
這只羊確實比楊子成他們強大，但是他們之間的差距還不至于讓這只自作聰明的羊能緊急規避楊子成他們的偷襲。
而且……
齊衍視線越過這只羊，以及它背後密密麻麻的喪尸和異獸，看到兩道飛奔而來的身影。
他們的同伴真的回來了呢。
……
這只羊看楊子成確實被它騙住，忍不住咧開嘴朝程曦笑。
程曦慘白著一張臉，默默收回原本打算拉楊子成褲腿的手，只是咬著唇，死死盯著突然變大腦袋，朝她張開血盆大口的變異羊。
羊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齒看得程曦頭皮發麻，腥臭的氣味幾乎要把本就虛弱的程曦燻暈過去。
近在咫尺的新鮮血肉，染上絕望的氣息，對這只羊而言，無疑是最令它瘋狂的極品美食。
半金的羊瞳變得猩紅，這只羊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伸長脖子迅速朝程曦靠近。
殊不知數十根尖銳堅韌的荊棘條已經懸在它頭頂，只在它徹底失去理智的時候，噗呲幾聲……荊棘條把羊的身體纏繞成好幾段，收緊，最後和那些彈飛的喪尸異獸一個下場，被這些荊棘條分割成好幾塊。
羊血帶著一股難聞的羶味兒跟著碎肉淋了程曦一頭。
程曦立馬頭也不暈，眼也不花了，只是扶著牆根一味狂吐。
“嘔！！！”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楊子成滿是歉意地轉過頭，結果冷不丁看見程曦腳邊的羊頭，羊那雙潰散但沒有閉上的眼楮此刻直勾勾盯著他，楊子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臉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我去，一只羊？！”
“……嘔！”
程曦想說什麼，可一張嘴，羊血就順著腦袋流到鼻子附近，這股直沖天靈蓋的勁兒，程曦腦子里此刻只剩下三個字，太刺激！
楊子成尷尬地撓撓頭，他其實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只是在對方模仿婁青黛的時候，說的話顛三倒四，就算語氣模仿了十足十，但完全不是婁青黛會說出來的東西，楊子成這才演了這出戲。
他原本都以為是什麼妖怪，沒想到居然是一只羊……
楊子成嘟囔著，“這羊成精了吧！真嚇人！”
程曦也緩過勁兒來，難得板著一張臉，道︰“我以為你是看到窗戶倒映的影子才發現不對勁的。”
“啊……哈哈，我這不是太用心了，沒注意這東西，不過誤打誤撞，誤打誤撞，哈哈哈哈……”
程曦扶著牆根站起來，踢了腳落在她腳邊的羊頭，道︰“這東西能模仿我們的聲音，還知道該用什麼語氣，肖肖說不定是被這東西嚇過，這次不敢輕舉妄動。”
“啊！這臭小子，這點膽子，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把這種要命的活兒交給這臭小子了！”
楊子成氣憤地繼續摳窗戶縫，邊摳邊碎碎念，“嘖，這破窗戶裝得也太好了，該死的，我摳摳摳！我就不信了，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