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衍已經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溫和一些。
但不知道齊衍是現在頂著的臉有些陰郁，實在和他表現出來的溫和氣質無法匹配，還是他剛宰了一波喪尸，無論是身上沾染的煞氣，還是腳下一地的人民碎片，都讓人無法忽視。
反正在齊衍介紹完後，這四個人臉上的警惕不光沒有消減半分，還反倒變得更加警惕。
尤其是最開始發現齊衍的婁青黛，她天生對外界的感知就比常人靈敏。
很多環境中事物的細微變化都能引起婁青黛的注意。
幾乎是在齊衍一開口的下一秒，婁青黛就收到謊言的信號。
要知道，婁青黛這種特別的感知能力伴隨她長大，尤其在末世開始後，她由這個感知能力為引，誕生出控制系的精神類異能，這種感知能力同步增強，替她規避了很多不必要的風險，齊衍漏洞百出的話，在她的感知判斷下，根本就是一擊必破。
更何況，這個人聲稱是二級空間儲蓄異能，可無論是詭異的低存在感，還是這一地被利器橫向割斷的半截腦子，別說是婁青黛，就算是楊子成這種二貨都看出不對勁。
“你要我們怎麼相信你！”婁青黛把程曦拉到身後，一臉嚴肅，“你的話里幾乎沒有真話，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婁青黛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哇，宿主，我看到了~】
小藝立馬興奮地在齊衍識海告知，【精神催眠，很厲害啊~】
【嗯，是挺厲害的。】
齊衍在識海毫無異常地附和小藝，臉上的笑容卻突然消失，雙眼空洞，像是真的被婁青黛控制，面無表情地回答婁青黛的問題。
“我叫王銘。”
婁青黛眉頭緊蹙，繼續問“你為什麼會來這里？”
“听說這里有只二級異能喪尸，來抓它。”
婁青黛的眉頭松開些，繼續問“你的異能到底是什麼？”
“二級空間系異能。”
“……”婁青黛臉色又變得難看了許多，再次問齊衍“從哪里來？”
“華東基地。”
“要去哪里？”
“華北基地。”
婁青黛的眉頭依舊緊皺，“我听說華東基地有直接送人去華北基地的傳送異能者，為什麼要從華東基地離開，選擇自行去華北基地？”
“歷練。”
“……”
“很好，很好，”婁青黛笑著點頭，一雙眼楮卻死死盯著齊衍，像是要用眼神把人燒出一個洞來。
只听婁青黛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換個問法，離開華東基地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歷練。”
“靠！”
婁青黛意識到什麼，一臉氣憤地快步走到齊衍面前，對著齊衍下巴甩過去一拳，完全沒有收力的意思。
“誒！青黛別……”背後的幾個同伴驚呼出聲，當他們意識到婁青黛要干什麼的到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婁青黛一拳頭朝齊衍的下巴招呼。
那個叫楊子成的高個青年明顯嘗過婁青黛拳頭的威力，居然還夸張地眯起眼楮，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然而，婁青黛的拳頭並沒有如預想的一樣招呼在齊衍臉上。
婁青黛的拳頭距離齊衍的下巴還有一指距離，就被齊衍溫熱的手掌穩穩接住。
齊衍臉上的這張臉皮可是很貴的，婁青黛一拳頭下去，打壞了怎麼辦。
反正都被發現了，再裝也沒意義。
齊衍輕輕接下婁青黛的拳頭，沒用什麼力道，就把小姑娘的拳頭摁了下去，齊衍朝婁青黛笑著道“我沒有惡意，你應該能听出來。”
“……”
婁青黛听出來了。
可她盯著自己無力反抗的手，臉上是止不住的驚恐。
她不光發現她被齊衍抓著的手使不出力氣，還看到齊衍抓著她的手，甚至都看不出用力？！
這是什麼怪物！
“我的老天爺！婁青黛，你異能失效了！”
二貨楊子成還在後面嚎叫，可惜現在就連喪尸都懶得搭理他。
一旁的程曦看出齊衍對他們而言，應該是完全碾壓的存在，深吸一口氣，走到婁青黛身邊，朝齊衍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青黛只是比較謹慎，冒犯到您了，實在抱歉。”
“沒事，”齊衍松開婁青黛的手，往後退了半步，笑著道“那只二級異能喪尸已經死了，剩下的喪尸貓已經幫你們趕走了，你們不是要去救人，快些走吧，要是再耽擱下去，可不好說了。”
“謝謝！”
程曦把腰彎得更低，手卻伸出來，準確無誤地把一旁的婁青黛拉到身後。
程曦驚訝于那只把他們困死在這所大學將近兩年的喪尸居然被面前的男人消滅，心里有了其他的考量。
齊衍卻在這時候開口，“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再見。”
說著，朝程曦他們擺擺手，轉身離開。
程曦連忙直起身叫住齊衍，“等一下！等一下！請，請您等一下！”
“還有事？”
齊衍轉過身，看著似乎下定某種決心的程曦，有些好奇這小姑娘會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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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比齊衍的好奇，程曦的同伴顯然更為驚訝。
程曦身邊的婁青黛拽了拽兩人牽著的手，看向程曦的眼里是疑惑，不理解程曦為何要叫住這個嘴里沒幾句真話的家伙。
可程曦轉過頭和婁青黛對視的那一刻，婁青黛似乎又猜到了答案，點了點頭，選擇尊重同伴的決定。
齊衍把這兩人的表情和小動作收入眼底，沒說什麼，又看向兩人身後的楊子成，以及那個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說過話的年輕人……總覺得這幾個人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小藝，你有沒有覺得這四個人很眼熟？】
【誒？】
能讓齊衍問出這種問題的人，小藝定然要好好查查。可小藝對了半天，這四個人，無論怎麼看都和齊衍在修真界熟悉的朋友對不起來。
小藝不太確定道【宿主，這四個人會不會是和宿主以前偶爾有交集的人比較相似啊？】
【或許吧……】
齊衍微微蹙眉。
結果齊衍這一變化把楊子成嚇一跳。
誰懂不明身份的強者盯著他一會兒，突然蹙起眉的恐怖程度！楊子成連自己埋哪里都想好了。
這時候，程曦打斷齊衍的思緒。
齊衍視線重新落回程曦身上，讓冷汗涔涔的楊子成松了口氣，竟感受到一種劫後余生的慶幸。
“您可以幫我們一把嗎？”
程曦很直接地開口，倒是讓齊衍意外。
但依舊順著程曦的話問她，“你想要我幫什麼？”
“您從華東基地過來，應該知道我們這里和華東基地不遠。”
程曦盯著齊衍，並不想錯過齊衍臉上任何一點情緒變化。
但齊衍只是點點頭，輕聲應下。
其實程曦只說了前言，齊衍心底就已經大概猜到她的目的，但齊衍並不打算接話，想看看程曦到底要讓他幫到什麼程度。
可齊衍這樣，讓程曦感到壓力。
程曦清楚，像眼前這種看似溫和好接近的人，往往最難看透。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想，今天這天可真熱啊……
“是這樣的，從末世爆發將近兩年時間，我們因為這只異能喪尸阻撓，試過好幾次都沒能成功離開這里，我們幾乎被這只喪尸當做儲備糧一直困在這里，前兩天更是因為它的突襲，又損失了好幾個朋友……”
程曦說到這里眼神暗淡。
齊衍開口打斷程曦情緒，“現在它已經死了，我想以你們的能力，應該能安全離開這里。”
“是這樣沒錯，”程曦盯著齊衍的眼楮，“但我希望您能帶我們一起走！剩下的普通人我們會送到華東基地，我和青黛他們想去華北基地，您可以帶上我們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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