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文強這個人怎麼說呢……”
葉瑾鳳有些猶豫，畢竟是當著齊衍的面說人壞話，總覺得有些不太好。
不過葉瑾鳳轉念一想朱文強的“豐功偉績”，又听到通道盡頭外朱文強歇斯底里的辯駁，還是開口解釋，“朱文強覺醒異能後，性格反倒變得陰郁了很多。其實他要是去找曾經欺負他的那些保衛隊員報仇的話，我還能敬他是條漢子，可偏偏這家伙反過來和那些保衛隊成員一起有樣學樣，當起了山大王，被我抓到過幾次後，雖然安分了些，但在背地里耍的手段多了不少，何叔也不止一次向我反應過他的問題。”
“原本是考慮基地內異能者稀缺，要是我還能約束的話，能用就用，不過這次轉移到華東基地，我確實沒打算和他再繼續合作下去……”
齊衍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問葉瑾鳳，“這人有對異能者出過手嗎？”
葉瑾鳳果斷搖頭。
“沒有，他雖然有異能，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能力也就比普通人強一些，所以對我們一直都挺有分寸感的，不然之前我根本不會考慮讓他照顧余羽。”
這麼想來，她也不明白朱文強到底抽什麼瘋，在出發的緊要關頭打余羽，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
齊衍見葉瑾鳳這樣，轉頭對上一直盯著自己的小孩兒，笑容很和煦，問的話卻帶了些審問的意思。
“你和朱文強說的什麼？”
余羽突然停下，連帶著齊衍一眾人跟著他同時停下。
“……”
這小孩兒也不說話，就是執拗地盯著齊衍。
旁觀的葉瑾鳳不知道齊衍本人此時是什麼心情，但她看著這一大一小之間略顯詭異的氣氛，不禁抹了把冷汗。
“那個魚魚……”
葉瑾鳳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實話，葉瑾鳳也挺好奇余羽到底和朱文強之間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個懦弱的家伙喪失理智動手，事後還要為自己百般辯解。
縱然葉瑾鳳對朱文強有千百處瞧不上的地方，可如今因為齊衍三兩句話徹底冷靜下來，再听著通道外朱文強傳來的爭辯聲，葉瑾鳳又不覺得朱文強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這時，余羽突然嘴一撇。
漂亮的眼楮轉動，落在齊衍和葉瑾鳳身上，沒一會兒就蓄滿眼淚，像是在他倆身上受了萬般委屈，哽咽著反問，“葉姐姐和哥哥都在懷疑我嗎？”
這屬實是頂沉重的帽子了！
葉瑾鳳連忙擺手解釋，“不，不，不！魚魚誤會了，我們只是想知道這朱文強打你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已，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你看，我們只有了解清楚事情全過程，才能幫魚魚找回公道啊，是不是？”
“……”
小孩兒不語，只是一味地流淚。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劃過小孩兒帶傷的臉，看得葉瑾鳳負罪感滿滿。
認識余羽這麼久，葉瑾鳳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齊衍哥，這……”
葉瑾鳳真的不擅長對付孩子，她以前就听自家大師兄說過，齊衍在對付孩子上很有一套，所以，葉瑾鳳求助地看向齊衍，結果就看到齊衍連嘴角弧度都沒變過。
？？？
對小孩的哭泣無動于衷……嗎？
也不是。
起碼，齊衍這次主動扯開余羽抓著他衣角的手，又在小孩誠惶誠恐的表情中，主動牽上，拉著他往前走。
見小孩順從跟上，齊衍這才笑著道︰“魚魚這樣，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小孩兒。”
“是誰？”
余羽也不哭了，好奇地盯著齊衍，對齊衍口中這個和他相像的孩子很是好奇。
葉瑾鳳也盯著齊衍，她也很好奇。
齊衍笑笑，臉上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眼底流露出幾分懷念，可更多情緒卻復雜得讓人看不透，“沒誰，就是一個做錯事，還總喜歡先哭的小屁孩兒。”
“呃……”葉瑾鳳在一旁尷尬地撓撓臉。
齊衍這麼說，不就是在直言余羽為了逃避真相，裝委屈嘛。
但余羽似乎並不在意齊衍的含沙射影，反倒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齊衍，追問齊衍，“那哥哥喜歡他嗎？”
“喜歡，”齊衍毫不猶豫承認。
余羽臉上頓時綻放出一道極其燦爛的笑容，能看出來他笑的真心實意，是真的因為齊衍說的這兩個字而感到由衷的開心。
不是。
一旁的葉瑾鳳不理解了，齊衍也不是在說喜歡他啊？這小孩兒到底在笑啥？
葉瑾鳳不由得在心底感慨，果然，小孩兒的心琢磨不透……
齊衍卻在這時候突然收了幾分笑容，道︰“現在他做了不可饒恕之事，比起喜歡，我現在更想親手了結他。”
“……”
明明說的也不是余羽，可余羽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連帶著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齊衍說的是他。
察覺到齊衍原本抓著他的手要松開，他連忙反手抓住齊衍的手。兩只手都死死抓住，生怕松開一分，齊衍就會徹底離他而去似的。
齊衍試圖抽回，但這小孩的力氣比他想的還要大，抽了兩回沒抽出來，就主動放棄了。
抓著就抓著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小孩卻像是誤會了什麼，死死抓著齊衍的手，竟然主動承認事實。
“哥哥，對不起，是我，是我控制他的，對不起！對不起，不要不喜歡我！”
“？”
除了小孩本人，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疑惑和驚訝。
葉瑾鳳和趙俞佳一面疑惑余羽為什麼會對齊衍這般患得患失，又有些驚訝居然是余羽主動操控朱文強來打他的。
不是，為什麼？
齊衍本人則在好奇這小孩對他的態度，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他剛才其實只是在這孩子身上看到幾分齊歡生的影子，忍不住感慨了兩句，那如出一轍的委屈表情，當初的齊歡生，最喜歡的便是在做壞事被揭穿後，當著被害人的面，在他和師長面前委屈哭泣。
【小藝，這小孩有問題嗎？】
【……沒有，就是一個有些營養不良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