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午時還有多少時間？”
“不到兩分鐘，”甦木通過系統，能看到最精準的時間。
留給兩人糾結的時間不多了，地上這顆珠子拿或不拿，竟是成了平合宗存活的關鍵。
“你怎麼看？”甦木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這種時候，走錯一步，都是死局。
齊衍卻在這個時候問甦木︰“你還記得啟陣的步驟嗎？”
“什麼？”
“啟陣步驟……”
平合宗的五個首席弟子會啟陣，這是除了他們本人外，只有大長老，掌門，以及三十二個啟陣弟子知道的事情。更沒多少人知道，護山大陣徹底開啟後，原本依附在死物上的陣心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十二個啟陣弟子分別承擔陣心其中一部分，如果說珠子真有問題，攻擊陣心的能量必然會直擊三十二個啟陣弟子。
齊衍不能確定珠子內的能量會傷到多少啟陣弟子，但齊衍起碼得確認自己能有多少後手，可以用在變故之時。
五個首席弟子，有意識能行動的，只有齊衍一人，而甦木過去雖說和齊衍經歷相似，但他到底很多細節記不清，啟陣步驟復雜繁瑣，齊衍並不能確定甦木還記得多少。
若是後手只有齊衍一人……
“記得，”甦木開口，打斷齊衍思緒。
“你真的記得？不是說很多細節記不清了嗎？這啟陣可不能出現絲毫差錯。”
“沒看到自然是記不清，親眼看到後，其實能想起很多東西，”甦木盯著肉身不斷變換的啟陣弟子，想到什麼，又說︰“你當我能頂兩個人，其他的不用管。”
齊衍越發疑惑，“為何是兩個？”
“這具肉身算一人，我的魂魄再算一人，”似是怕齊衍不信，甦木還不忘簡單解釋道︰“這具肉身魂魄消亡，靠我魂魄滋養而生，體內靈力不低，我就算魂魄離體也能在短距離內操控他行動，我這魂魄萬萬載大小世界千錘百煉，強得可怕，就算有天道法則壓制，短時間內凝聚一個肉身來支撐大陣，還是簡單的。怎麼樣？信了吧？”
“……沒說不信你。”
然後，甚至是連眼前的甦木都還沒曾反應過來，齊衍就一腳把地上的珠子踹飛。
“不是你……”甦木看了眼系統內時間，哦豁，居然只有十秒了，于是，又默默把後面那半句話咽了回去。
異變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被齊衍踢飛的珠子騰空而起，瞬間化為一道猩紅的濃稠液體，直逼啟陣弟子方向而去，也是好在齊衍把珠子往遠處踢，這液體縱然速度快，可齊衍的速度更快，從儲蓄袋里取出一把木劍，朝液體攔去。
可這東西背後似乎被什麼人操控，齊衍一劍擋去，竟是一分為二，一半迅速朝啟陣弟子而去，另一半則主動逼近齊衍眉心。齊衍再次出招應對，這個一半液體卻陡然汽化，試圖入侵齊衍口鼻。
齊衍迫不得已只能後退避讓，居然給這東西讓出一條路來。
好在甦木在齊衍應對之際，臨時用木塊扣出兩個簡陋的木杯來，眼見一團血霧和一灘高速移動的液體朝啟陣弟子方向來，他一邊一個，用木杯將其扣至地面，以防萬一，還不忘在扣地時，在下面墊一塊木板。
這兩東西進來木杯，動靜還不小，一直在撞擊杯壁試圖出來。
但木頭似乎天生克他們，兩團東西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逃脫出來。
另一邊的赤酒桑面對如此草率的解決方式，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狐狸嘴好半天都沒合上，“就……這麼簡單？”
剛才明明還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現在居然就這麼輕易化解了？
未免有些草率了吧……
事實證明，確實是草率了。
甦木這邊還在想辦法把兩個杯子里的東西老實困住，另一頭的梁超突然發出尖銳爆鳴。
梁超指著靠近齊衍他們的三個突然異變的啟陣弟子，滿臉驚恐，“啊！！！快快快快！！！有有三個人，出出出，出來了！！！呀！！！出出來了！！！”
齊衍和甦木回頭，迎面就是三只青白的利爪。
于此同時腳下的石窟開始劇烈抖動，不，應該是整個啟陣之地都開始坍塌。
少了三個啟陣弟子，其余啟陣弟子難以維系陣心，修為較弱最先遭到反噬，肉身逐漸顯露痛苦之色，出于求生本能，要是再沒人頂替上去，或許他們原本融入大陣的意識魂魄會收回，到那個時候，護山大陣就真的徹底坍塌了。
而這個時候，楚千凝那邊也傳來噩耗。
“齊衍！里面發生什麼？護山大陣怎麼出現裂縫了？魔族那些狗東西正在攻擊那些裂縫！我們有什麼能幫忙的？”
……
甦木順手把手里的兩個木杯交接給齊衍，道︰“你把該安排的事情立馬安排，快！”轉而以一己之力擋住三人攻勢，然後又由赤酒桑代替甦木阻擋這三人，而甦木本人，則進入啟陣弟子之間。
分裂肉體和魂魄還需要時間。
齊衍轉頭把梁超放了，手里的木杯塞到他手里，告訴他，“你要是還想回去，就保管好它，不然今天我們誰都活不下去！”
“……哦哦哦，好好好，那個，你們，我，我能回去的對嗎？”
“能！”
梁超現在都還有些搞不清齊衍和甦木這兩個擁有極具割裂感的存在，但听到齊衍那聲‘能’，他還是沒由來地心下一安，手忙腳亂接過兩木杯，又因為小瞧木杯里掙扎的東西，差點闖出禍來，好在反應夠快，即使摁死了杯子。
嚇，嚇死個人了……
齊衍則在把杯子交代給梁超後轉而通過弟子令牌，一刻也不敢耽擱，調動傳音石，發布通告到每個弟子手里，“所有弟子听令，調動靜心訣運轉一周天，靈力匯入護山大陣裂縫處，不能讓魔族的魔氣進入。”
然後，又在意識空間內告知楚千凝，“麻煩楚姑娘調動一下外頭弟子，順帶進來把被梁超附身的顧念慈和外頭的三長老帶出去，注意顧念慈手里的兩個木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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