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琳便被大早上的腳步聲吵醒了。
被腳步聲吵醒倒也不太準確,主要還是因為琳十分期待今天的再次見面,所以睡眠很淺。
琳順著腳步聲望去,來的男子正是昨天那位大叔,于是伸出手朝著對方揮了揮,和對方主動打了個招呼,“大叔,早上好喔。”
阿修羅愣了愣,一時間有些失神。
大概是沒想到過程出乎預料的順利。
竟如此輕易就能和目標套上關系。
見狀,中年男子同樣伸出手揮了揮,微笑著回應道,“你好,我名為阿修羅,很高興認識你。”
說著,阿修羅環顧四周,嘆息了聲,“房子都毀掉了,我找人幫你重新搭建一下。”
“最近怎麼樣?在這里待得還習慣嗎?”
阿修羅生分的語氣,就好像二人是真的第一次見面一樣。
這讓琳一瞬間就想起了昨晚答應好的游戲,于是略微矜持了些許,雙手摁住了一旁閉目養神的小貓咪,將其壓在腿上,無所適從的蕩著雙腿。
“還......還習慣的,大家都很熱情,只是琳經常控制不住力量傷害到大家,所以很自責......”
二人的對話沒什麼營養,甦北趁著琳絞盡腦汁的思考著對話內容,從她的大腿上艱難脫身,縱身躍至琳的肩膀,觀察阿修羅。
“我殺了他會怎麼樣?”甦北好奇詢問「女武神」。
「女武神」的評價在甦北腦海中響起。
【很普通的生命體,身上的貪婪臭味隔著百米我便能聞到。】
【看這情形,不難猜測他是通過什麼途徑達到了近神層次。】
【按常理,死這樣一個人對歷史影響不大。】
【不過,他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那是個後起之秀,他在神戰收獲頗豐。】
【你不能殺死他,否則你將徹底擾亂歷史。】
【他是歷史極為關鍵的一環。】
甦北愣住。
陰謀的背後還是陰謀,算計的背後仍有算計。
能被「女武神」稱之為後起之秀, 的層次最低也得是神明。
事件挖掘越深,浮出水面的冰山便愈發龐大。
如果一千年後的阿修羅死去,這位神明會下場嗎?
甦北不知道。
此刻,甦北觀察著阿修羅的言行舉止和動作,發覺他的確有獨特的人格魅力。
沒有特殊的對話技巧,沒有讓甦北眼前一亮的交友能力,只憑借幽默風趣的對話聊天,就能輕易和琳拉近距離。
不過就攻略琳而言,阿修羅比起寄身了【虛空假面】的甦北還是稍微差些。
好歹【虛空假面】有天然的好感親和,可阿修羅全靠人格魅力。
得虧現在的健康琳是個傻瓜蛋,是個給顆棒棒糖就願意跟著跑的傻蘿莉,所以阿修羅與琳的初步相識並不算坎坷,反而異常順利。
要是換後世的殘障【瘟疫惡魔】來,估計一聲“孽畜”尚未說完,已經一腳給阿修羅碾碎了。
這一天,二人之間的聊天十分尋常,沒有發生其余意外。
阿修羅不會愚蠢到第一天就提出計劃。
感情需要細水長流,計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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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繁星點點。
琳總會抽幾個迷人的夜晚,去她最喜歡的噴泉處泡澡。
且這個習慣一直伴隨著她,直到後世甦北遇見【瘟疫惡魔】也未曾更改。
今晚正是這麼一天。
好在琳洗澡並不會帶上小貓咪,于是甦北趁著琳去泡澡時溜進了小樹林。
片刻後,甦北搖身一變,變換成阿修羅的模樣從小樹林里走出。
“誰?!”
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琳的感知,甦北走出的瞬間,壓力已經鎖定住了他。
“從現在開始,游戲暫時結束。”甦北溫和的語氣從一棵大樹後飄出。
“啊?”
“嘩啦”一聲,先是听見琳從溫泉中起身聲響,緊接著又響起“咕咚”一聲。
听著動靜大概是又沉下去了。
只因琳發現自己還沒衣服,于是紅著臉朝樹林外著急大喊了聲。
“大叔怎麼會......怎麼會現在過來。”
“琳現在在洗澡喔,不許......不許過來。”
這是當然的。
甦北當然不會過去。
一是他對一個外貌十歲不到的小蘿莉不感興趣;二是一旦表現不到位,很容易葬送之前建立的好感。
玩過攻略游戲的都知道,游戲女主泡澡時情感較為敏感。
若是太過逾越,這段感情基本上會走向失敗。
若是能把握好尺度,能輕易促進感情升溫。
當然這只適用于比較笨的女主,若是女方太聰明,大概會被當成意有所圖吧。
現在是個促進感情的好時機,于是甦北靠在了距離溫泉稍近的大樹背面,主動攀談道,“今天表現的很不錯,之後要繼續保持。”
未曾听見多余腳步聲後,琳面向甦北靠著的同一棵大樹,略顯不安的擦拭著身子,“游戲還沒有結束嗎大叔?”
“是。”
半晌,甦北又詢問了句,“琳更喜歡怎麼樣的我呢?”
琳的視線持續注視著甦北的安分動作,回想著昨天與今天的相處,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緩緩道︰
“總覺得,游戲中的大叔,更有大叔的味道,很體貼人,總能把事情安排的面面俱到的,總會主動說很多很多的話。”
“游戲結束後的大叔比較冷一些,啊但是不是說大叔很冷漠,只是覺得大叔的話會少很多,更喜歡听我講各種各樣的事情。”
“喜歡的話,只要是大叔都很喜歡喔,因為只有大叔不會嫌棄琳,不會害怕琳,願意陪琳一起玩。”
“大叔是琳遇到的,第一個願意接觸琳的人喔。”
甦北靠在大樹另一側,仰起了頭。
听著琳口中講述著的那虛假的感情,沉默不語。
琳又哪里知道,她面對的大叔是兩個人。
琳同樣不知道,這兩個人,沒有一個對她的好是真心的。
琳就像是一件完美無瑕的白紙,率先遇上了兩抹不同色彩的黑筆。
此後,黑筆將白紙越涂越滿,直到不剩一絲純白。
最終,將她徹底拖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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