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甦北預料的那樣。
甦北這一劍很快，可以算作是突破之後的一個小巔峰，于危難之際感悟特性的內涵，做出頓悟突破。
這一劍的水準可以算作甦北常態的巔峰水準。
甦北的攻擊沒有受到任何阻擋，「暴食」直接停在了芙蓮脖頸之上，擦出一絲血痕。
但甦北一顆心反而沉入了谷底。
不出意外，馬上就要出意外了。
對方哪怕避都不避，這說明對方絕對有恃無恐。
事實也是如此。
甦北的劍無法再移動分毫。
隨後的發展，更是讓甦北完全看不懂。
芙蓮的狀態似也不對。
她沒有害怕，甚至沒有惶恐，而是面帶微笑，有些驚喜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席卷「暴食」上自身血跡。
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
“嘖——”
“凡人的思想和肉體，對我終究是有所影響。”
是的，甦北傷的不是「自由」，是芙蓮。
芙蓮首次抬眼，正式的看了一眼甦北。
一眼，便讓甦北失去了自由，手中劍不但揮不出去，也徹底收不回來。
芙蓮輕輕嘖了嘖，像是觀察一件工藝品，上下打量著看了眼甦北，旋即一根手指頭伸出，摁住脖頸上的劍，將其挪開，平淡評價道︰
“盲目，自大，自作聰明，愚昧無知，這便是世人了，身為造物主之一的我，對我的子民們為何如此厭惡。”
“你是一件處處是瑕疵的作品。”
“你是「智慧」的手筆，不過從此刻起，你的自由暫且屬于我了。”
“姑且浪費一些微不足道的時間，我也想看一看一只螻蟻如何扳倒巨人。”
說著，芙蓮一打響指，解開了甦北的限制。
甦北眼眸猛地睜開，毫不猶豫將魔劍插入體內，黑霧爆開。
“「魔王降臨」。”
“「魔王化」。”
“「暴食」霧氣解放。”
“bUff！”
起手就是雙變身，整座樓宇都在震動，但震動只有一瞬。
此刻，芙蓮手上的響指結束。
咚——
甦北的動作被硬生生停住。
緊接著一陣巨力傳來，把甦北摁到床上，像是一只大手抓住了甦北的身軀。
黑霧散去。
甦北身上澆灌著的漆黑盔甲。
但四肢被四根鐵鏈捆住，緊緊綁在床上，露出一雙迷茫眼神。
就就和甦北第一次見到芙蓮時，芙蓮的狀態一模一樣。
甦北四肢上四根鎖鏈忽得扯開，將其扯成了一個“太”字。
怪。
這樣的力量太過完整，不像是代神明行事的神明行走，更像是神明本源投影。
神明原來可以做到如此具體的影響到人間嗎？
甦北眼眸微微眯起，望向芙蓮，眼楮越睜越大，但視線越看越模糊，很快便只剩下黑暗。
然而，「自由」的形象卻在甦北腦海里愈發清晰。
對方是凡人肉體，且潛意識屬于芙蓮，但散發的氣息特征如此明顯，哪怕甦北從未見過任何活著的神明，也能一瞬間知道她便是「自由」。
只見芙蓮移步靠近，坐在了甦北旁邊，一只手撫摸著甦北的胸膛，看著他毫不掙扎的動作，發出無趣感嘆。
“很不錯的眼神，淡然、陰冷，還能保持冷靜，難得可貴。”
“只是，為何你還能如此冷靜呢？”
芙蓮疑惑，食指指尖自由伸長，頃刻間長成一寸長短，穿過甦北胸膛，即將觸踫到那顆跳動心髒。
她知道什麼是對方的軟肋，在看見對方的這一刻起，她就能看見且抓住對方自由的把柄。
自由這兩個字的概念，便是她的概念。
她是自由的化身。
“有趣。”
“你什麼都可以不說，但我更想听你說些求饒的話，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芙蓮一只手觸踫到了甦北的心髒，完全把握住了甦北的心髒，眼楮愉悅的眯起，輕聲道，“我握住了你的自由，現在你可以開始求饒了。”
“你與其他人並無不同，對嗎？都是這麼的弱小，掀不起一點浪花。”
“所以為什麼，「智慧」會為你下注，將本就所剩無多的本源都浪費在你身上。”
甦北眼眸一凝，沉聲道，“你的力量並不完整，有限制，對嗎？”
那聲音沙啞，幾近撕裂，但不卑微，反而異常堅定。
芙蓮嘴角噙笑，但似笑非笑，那目光等同于在觀看“螻蟻張牙舞爪”，讓她有些興趣。
但也僅僅只是有些。
也就是這時，甦北抱著最後最後一試的心態，握緊右手，喊了聲。
“晚安，中二少女。”
觸發了「常識手套」的規則修改。
這便是甦北這幾天潛移默化的常識，在芙蓮即將入睡的時候，通過「常識手套」，經過言語眼神暗示，讓這句話和芙蓮入睡的精神狀態綁定。
結果也不出甦北預料。
芙蓮眼眸晦暗了一瞬間，潛意識里想要入睡的沖動讓其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可「自由」又怎麼會被「識」之天使的力量完全影響，她們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生命體。
但偏偏正是影響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某種設計，「自由」本體上那些藍色的旋渦正是「智慧」遺留下的——不可磨滅的傷痕。
而「識」之天使的力量竊取的正是「智慧」的權柄。
長達千年的養傷，讓「自由」的本體與「智慧」留下的傷勢處于一種動態平衡，宛若涇渭分明的湖泊。
這一滴水花滴入，讓藍色徹底佔據優勢。
沖垮了所謂的假平衡。
芙蓮兩眼一暗，嘴角則是露出一絲笑意，露出略顯驚喜的表情，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有趣，有趣。”
“明天見，可愛的螻蟻。”
“希望你明天還能給我帶來驚喜。”
“不然，我可是會好好修理不听話的孩子的。”
芙蓮一頭栽倒在床上，酣然入睡。
甦北喘著粗氣，大口大口呼吸。
他感受著胸膛里插入的右手，又看著被捆綁住的四肢，艱難挪動眼楮，只能看見面前模糊的輪廓。
這下，在這里的是芙蓮了，不再是「自由」。
甦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終于是失去了力氣。
因為傷勢過重，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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