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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震東剛放下手機,于純虹就跳到他的身上,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謝謝你……”
于純虹的這個動作,讓姜震東措手不及。他僵硬地抱著于純虹,任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純虹,下來吧,讓人看到不好。”姜震東說著,把于純虹放了下來,隨手掏出了手機。
于純虹盯著他的手機,目光里充滿期待。
姜震東十分鎮定,就像演員拍戲一樣,麻利地按下了通話鍵。
“小慧啊,你現在方便不方便?”姜震東問。
“姜秘書長親自打電話來,什麼事啊?”姜玉慧問。
“我有個急事,你去幫我辦一下。”姜震東說。
“什麼事這麼急,還非得我去辦啊?”姜玉慧說,“你們市政府的那些干部呢?你這個秘書長當的,真是的。”
姜震東干笑了兩聲︰“這個事別人都辦不了,只有你能辦。”
“那你說吧,到底什麼事?”姜玉慧說。
姜震東當著于純虹的面,告訴自己的女兒姜玉慧,在家里的書房里,書架最上層的那本《金融知識手冊》里,夾著一張存折。他讓姜玉慧拿著存折,去附近的銀行,取出五十萬元,打進他身上帶著的銀行卡里。
“五十萬?”姜玉慧大驚,“這麼多,你要五十萬做什麼啊?你要給我換台好車嗎?”
“你想得太多了吧,你那台車還不算好車嗎?”姜震東說,“你要真換換好車,以後嫁了人,讓你的老公給你換吧。”
姜玉慧並沒有火人︰“那你要干什麼啊,是不是要給我買房子啊?車可以不換,房子不能不買吧?”
“唉,這孩子,讓我給慣完了。”姜震東嘴對著手機,眼楮卻看著于純虹。
“我說老姜,你就我這麼一個閨女,留那麼多錢干什麼啊?”姜玉慧說,“趕緊給我花了吧,省得以後被人查個財產來源不明。”
“小慧兒,我沒時間跟你羅嗦了,我在說正事呢。”姜震東在于純虹的面前顯得特別自信︰“我的同事母親病了,手術急用錢,一天都耽誤不得,你馬上去辦吧,辦好之後電話通知我。”
姜玉慧這時才知道父親取錢的目的,別的事她可以攔著,可是借錢救命的事,她就不好說什麼了。她掛斷手機,很快就趕到家里,半個小時之後,她把五十萬打到了姜震東的銀行卡里。
姜震東打完電話,就和于純虹一起去了醫院收款處交了二十萬元,然後去銀行把剩下了三十萬轉到了于純虹的銀行卡上。
于純虹說話算話,當天晚上就讓父親護理母親,自己要和姜震東住在一起。
姜震東當然沒有答應,讓于純虹晚上在病房陪母親,換他的父親去門外的小旅店睡覺。
這天晚上姜震東很晚才離開醫院,第二天早晨,又買了早餐,給于純虹父女倆送到了醫院。
在手術前,科主任親自找于純虹做過一次長談,把手術的風險和可能導致的後果進行了介紹,但于純虹並沒有听進去,執意要給母親手術,把母親搶救過來。
後來科主任又與姜震東進行了半個小時的交流,把于純虹的態度告訴了他。
姜震東問周主任︰“手術失敗就不用說了,如果手術成功的話,肯定能延續二到五年時間嗎?”
周主任點頭︰“這個問題不大,但手術的風險很大。”
“那就按于純虹意思來吧。”姜震東說,“我特別能理解她的心情。”
經過了兩整天的準備工作,手術于第三天上午九點手術開始。
姜震東和于純虹,還有姜震東臨時雇來的護理員一起等在手術室門口。
下午兩點鐘,手術提前結束了,比預計時間提前了五個小時。
主刀的科主任第一個走出來,姜震東和于純虹立刻把周主任圍上了。
周主任摘下了口罩,低下了頭︰“很遺憾,手術沒有成功。我真的已經盡力了,病人的細胞繁殖過快,已經牽連腦干,如果強行摘除的話,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
于純虹听了,頓時蹲坐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據周主任介紹,手術只進行了三分之一,最後不得不中止了,只切除了沒有風險的細胞,以緩解病人的腦壓和病情,但最大的細胞沒有切除,腦干血管受壓過大,隨時有破裂的危險。
“沒有什麼辦法了嗎?”姜震東問。
“最樂觀的結果就能多撐幾天,準備後事吧。”周主任說。
半個月以後,于純虹的母親去世了,姜震東又幫助于純虹處理了母親的後事。處理完喪事後,姜震東和于純虹回到了省城松江,白天上課,晚上住進了一家賓館里。
于純虹學習結束進入了實行階段,姜震東把她的關系落到了市人大辦公室,姜震東離開市政府,調到市人大擔任黨組成員,副主任人選,都是後來的事了。
姜玉慧一直惦記著給姜震東打去的五十萬元。她的母親華麗麗經常旁敲側擊地提醒她,讓姜震東給她買一套房子。她有一次打電話提起那借出的五十萬,姜震東卻吱吱唔唔,就是不肯告訴她這五十萬元還了沒有。
姜震東去了人大以後,姜玉慧很快就發現他與于純虹的關系非同一般,又一打听,才知道于純虹原來是省里干部班的學員,她在省城培訓的時間,正好與姜震東的學習時間重合了。
一天晚上,她去了姜震東的住處,想好好問問他,那五十萬到底哪兒去了,是不是讓于純虹揮霍了?結果她把姜震東和于純虹堵到了屋里。
“小慧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純虹阿姨。”姜震東說。
姜玉慧一听就來氣了,就于純虹那副被人**、失血過多的樣子,到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阿什麼姨?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個阿姨呢?”姜玉慧說,“我說你怎麼跟我媽過不下去了呢,原來被這個騷貨纏著呢。你說,那五十萬哪兒去了?還騙我,說什麼治病了,手術用,鬼才相信呢?你那小逼怎麼那麼值錢呢,干一次就五十萬啊?”
“小慧,你說話簡直太難听了。”姜震東也怒了,“你現在就滾!我沒有你這個閨女,以後你愛干什麼干什麼,不要再踏進這個家門。”
姜玉慧沒要到錢,卻被姜震東掃地出門了。
申一甲听到這里,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有點過于自信了,只知道于純虹背叛了他,卻不知道多問一個為什麼。
他在想一個問題。如果于純虹的母親轉院到省里以後,她來管他借錢的話,他該怎樣答對?他會給她湊齊五十萬嗎?他拿不出這麼多錢。
問題就出在這里。
于純虹把母親的生命當成了自己的一切,然後不顧一切地投入了姜震東的懷抱。雖然她的母親最後還是走了,但她應該沒有什麼遺憾了,因為她已經盡力了。
申一甲在想,如果于純虹當時回藍河找他了,要籌集五十萬給母親做手術,他會有什麼辦法呢?他會借錢,也許借不到五十萬,但他應該會盡力。
可是去管誰借錢呢?借了錢怎麼還呢?什麼時候能還完呢?現在想來,真是有點後怕。
問題是她根本沒有找他,甚至完全向他隱瞞了母親患病的事實,直到現在也沒有告訴他一個字。她可能不會想到,于純虹這麼快就會把這一切告訴他。
“小慧,我送你上樓。”申一甲說。
“一甲,你什麼意思啊,送我上了樓,你做什麼啊?”姜玉慧問。
“宮書記這幾天就要回來了。”申一甲說,“你回辦公室準備一下。”
“那我自己上樓吧,你去吧,快點回來。”姜玉慧不容分說就下了車,向申一甲招了招手。
申一甲知道,姜玉慧晚上經常在外面活動,並不怕走夜路,所以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向姜玉慧鳴了一下笛,就調轉車頭,駛向小區大門。
宮書記並不是馬上就回來,他也不是回單位,而是要去婚前的住處,去找于純虹讓他戴的那個手鐲。
申一甲很快就來到了原來的住處,隨手開了燈,屋里不股干燥的氣味。他直接進了臥室,來到電腦桌,打開抽屜,找著那個手鐲。
他曾經是那個反感那個手鐲,甚至一度想他它扔掉。可是現在他的想法完全變了,那個手鐲是那麼珍貴,他生怕遺失在哪個角落里,以後再也找不到它。
他很快找到了那個銀手鐲,輕輕地戴在腕子上,目光久久不願移開。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已經沒有機會向于純虹道歉了,他即使有機會向于純虹道歉,也解不開他們之間的誤會了。
于純虹在母親的生與他的愛之間,斷然地選擇了前者,她的心並沒有被權力和金錢收賣,只不過是和姜震東做了一次生易,自己把自己賣掉了而已。
申一甲終于明白了,她後來和姜震東在一起,甚至要嫁給他,不過是出于一種報恩的心理。和姜震東結婚,應該是她在履行自己對別人的承諾。
申一甲把那只手鐲從腕上摘下來包好,放進自己貼身的口袋里,準備找個時間,把它還給于純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