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哪兒都不去了。 ”趙玉玨說。
“你現在在哪兒呢？”查志才說，“我現在過去找你。”
趙玉玨料到查志才會這麼說，她與他的交易已經完成了，她已經付出了自己的身體，他卻沒有給她一個看得見的結果。她不想再見到他了，既然見也要在他把羅星救出來以後。
“對不起查哥，我不能見你了。”趙玉玨說，“我的心情很不好，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電話那邊沉默了，只能听到汽車駛過的聲音。
“你回去吧。”趙玉玨說，“我已經從檢察院辭職了，以後我想自己干點事。”
“玉玨，我尊重你的選擇。”查志才顯得很冷靜，“只要你覺得正確，她可以大膽地做。”
趙玉玨沒想到查志才會這麼說，那顆孤獨的心似乎感到了此許的安慰。
“玉玨，我為你的事特意跑到藍河來，你怎麼也應該見見我吧？”查志才說，“你不記得我們的約定啦？你不會這樣半途而廢啊。”
趙玉玨的眼里噙著淚水，抑制不住抽泣起來。
“玉玨，事情沒有想象得那麼壞。”查志才說，“你的身邊還有我啊，我一定會幫助你。”
“都是騙人的，你們都是騙人的。”趙玉玨喊道，“你們所有人都在騙我……”
“你千萬不要沖動。”查志才說，“你既然不願意見我，我也不想難為你，這樣吧，你不要掛電話，我們在電話里聊一會兒，總可以吧？”
趙玉玨擦干眼淚，點了點頭。
不遠處是地下商場的平陽餐廳，趙玉玨覺得有點餓了，準備去那里找個座位，與查志才通完話，在那里吃午餐。
見趙玉玨並沒有掛機的意思，查志才的口氣也輕松了許多。
“玉玨，你是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一點兒都沒有察覺？”查志才問。
“該走的時候自然走了。”趙玉玨說，“為什麼要讓你察覺呢，我已經向你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沒有必要再留在那里了。”
“唉，你不該自己走，你非要走的話，我可以開車送你啊。”查志才說。
趙玉玨邊走邊說，一會兒進了餐廳，向櫃台前的服務員要了一杯果汁，然後在離門口不遠的角落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她很想掛斷手機，因為再與查志才聊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她不想把在省城的記憶帶到藍河來，查志才只屬于那個陌生的城市，那個陌生的大房子，那張陌生的大床，與藍河沒有任何關系。可是查志才畢竟幫助過她，把她從李志玲的手里救了下來，如果她現在掛斷電話，似乎在情理有點說不過去。
查志才的口氣像拉家常，很隨意，也很輕松。
趙玉玨也不再抵觸了，查志才現在在藍河，她不見也罷了，沒有必要對他那麼生硬。
“查哥，午了，我不能陪你吃飯了。”趙玉玨說，“你找個地方吃點回，回省城吧。”
“那太遺憾了，在藍河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俗話說，客隨主便嘛，我只能听你的安排了。”查志才並沒有為難她。
“對不起了，查哥，我沒心情，不能見你了。”趙玉玨說。
“那好吧，你也多保重吧，我怕你想不開，那樣我會覺得很內疚。”查志才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寧的。”
“查哥，你不用對我擺出一付偽善的面孔。”趙玉玨說，“你不用和我談感情，我從來不乞求這些東西。”
趙玉玨已經與查志才聊了十多分鐘了，她不想再和查志才聊下去了，看來她要不說再見，查志才不會掛斷手機。
她準備最後與查志才道個別，在這里吃點飯。
“玉玨，我不是偽善，我是真想幫你一把。”查志才說，“再說我也有這個實力。”
“如果你真的有這個實力，去履行你的承諾吧，把羅星救出來。”趙玉玨說，“我不跟你聊了，祝你一切順利。”
“玉玨，我父親是省紀委的領導。”查志才說，“你可不要低估了我的能量。”
“再見了查哥，需要你的時候，我會找你的。”趙玉玨沒等查志才說話，把手機掛斷了。
她心里清楚，查志才之所以把自己的父親端出來，是在向他炫耀，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讓她覺得他不是一個白丁。她覺得查志才可能對他說了真話，他的父親應該是省紀委的領導，這難怪他能把她從那個神秘的小樓里解救出來，而且能毫無遮攔地找到省城的常務副市長。
趙玉玨不需要，不需要這樣一個有背景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有能力，讓他去幫助羅星吧。
她剛喝了一杯果汁，忽然覺得沒有那麼餓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是來地下商場租櫃台的，因為接到了查志才的電話，她還沒來得及給那家商鋪的老板打電話。
她拿起手機，調出剛才記下的那個手機號碼，正要撥出去，突然有一個人在她面前坐下來。
“玉玨，吃飯了嗎？”查志才一付很乖的樣子，正沖她笑呢。
趙玉玨收回手機︰“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在這里，怎麼查志才找到她呢？真是見了鬼了。她向餐廳四周看了看，並什麼熟悉的人影，也沒有人關注她。
“我听到這個餐廳的小廣播了。”查志才說，“這里離你們區檢察院只有十分鐘的路程，我是一邊和你聊天，一邊往這邊走，正好看到你了，你也把手機掛了。”
趙玉玨發現自己太大意了，她來到地下商場的時候，听到了餐廳的小廣播，也是受了廣播的提醒，才準備到餐廳吃點東西，可她是沒想到與她通話的查志才也听到了廣播，而且听著廣播的聲音，找門來了。
趙玉玨靜靜地審視著眼前的男人。
這是昨天晚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是那個只點燃了自己卻沒有點燃她的男人。嗯，形象還不錯，高大，英俊，溫柔，還有那麼一點小背景，只是他有老婆，而且對女人有一點隨便。她怎麼也想不到，昨天晚，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今天凌晨她和他還在省城松江的那張大床，這一天還沒過去呢，他們又在藍河地下商場的小餐廳里見面了，生活可真會捉弄人。
“你不會再逃跑了吧？”查志才的姿態放得很低。
“跑什麼啊，我從來沒也跑過。”趙玉玨說。
“我听說你們藍河的狗肉不錯。”查志才說，“你不準備請我吃嗎？”
“既然來了，那吃吧。”趙玉玨說，“不過我不吃狗肉。”
查志才搖了搖頭︰“唉，你太不懂生活了，為什麼不吃啊，這是造化的安排，我等只能順其自然了。”
“好吧，我去給你買狗肉。”趙玉玨說著，站起身來。
“慢著。”查志才把手包往趙玉玨的手里一推，“我來。”
不等趙玉玨說什麼，查志才已經轉身去點餐了。
“一盤狗肉，一盤薰魚，一個砂鍋血腸白肉，還有兩碗牛肉面。”查志才領著服務員，把點好的餐排在了桌。
趙玉玨覺得很別扭，怎麼又和查志才坐在了一起，而且是在藍河。
“吃完飯你回去吧。”趙玉玨說，“我不會再和你床了。”
“我還真不能馬回去。”查志才低頭笑了笑。
“你還要干什麼？”趙玉玨問。
“下午我領你去找藍河市委書記高崇雲。”查志才淡定地說。
“市委書記？高崇雲？”趙玉玨重復著，沒錯，藍河市委書記確實是高崇雲，“羅星有救了？”
“羅星？”查志才看著趙玉玨的眼楮，目光立刻黯淡下來，“玉玨啊，松江的于市長已經與高書記打過招呼了，準備把你安排到藍河市委組織部，擔任干部一科科長。”
“查哥，你是不是太能忽悠了。”趙玉玨笑道，“藍河市委是你家開的？”
“呵呵。玉玨啊，我這個人從來不會難為自己，辦不到的事，我不會勉強。”查志才說，“你去組織部當科長，不是平調一個干部嘛，難是難，但也分誰辦。”
“我不去！”趙玉玨的態度很堅定，“告訴你查志才，我不去！”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這可是別人作夢都想去的地方啊。”查志才說。
“那是別人的夢，不是我的夢，誰愛做夢誰做，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趙玉玨說。
查志才拿起一塊狗排啃了起來，看也不看趙玉玨一眼。
“你能不能注意點你的吃相？”趙玉玨說。
查志才停下來，看了看四周，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在這里吃飯有點份，吃相也沒太在乎。”
“查哥，你別費心了，我哪兒也不去了。”趙玉玨說，“我已經辭職了，我想自己干點事兒。”
“那你是不想救羅星了。”查志才白了趙玉玨一眼。
“你不用推卸責任。”趙玉玨說，“如果你救不了羅星，你說話，我這個人不會賴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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