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覺得見于純虹最安全的地方還是陰陽穴推拿店,那里很難遇到職場的熟人,而且店里都是單間,隱蔽性又強,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瞞不過娟子和呂良,于純虹偶爾去還行,如果經常去,用不了多久,孫婧就會知道。
晚上剛吃過飯,申一甲就接到了于純虹的電話。
“申主任,我來看看你,已經到陰明穴推拿店的門口了。”于純虹說。
“看看我?”申一甲想,于純虹真有悟性啊,都想到他心里去了。他趕緊來到門前,見于純虹穿一件風衣,風衣里面竟然是齊膝的短裙,露著雪白的大腿。雖然已經是春夏之交了,但還沒有暖和到穿裙子的溫度。
“快進來,快進來!”申一甲忙出了門,對著于純虹招手。
于純虹莞爾一笑,跟著申一甲就要進門。
申一甲突然停下了腳步,總不能直接領著于純虹進推拿房吧,她說是來看他的,也沒說要推拿啊。他這樣想著,立刻折回身來,領著于純虹走向側門。那里開門就是他的小屋,不用再走推拿店的走廊了。
于純虹倒是很乖,什麼也沒問,立刻跟在他的後面。
申一甲推門把于純虹請進去,穿過一個狹小的門廳,來到他的臥室。
“請坐,快請坐。”申一甲沖著單人床指了指。
于純虹並沒有帶什麼東西,只是拿了一個粉色的手包。她並沒有按照申一甲的手勢坐到床上去,而是在床邊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來,兩條腿緊緊地並在一起。
于純虹的兩條腿又細又長,白得刺眼。申一甲整個一冬都沒有在街上見到過女人的大腿,何況是沒有穿襪子的大腿。大腿下面,是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與一雙美腿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申一甲望著這雙腿,立刻把心中的禁忌拋到了九宵雲外。
于純虹發現申一甲的眼楮有些發直,便撩起風衣的衣襟,恰到好處地把兩條腿蓋上了。她用風衣擋住大腿的姿勢,似乎是下意識的,申一甲心里卻很不自在,就好像自己的心思被對方看破一樣。
申一甲有些手足無措,如果于純虹不用衣風擋住大腿,他頂多看幾眼就算了,她擋住大腿的姿勢,真真切切,欲蓋彌彰,引發了他的無限遐想,這種遐想在隔空打電話的時候所沒有的。
空氣清暢,心跳加快,申一甲心里清楚,這就是人們所說的來電吧。
“屋太小。”申一甲覺得很壓抑,估計應該是屋子小的緣故。
“不小啊,在藍河這麼大的推拿店已經不錯了。”于純虹說。
兩個人說得不是一回事,他說的是這個新間壁的這個房間,她說的則是這個改造後的店鋪。申一甲估計,于純虹對推拿店這種地方並不陌生。
“你吃水果不?”申一甲問。
于純虹愣了一下,連忙搖搖頭,“不吃。”
申一甲問完就後悔了,今天這張嘴怎麼不听使喚啊,哪有問一個姑娘家吃不吃水果的,這不是殺雞問客嘛!
申一甲推開與推拿店相通的那扇門,想到店里給于純虹找點吃的東西。于純虹並不知道申一甲要干什麼,也沒有攔他。
申一甲穿過走廊,來到前台。
“小甲哥,你在找什麼?”娟子站在申一甲的身後,不知從哪里出來的。
自從推拿店兌給娟子以後,申一甲已經很少來前台了。他突然發現,自己這樣東張西望的好像有點不妥,現在娟子是這里真正的老板,他和娟子、呂良雖然在一起搭伙,但在這個推拿店里實際掌權的是娟子,他不過是一個合伙人。
“我那屋來客人了,有水果沒有?”申一甲問。
“傻子,水果沒在前台,在休息室里。”娟子說。
申一甲這才想起來,娟了在休息室里增設了一個食品櫃,上面擺了一些客人需要的水果、飲料、小食品什麼的。
“小甲哥,你去陪客人吧,一會兒我把水果洗好,給你送過去。”娟子說。
“娟子老板,那就勞你大駕啦。”申一甲伸出食指,在娟子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要是在往常,娟子不會讓他白刮一下,肯定得回敬他一把,或者在他的胳膊上似是而非的擰一下。娟子低下頭,露出很勉強的笑容,回頭往申一甲的房間那邊瞅了瞅。
申一甲回到自己的小屋,見于純虹仍椅子上板板地坐著。他沒有別的地方可坐,只能坐在床沿上。
“這個屋子也是推拿室嗎?”于純虹似乎對這個狹小的房間很感興趣。
“我先臨時住這兒。”申一甲面色尷尬。
這真是讓申一甲英雄氣短的事,一個市政府督查室副主任,好孬也是正科級干部了,如今還住在這麼簡陋的小屋里,怎麼說都是一件沒有面子的事。
“那可有點太小了。”于純虹直言不諱地說。
“是啊是啊。”申一甲附和著。
于純虹顯然是來做推拿的,她不知道申一甲就住在這里,甚至對他竟然住在這里很不感冒。申一甲心里很不好受,準備向于純虹解釋一下,這推拿店的房產里有他的產權呢,但這話好說而不好听啊。
“這個推拿店的房產有我的產權。”申一甲裝模作樣地說,“原來這個店是我的,現在兌出去了。”
“兌給誰了?”于純虹問。
“兌給我了!”娟子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盤水果,笑吟吟的。
于純虹連忙站起來,表情十分尷尬。她來推拿店做過一次推拿,認識娟子,娟子也認出了她。
“她就是推拿店的老板娟子。”申一甲向于純虹介紹道,然後又對娟子說,“她是望月樓賓館的于純虹。”
于純虹笑著點頭,兩個女子互相打量起來。
娟子把水果盤遞給申一甲,回頭瞄了一眼于純虹的下身︰“純虹,你穿得太少了,這屋冷,要不到里邊坐吧。”
“我不冷,比外面暖和多了。”于純虹說。
“還是純虹時髦,美麗動人啊,我可不敢像你這麼穿裙子。”娟子說著,從果盤里拿出一個水晶梨遞給于純虹。
申一甲不滿地看著娟子,盤子里又有隻果,又有香蕉的,娟子偏偏遞過一個梨去。
于純虹忙擺擺手︰“我不吃梨,胃不好。”
申一甲從娟子手里拿過那個梨︰“你不吃我吃,這東西健齒。”
娟子從申一甲的手里接過水果盤,端到于純虹的面前,讓她選一個水果。于純虹似乎並不買賬,接過水果盤,就放在旁邊的櫃上。
“純虹,你是來做推拿的吧?我們的推拿師做得可好了,我領你過去?”娟子說。
“再說,再說。”于純虹不置可否。
娟子轉向申一甲︰“小甲哥,一會兒客人要做推拿的時候,你叫我一聲,我給她上最好的推拿師。”
申一甲連忙點頭,目送娟子離開。在他的面前,剛才兩個女子你有來言,我有去語,表面上看是場面上的客套,他怎麼听都有一股火藥味。這火藥味不是很濃,淡淡的,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或者是判斷出了問題。
“娟子說話直,你別介意啊。”申一甲對于純虹說。
“她說話直嗎?我怎麼沒發現啊?”于純虹說,“我看她對你挺尊重的,這麼快就端來了水果,不會是你女朋友吧?”
于純虹的意思申一甲听出來了︰娟子對他不錯,很听他的話。
“不是不是,娟子啊原來是個”申一甲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他本來想說娟子原來是個跑堂的,但他懷疑娟子沒有走遠,或者就在門外偷听。
“是個什麼?”于純虹問。
“原來是個店員。”申一甲向門口的方向擠眉弄眼的,“現在可是堂堂正正的老板啦,我現在得听她的。”
于純虹輕輕“哼”了一聲,從果盤里取出一個隻果,見沒有水果刀,又放了回去,換了一根香蕉。她的風衣又敞開了,那兩條又細又白的腿又露了出來。
申一甲的心里很糾結,娟子剛才說的其實沒錯,于純虹穿的是有點少,可她對娟子的話並不領情,絲毫不認為自己穿得有點清涼了。唉,也許是娟子太土了,現在的女孩子什麼不敢穿啊,于純虹只是在天氣還沒有完全放暖的時候,穿了一條短裙而已,這就叫超前啊,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既然于純虹是來做推拿的,那就趕緊給她做吧,申一甲不想把于純虹交給店里的推拿師。
申一甲到水盆邊洗了洗手,讓于純虹到床上去。
于純虹把最後一截香蕉塞進嘴里,沖申一甲直搖頭。
“這是你的房間,我上你的床不太好吧?”于純虹說。
“那有什麼不好的,推拿在哪兒做不是做啊?”申一甲說。
“還是去推拿房吧。”于純虹說,“我怕別人說閑話。”
申一甲無奈地笑了,這小妞事還挺多呢,唉,現在的女人真難伺候,誰讓他有點喜歡她呢,誰讓他想和她親近呢,那就得听人家擺布,讓人家滿意啊。
于純虹不想在申一甲的小臥室做推拿,似乎要準備換個地方。申一甲心想,那就請于純虹到推拿房里吧,嘿嘿,反正不論在哪里做推拿,他都得親自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