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一聲低沉悠長的嘆息響起,姜鎮濤緩緩抬起頭來,垂落的目光終于迎向正前方。
柳清歡嚇了一跳,慌忙後退了十余米,神情緊張而警覺地注視著他,雙掌屈指如鉤,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手應變。
此刻的姜鎮濤眼神黯淡,臉色萎靡不振,仿佛一具失了魂的軀殼。
見狀,柳清歡心頭稍定,臉上那猙獰扭曲的表情也迅速褪去,恢復了少女般的清純模樣。
“你現在,是否為自己當初的大意感到後悔?”
她輕移蓮步,走上前去,站到姜鎮濤面前,唇角微揚,笑盈盈地問。
兩人距離極近,她的嬌軀赤裸無遮,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和若有若無的香氣撲面而來。
只需他輕輕低頭,便可觸及那雪白豐潤的肌膚。
“不是。”
姜鎮濤微微仰頭,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掃過柳清歡近乎完美的身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我只是惋惜,沒能多欣賞一會兒你那曼妙的舞姿。”
說罷,又淡淡補了一句︰“論容貌、論身段,你都堪稱絕色美人。”
柳清歡掩嘴輕笑,毫不掩飾地在他面前扭動腰肢,做出種種誘惑姿態,眉眼間風情萬種。
“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媚聲軟語,一邊靠近,一邊低語。
“只要你願意順從我,我會讓你在我懷中享受最後一刻極致歡愉,哪怕死後墜入幽冥,也能當個風流鬼,如何?”
說話間,她猛地俯下身子,將一對飽滿壓在他的臉頰上,讓他的口鼻深陷進柔軟溫熱之中。
“你想悶死我嗎?”
姜鎮濤感到氣息受阻,不由自主地向後仰頭,企圖拉開二人過于親密的距離。
但柳清歡順勢跨坐在他大腿之上,雙手游走,竟直接朝他的腰帶伸去。
“滾!”
姜鎮濤驀然怒喝一聲,渾身陡然迸發出狂猛氣勁,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炸開,瞬間將柳清歡震得倒飛而出。
“噗——”
她重重摔落在數米外的石桌上,口中噴出一道血霧,身形撞斷桌腳,連帶著幾塊碎石翻落滿地。
啪嚓!
鎖住姜鎮濤手腕和雙腳的幾條特殊金屬鏈隨之寸斷,斷裂聲響清晰可聞。
緊接著,他身形一閃,宛如鬼魅殘影沖至柳清歡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
“你雖貌美如花,可惜讓我作嘔。”
他冷聲道,話音未落,五指微合,猛然將她甩飛出去。
!
柳清歡結結實實砸在洞壁之上,重重落地時,胸口一陣劇痛,連吐幾口鮮血,只覺筋骨寸裂,體內空蕩無息。
她驚駭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被封印了!
姜鎮濤冷冷掃她一眼,不再理會,盡管她仍是一絲不掛地癱坐在那里,那誘人身體對尋常人來說極具誘惑。
他徑直走到石凳邊坐下,取出一只小巧酒壺,動作從容,小酌一口後才悠悠開口。
“現在,告訴我。還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在九州暗中潛伏已久,只為顛覆我九州?”
柳清歡艱難調動全身力量,勉強支撐著靠坐在石壁旁,喘息著說道。
“你想知道答案之前……我也想提幾個問題。”
姜鎮濤再飲一口酒,淡淡地道︰“可以。”
柳清歡雙眼緊盯著他脊背方向,體內悄悄運起魔修秘術,試圖破開封印,借以恢復力量。
與此同時,她繼續開口。
“你們是根本沒有中毒?還是靠著深厚的修為壓制了毒素?或者……已徹底解除了‘暗天使’之毒?”
姜鎮濤沒有半點猶豫,脫口回答。
“我們根本沒中過毒。”
柳清歡怔住,不敢置信再次問道︰“那你們是在演戲?故意假意中毒,全是假裝的?”
姜鎮濤轉身正對她的面孔,眼神平靜中藏著一絲寒芒。
“我是在演戲。但我老婆卻真的以為自己中毒了。”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一句。
“因為我在察覺飯菜有異的時候,提前封印了她的修為。”
事實上正如他所說,當時在柳清歡家中,雲輕歌之所以昏厥過去,並非因為毒,而是姜鎮濤暗中封鎖了她的修為所致。
這番謀劃不僅騙過了柳清歡,也讓雲輕歌本人信以為真。
“你什麼時候對我起了戒心?”
柳清歡繼續問道,語氣平靜,仿佛只是尋常閑談,實際上卻是在悄然拖延時間。
“第一次見面時,你竟然不認識我!”
姜鎮濤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當時就對你產生了懷疑。無論是我九州國內的百姓,還是遠在倭國之人,都不可能不認識我。因為我最近所做之事,早已震動天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仰頭猛灌了一大口酒,神情中帶著幾分傲然與冷意。
“既然有所懷疑,我自然會派人調查你。”
他的語氣平穩而從容,仿佛講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已經下令讓江大龍暫停手上一切工作,專門對柳清歡展開調查。
江大龍通過各種隱秘渠道,對她的過往細細查探,雖未發現她是柳生家大小姐這一關鍵信息,但也查出了一連串不同尋常的事跡︰
她在九歲時曾與體重接近百斤的男同學發生爭執,一掌便將對方拍飛數米,當場昏死過去;留學期間經常深夜外出;多次無故離校獨自旅行;還有那幾個曾追求她的男生離奇失蹤……
這些線索一一浮現,已經足夠說明問題——她不是普通人,隱藏極深,危險異常。
所以姜鎮濤從一開始就未曾對她放下警惕。
即便在察覺那桌酒菜之時,他也沒有揭穿,而是順勢而為,打算看看她到底準備玩什麼把戲。
“呵呵!”
柳清歡低聲一笑,笑意里透著一絲自嘲。
“我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豐盛的九州菜肴,只為能能讓你們安心、信任,打消那些不必要的懷疑和隔閡。但終究不過是一場空。”
她為此耗費無數心思,謀劃良久,最終卻只成了別人眼中的一場笑話。
她費盡全力所做的,不過是跳梁小丑無力掙扎而已。
“最後一個問題。”
她目光微動。
“你原本在羅爾布沙漠,為何忽然出現在我們倭國?”
這件事一直困擾她,始終不解其中緣由。
“羅爾布沙漠只是一個我設下的實戰訓練場。”
姜鎮濤淡淡地答道。
“有需要的人,要麼已在沙漠,要麼正趕赴途中。至于我本人嘛……一時興起,便想來倭國走走。”
頓了頓,他的笑容更深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順便,徹底滅掉你們整個民族。”
在他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話音剛落,他面色陡變,眼神鋒利如刃,直勾勾鎖定柳清歡。
“現在,輪到你回答我了!說,有多少人和你一樣潛伏在九州?你們是否保持聯絡?”
倭國早懷不軌之心,長久以來就在九州埋下暗樁,企圖顛覆九州政權。
像柳清歡這般自幼便藏匿其中的人不知凡幾,必須一一肅清,否則後患無窮。
“哈、哈哈哈哈哈!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柳清歡猛地放聲狂笑,笑聲癲狂而悲壯,面容決絕無比,仿佛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